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3 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低空经济作为新质生产力的典型代表被写入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其特点是产业链条长、服务领域广、带动作用强，已成为国家促进消费、带动投资、推动转型的新兴战略行业。
为普及低空经济的相关知识，中国航空学会特邀请一些专家开展低空经济为主题的系列书的撰写工作，《 》（任和编著. 北京：科学出版社. 2024. 11）就是其中一个部分。
本书作者任和是中国商用飞机有限责任公司(简称中国商飞)引进的海外技术专家，拥有30 多年的国内外航空专业工作经验。本书系统地介绍了全球低空经济发展态势、相关政策法规、相关技术和应用场景，以及面临的问题，是一部全方位了解低空经济的科普性教科书，推荐大家一读。
林左鸣
中国航空学会理事长
中国航空工业集团有限公司原董事长、党组书记
2024 年7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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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新质生产力”：低空经济
2024 年以来，低空经济的快速发展是在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新质生产力”理论的指引下取得的。“新质生产力”理论为低空经济的发展指明了方向，开辟了道路，开拓了空间，是低空经济发展的根本遵循。2023 年7 月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在四川、黑龙江等地考察调研时，提出“新质生产力”概念，并在多个场合对这一概念进行阐发。2024 年1 月31 日，在主持召开二十届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体学习时，对“新质生产力”的内涵进行了全面的阐释，指出“新质生产力”是创新起主导作用，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生产力发展路径，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先进生产力质态。“新质生产力”由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而催生，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以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为核心标志，特点是创新，关键在质优，本质是先进生产力。
▲ 新质生产力诠释图
低空经济被视为“新质生产力”，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
技术创新：低空经济的发展离不开无人机技术、通用航空技术的创新和应用，这些新技术的出现推动了生产力的提升。
产业融合：低空经济涉及航空、旅游、物流等多个产业的融合，这种跨领域的融合能够产生新的经济增长点。
市场潜力：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对于低空经济的需求也在不断增长，市场潜力巨大。
政策支持：许多国家和地区都出台了相关政策，鼓励和支持低空经济的发展，这为其提供了良好的发展环境。
创造就业：低空经济的发展可以带动相关产业链的发展，从而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
以新质生产力促进低空经济发展可以围绕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等维度给予政策支持。
高素质的劳动者是“新质生产力”的第一要素。不同于传统产业，低空经济产业所需要的劳动者需要立足科技创新前沿，具备较强的知识迭代能力，熟练掌握新型生产资料。因此，要搭建低空经济的人才培养体系，打造低空经济人才队伍，营造良好的低空经济人才发展氛围，培养符合新质生产力要求的一流科技领军人才和应用型人才。
新质生产力的生产工具具有极强的科技属性，低空经济的发展需要将数字技术、智能技术、数字孪生技术、移动技术、定位技术、现代飞行技术等高新技术结合应用到低空空域，并要促进人工智能、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自动化制造设备的使用利用，从而形成“新质生产力”的强大驱动力。
培育和壮大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可以有效夯实新质生产力物质基础，低空是人类经济活动向更广范围的劳动对象的拓展，作为新的增长引擎，发展低空经济需要从国家战略层面进行谋划布局，推动低空产业前沿科技和产业变革。
低空经济是立体经济。从二维扩展到三维，要根据国情，实质性地进一步改革空域管理，将空域真正作为如土地、海洋一样的资源对待。低空经济是协同经济。没有哪种经济形式，如低空经济这样，拥有与生俱来的协同性。发展好低空经济，也就要求拥有高度自觉的协同精神与良好的协同模式，包括上下(政企)协同、军民协同、空地协同、用(户)服(务)协同等，构成全方位、全链条、全要素协同。
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一条新赛道
2021 年2 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国家综合立体交通网规划纲要》。在文件中，首次提出发展低空经济，具有标志性意义，低空经济的概念开始进入人们的视野。
2023 年12 月11 日至12 日，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北京举行。会议强调：以科技创新引领现代化产业体系建设。加强质量支撑和标准引领，打造生物制造、商业航天、低空经济等若干战略性新兴产业，广泛应用数智技术、绿色技术，加快传统产业转型升级。鼓励发展创业投资、股权投资。
2024 年1 月4 日，全国民航工作会议指出：深化拓展航空医疗救护、无人机物流、应急救援、新兴消费等业态发展。支持以民用无人驾驶航空试验区(基地)为基础，推动打造若干低空经济发展示范区。
2024 年3 月27 日，工业和信息化部、科技部、财政部、中国民航局四部门近日联合印发《通用航空装备创新应用实施方案(2024—2030 年)》。文件提出，到2027 年，我国通用航空装备的供给能力、产业创新能力显著提升，现代化通用航空基础支撑体系基本建立，高效融合产业生态初步形成，通用航空公共服务装备体系基本完善，以无人化、电动化、智能化为技术特征的新型通用航空装备在城市空运、物流配送、应急救援等领域实现商业应用，创新能力显著提升。绿色化、智能化、新构型通用航空器的研制创新居世界先进水平，形成一批通用航空领域产学研用联合实验室、科技创新中心及科技创新服务平台。通用航空法规标准体系和安全验证体系基本建立，示范应用成效明显。航空应急救援、物流配送实现规模化应用，城市空中交通实现商业运行，形成20 个以上可复制、可推广的典型应用示范，打造一批低空经济应用示范基地，形成一批品牌产品，产业链现代化水平大幅提升。打造10 家以上具有生态主导力的通用航空产业链龙头企业，培育一批专精特新“小巨人”和制造业单项冠军企业，通用航空动力实现系列化发展，机载、任务系统及配套设备模块化、标准化产业配套能力显著增强。
到2030 年，以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为特征的通用航空产业发展新模式基本建立，支撑和保障“短途运输+电动垂直起降”客运网络、“干支末”无人机配送网络、满足工农作业需求的低空生产作业网络安全高效运行，通用航空装备全面融入人民生产生活的各领域，成为低空经济增长的强大推动力，形成万亿级市场规模。
▲ 多构型低空飞行器示意图
低空经济作为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一条新赛道，是全球主要经济体竞相角逐的新领域，被美国喻为“不能输掉的一场比赛”。低空经济上下游链条长、服务领域广、带动作用强，将撬动低空制造、低空飞行、低空保障和综合服务领域高速增长。
因此，发展低空经济成为我国经济社会的又一战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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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空经济的内容与模式
从产业构成来看，低空经济主要包括低空制造、低空飞行、低空保障和综合服务等产业，具有辐射面广、产业链条长、成长性和带动性强等特点，在拉动有效投资、创造消费需求、提升创新能级方面具有广阔空间。通用航空是低空经济的主体产业，无人机是低空经济的主导产业。发展低空经济，可有效带动相关领域融合发展，有利于扩大内需，拓展发展空间，打通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各个环节，对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有重要意义。
全球低空经济发展至今先后经历了早期应用探索阶段和规范化发展阶段。其中，在早期，由于低空技术不成熟，以低空旅游和在农业、工业的探索应用为主。2010 年以后，随着低空飞行技术的愈发成熟和应用的多元化，规范化监管成为这一时期各国低空经济发展的主要任务。当下，全球低空经济正处于进一步的应用普及阶段。
低空经济主要由低空航空器制造业、低空飞行产业、低空保障产业和低空综合服务业四大部分组成，涵盖融合了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对我国经济、社会和国防建设都会产生巨大的积极影响。
目前，低空领域的主要产品是eVTOL 飞行器、无人机(消费级、工业级)、直升机、通航类飞机等。从应用场景区分，低空经济可以划分为城市场景(城市空中交通)和非城市场景(偏远地区的工业、农业、林业、渔业和建筑业的作业飞行及医疗救援、抢险救灾、气象探测、海洋监测、科学实验、教育训练、文化体育等方面的飞行活动)。
▲ 中央空管委即将在六个城市开展eVTOL试点
近年来，以通航和无人机为主导的低空经济，如无人救援、无人安防、无人物流、无人送餐等新业态已经形成了一套成熟的商业模式。随着智联网、北斗+低轨卫星等监管技术的完善和低空空域的逐渐开放，出现了低空经济已然蓬勃发展的态势；催生了新需求，新模式、新服务；出现了大市场、大经济的模态。根据国家低空经济融合创新研究中心发布的《中国低空经济发展(2022—2023)》预测，到“十四五”末，我国低空经济对国民经济的综合贡献值将达到3 万亿~5 万亿元。2023 年底统计，我国传统有人运输飞行总时长为135. 7 万小时，而通航无人机飞行时长达到2 311 万小时(含无人机飞行)。国内注册登记无人机有118 万架，其中中大型无人机有10 万架。无人机生产厂家有2 200 多家，与2022 年底相比增幅达15. 9%。无人机操控员执照已颁发18. 2 万本，全国注册无人机运营企业已超过1. 7 万家。
发展低空经济，有利于拓展市场、扩大内需；有利于推动创新、丰富供给；有利于打通隔阻、促进融合。当前，我国在技术、基础设施和政策方面都为低空经济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发展环境，有助于实现我国低空经济高质量发展。
近年来，随着新能源技术的发展及航空领域技术的积累，在全球范围内兴起电动垂直起降飞行器的发展热潮，据不完全统计，截至2023 年11 月，全球约有300 多个在研的eVTOL 项目。eVTOL 飞行器利用电动力实现垂直起降及巡航飞行，具有采用清洁能源、低噪声、高度自动化等特征，是发展低空经济的主力代表产品。
低空经济具有立体性、局地性、融合性和广泛性四大特点。低空经济以低空空域为活动空间，以有人驾驶和无人驾驶飞行器的飞行活动为核心，带动相关产业融合发展的新型经济形态，主要包括以下几方面。
低空制造产业：涉及通用、警用、海关及部分军用航空器的研发制造，如无人机及其零部件和机载设备的生产。
低空飞行产业：包含各类低空飞行活动，由生产作业、公共服务和航空消费等组成，如农林航空、医疗救援、旅游观光等领域的飞行服务。
低空保障产业：提供空域安全和飞行服务保障的产业，包括低空空域管理系统、通用机场、飞行营地、直升机起降点等设施，以及通信、导航、气象等相关服务。
综合服务产业：支持低空经济发展的地面服务性产业，如航空会展、教育、传媒、信息、租赁保险、中介代理等服务。
低空经济的发展对国民经济和社会公共服务具有重要意义，它能够为区域经济发展提供新动力，推动立体化经济发展，并为国防事业提供新支撑。随着技术的进步和政策的推动，预计低空经济将展现出巨大的发展潜力和战略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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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空经济的价值与作用
低空经济对国民经济发展具有显著的推动作用，可能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经济增长：低空经济通过提供新的服务和产品，创造新的市场和需求，直接增加了国民经济的总量。例如，低空旅游、无人机物流等新兴服务的发展，为经济增长提供了新的动力。根据权威机构统计，对通用航空的投入与产出比是1∶10。
产业升级：低空经济的发展促进了相关产业的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的优化。它推动了航空制造业、服务业及信息技术等行业的进步，加速了传统产业的转型升级。
创造就业：随着低空经济的兴起，一系列相关职业和工作岗位被创造出来，如无人机操作员、低空交通管理人员等，这有助于解决就业问题，提高社会就业率。根据权威机构的统计，对通用航空的投入就业带动率是1∶12。
基础设施建设：低空经济的发展需要相应的基础设施支持，如建设通用机场、飞行服务站等，这些基础设施的建设和完善对于提升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具有重要意义。
促进区域均衡发展：低空经济的发展有助于缩小地区发展差距，特别是对于地形复杂、交通不便的地区，低空交通工具可以提供更便捷的出行方式，促进当地经济的发展。
新发展格局构建：低空经济通过整合不同的资源和服务，有助于构建新的发展格局，推动经济社会向更高质量、更有效率的方向发展。
全面现代化推进：作为现代化进程的一部分，低空经济的发展是推进国家全面现代化的重要力量，它涉及生产、生活和生态等多个方面，对于提升国家综合实力和国际竞争力具有重要作用。
综合贡献增长：据中商产业研究院的报告，低空经济对国民经济的综合贡献值在逐年增长，预计未来几年将继续保持稳健的增长趋势。
▲ 未来城市空中交通示意图
综上所述，低空经济不仅在经济总量上为国民经济作出了贡献，而且在产业结构、就业、基础设施建设、区域发展等方面都发挥了积极作用，是推动国民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力量。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和政策的支持，低空经济有望在未来发挥更大的潜力。
本文摘编自《未来已来：我国低空经济的机遇与挑战》（任和编著. 北京：科学出版社. 2024. 11）一书“第1章 综述”，有删减修改，标题为编者所加。
ISBN 978-7-03079647-9
责任编辑：潘志坚 徐杨峰 赵朋媛
本书是一部综合讲述低空经济的著作：以概论的方式描述低空经济的由来和发展历史；介绍全球范围低空经济的状况；分析低空产业链上下游的商业机会与应用场景；论述低空航空器的研发与适航取证过程；讲述我国最新的空域划分规定，以及低空运营、监控、航路规划方法和平台；同时介绍了低空航空器的研发与应用案例。
本书可作为低空经济从业人员、政府管理人员和民航管理人员的参考书。
（本文编辑：刘四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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