"这位老先生可真是好公公啊！"
"可不是嘛，我在医院当了十年护士，像他这么尽心照顾儿媳的，真是少见。"
01
医院走廊里，两位护士一边换班一边低声议论。
203病房里，老人正在细心地给他的准儿媳擦脸，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镀在老人花白的头发上，营造出一片温情的氛围。
病床上躺着的是柳玉洁，今年刚满十八岁的女孩。
她因为急性阑尾炎住进医院已经五天了。
从入院那天起，她的准公公程福顺就一直在医院照顾她。
程福顺是县里小有名气的退休教师，在当地很有威望。
他的儿子程阳在外地工作，这段时间特别忙，走不开。
但在外人看来，有程福顺这样的公公照顾，比儿子在都强。
"玉洁啊，想吃点什么？医生说你现在可以吃些流质了。"程福顺轻声问，手里还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小米粥。
柳玉洁轻轻摇头，脸转向墙壁。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被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那再睡会儿吧，我就在这儿守着。"程福顺把粥放在床头柜上，语气中充满关切，"你这孩子，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这样对身体不好，也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啊。"
柳玉洁来自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父亲在工厂上夜班，母亲在菜市场卖菜。
家里条件不好，她从小就懂事，很少向家里提要求。
高中时她遇到了程阳，这个阳光开朗的男生是她生命中的第一道光。
程阳总是背着吉他，在校园里为她弹唱。
那时候的柳玉洁，眼里满是憧憬和希望。
每天放学，程阳都会骑着自行车载她回家，夕阳下的背影青春而美好。
"等我考上大学，就和你领证。"程阳经常这样承诺。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场意外的怀孕打乱了所有计划。
那天，柳父从工厂回来，看到桌上的检查报告时，抡起了巴掌。
柳母拦住丈夫，却也掩面痛哭。
十七岁的女儿，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就怀了孕，这像什么话？
"我要去打掉它！"柳玉洁哭着说。
这时，程福顺出现了。
这位退休教师在县里很有威望，他主动登门拜访，态度诚恳地说要负责到底。
"让孩子们先订婚，等到了年龄就立刻领证。"程福顺说，"我会照顾好玉洁的，就当她是我亲闺女。"
程福顺的态度让柳家父母稍稍安心。
但谁也没想到，这反而成了噩梦的开始。
搬进程家后，柳玉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程福顺的眼神时常让她不舒服，但她说不上来为什么。
每次她想给程阳打电话，程福顺都会说儿子在工地特别忙，信号不好。
02
"你说阳哥真的在深圳吗？"有一天，柳玉洁问了隔壁的李婶。
"应该是吧，他爸整天念叨着儿子在外地做大项目呢。"李婶边择菜边说，"你这孩子，人家公公对你这么好，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确实，程福顺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每天变着花样给她补身子，看到她喜欢吃什么，立刻就去买。
但这些表面的好，却让柳玉洁越来越恐惧。
她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被装了定位软件。
外出购物，程福顺总要跟着。
就连上厕所，他都会守在门口，美其名曰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爸，我想回家看看。"一次，柳玉洁试探着说。
"你现在这个身子，还是别来回折腾了。"程福顺和颜悦色地说，"你妈要是想你，让她来看你就是。"
但每次柳母来访，程福顺都寸步不离地陪在旁边，让母女俩无法单独说话。
柳玉洁想告诉母亲自己的不安，却没有机会。
后来她得了阑尾炎，不得不住院。
在医院里，程福顺更是表现出了极致的"关爱"。
他细心照料，任劳任怨，赢得了所有人的称赞。
"你看人家程老师，这么大年纪了还亲自照顾儿媳妇，真是个好公公啊！"
"是啊，现在这样的老人不多了。"
每当听到这样的议论，柳玉洁就感到一阵反胃。那些不知内情的人，怎么会明白她的痛苦？但她不敢说，直到遇见了那个细心的护士李梦絮。
"老程啊，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吧，让玉洁的父母来替个班。"隔壁床的家属劝他。
程福顺总是笑着摆手："不用不用，我这把老骨头还扛得住。再说了，玉洁这孩子认生，还是我来照顾更合适。再说，她爸妈都要上班，哪有那么多时间？"
每当这时，柳玉洁就会把脸转向墙壁，眼神空洞地看着墙上的一点。
她很少说话，医生说可能是手术后的虚弱导致的。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听到程福顺说这些话，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喘不过气来。
护士站里，李梦絮正在交接班。
她是这层楼资历最老的护士，见惯了人情冷暖。但对203病房的情况，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03
"你们说这个小姑娘是不是有点抑郁？"李梦絮跟同事小声讨论，"我看她整天闷闷的，跟她说话也不怎么回应。"
"可能是不好意思吧，"新来的实习护士小张说，"毕竟未婚先孕，心里有压力。"
"不光是这个，"李梦絮若有所思，"我总觉得她看公公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害怕？"
"害怕？不会吧，"小张惊讶道，"程老师多好的人啊。你看他照顾儿媳妇，比照顾亲闺女还细心。昨天病人发烧，他一夜没合眼，每隔一小时就给她擦汗。这样的公公，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李梦絮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但她注意到，每次她去查房，柳玉洁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敢说。
尤其是在程福顺在场的时候，女孩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这天下午，李梦絮去203病房换药。
程福顺刚吃完午饭，在陪护椅上打盹。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的脸上投下条条阴影。
"疼吗？"李梦絮一边检查伤口一边轻声问。
柳玉洁摇摇头，眼神却格外清醒。
在李梦絮俯身检查伤口的刹那，她突然抓住护士的手，将一张叠得很小的纸条塞了过去。
那一瞬间，李梦絮感觉女孩的手冰凉得不正常。
"求你，等他睡着了再看。"柳玉洁用口型说道，眼中充满哀求。
她的睫毛在微微颤抖，眼角有泪光闪动。
李梦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将纸条攥在手心。
她看了看熟睡的程福顺，又看看柳玉洁苍白的脸，轻轻点了点头。
04
回到护士站，李梦絮一直心神不宁。
那张小小的纸条在她的口袋里，像是有千斤重。
她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但眼前总是浮现柳玉洁那双充满恐惧的眼睛。
终于，程福顺起身说要去楼下买晚饭。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李梦絮才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小心地展开那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发抖的手写的。
李梦絮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她再次看向病房的方向，那个一直被大家称赞的"好公公"此刻正在楼梯间接电话，脸上还带着慈祥的笑容。
这个笑容曾经让所有人感动，现在却显得那么可怕。
颤抖着拿出手机，李梦絮拨通了110。
她不敢走远，生怕那个表面和善的老人会对柳玉洁不利。
在等待警察的过程中，她特意安排了两个护士在203病房附近值班，理由是病人需要密切观察。
"喂，警察吗？我是县医院内科的护士，有个十八岁的孕妇住院，她给了我一张纸条，内容非常令人震惊……"
就在李梦絮打电话的时候，程福顺已经买完了晚饭，正要上楼。
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程老师，听说令郎在外地工作？具体在哪个城市啊？"是县电视台的记者，说是要做一期关于好家风的节目。
程福顺的脸色突然变了，声音却依然温和："他在深圳，做工程项目，太忙了，抽不开身。"
"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我们想采访一下他的感受。"记者继续问。
"这……不太方便。"程福顺的声音开始发抖，"他最近在工地，信号不好。"
挂了电话，程福顺快步往病房走。他隐约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走到护士站时，他注意到几个护士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推开病房门的一刹那，他愣住了。
屋里站着几个警察，柳玉洁正在哭诉着什么。见他进来，女孩吓得缩到了墙角。
05
"程老师，请跟我们走一趟。"一个警察上前，拿出手铐。
程福顺的伪装瞬间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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