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简单、纯粹的事物直抵本质,更让人动心。
比如,秋天的一片树叶。居高枝时,与阳光雨露为伴,翠绿欲滴,在风里起舞。当时光轮转,变黄凋落,不扭捏不纠结,翩然而下,枯萎成泥。
比如,冬天的一缕阳光。清澈透明如水,不伪装不涂抹,不讨好不迎逢,睡足了觉,伸着懒腰,慢慢地起床,它在自己的世界里闲逛,不管别人是否等得太久,也不管别人为了你的余温苦苦哀求或吹嘘歌颂,它打着呵欠掩门而去。
比如,花丛中的蜜蜂。春色满园,芬芳如瀑,它不会被花丛迷乱眼睛,它每次只采撷一朵,每次心无旁骛,专注而又有耐心。它不会嫌弃花朵的大小和美丑,它只专心做自己的事,简单地爱着花朵,就像它爱着自己的蜜。
比如,风中的一片羽毛。它放下了自己,沉醉在风里,四海为家,就四海为家。它轻盈灵动,顺势而为,风把它带到树上,它就装饰树。风把它丢在水里,它就变成一朵浪花。风让它乱,它就舞。风丢下它,它就睡觉。
比如,小孩子的哭泣。他们的哭就像一支歌,饥饿时,急切狂乱,如骤雨降临。委屈时,缓慢呼唤,如小雨缠绵。他们的哭是真正的哭,有泪水,有声音,有爱与需要。眼泪饱满,如珍珠般浑圆,如大海般清澈,直达内心,在心间开花。
比如,你美丽明亮的眼睛。它装得下四季的风景,也装得下生活的快乐与痛苦。你的眼睛就是一汪湖水,没有杂质,没有污染,没有修饰,没有非分之想,湖底自有清泉,汩汩不止。它像镜子一样的平静,闪耀着宝石的光泽,所有的苦累都是倒映水面的虚像,一闪一闪间,又换了天地。
还比如,人生的不期而遇。在合适的年龄,合适的时机,合适的认知,在一个桂花飘香的秋天遇见。你没有刻意准备,他也没有精心修饰,雾气朦胧,人影闪动,你们却正好看见了对方。
岁月染上了秋霜,皱纹在脸上生长,你们没有说话,就静静看着对方,有似曾相识之感。你们不再明艳动人,也不青春洋溢,却以一种更深刻的方式走近,然后走远,似乎又从未分开。生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应,年轻时的困惑都得到了答案。
人生是一场旅行,过滤掉浮华、修饰与伪装,留下来的才是人生风景。看到真正的风景,而不是人工布景,海市蜃楼,人生才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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