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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纪霖先生所言:“今天最大的趋势是什么?就是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而我们又是一个有着深厚文化传统的国家。在这个大趋势里,个人发展面对的一切问题,都有传统的根源。如果只是简单接受过去对传统的解释,你就会觉得传统是一种阻碍。事实上,传统不是过去,而是今天对过去的理解。时代变了,对传统的理解正在改变。每个时代都需要重新解释传统。传统并不是古代的东西,而是古代留下来的,留在我们血脉里的东西。”
京韵•婺风 非物质文化遗产
南北交流展
而非物质文化遗产便是文化传统最为重要且最为具象的载体,值得当代人在各个领域深研、传承、传播、创新,探索更多面向未来的可能性,为中华文化的伟大复兴贡献自己的力量。非物质文化遗产指各族人民世代相传并视为其文化遗产组成部分的各种传统文化表现形式,以及与传统文化表现形式相关的实物和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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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风一样的女人”,是李媛媛给人的第一印象。她的日程很满,我们抓到她讲课的空隙才得以实现采访。“实在太忙了,但我很愿意和不同行业的朋友,以及和媒体聊非遗。”提到“非遗”两个字,李媛媛神采飞扬,语气里带着恐怕她自己都难察觉到的自豪与笃定。
中国工艺美术学会非物质文化遗产工作委员会副秘书长
非遗策展人 非遗经纪人 李媛媛
非物质文化遗产指各族人民世代相传并视为其文化遗产组成部分的各种传统文化表现形式,以及与传统文化表现形式相关的实物和场所。“我接触非遗很偶然。”十几年前在中国传媒大学读新闻系的李媛媛,回家乡西安为作业寻找素材——通过观察家乡社会事件、文化民生,拍纪录片。“西安最多的就是和文化相关的,我上街溜达、看各种地方文物,不认识就去问。”这个过程中,她偶然听到了一种特别的音乐——西安鼓乐,是一种古代皇家音乐形式,彼时刚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正好能拍,我就深入追踪拍摄,这个过程中对非遗有了初步了解,挺有意思,也带着社会观察视角。”作为西安人,李媛媛对历史文化有天然亲切感,自己的家就离董仲舒墓很近,墓碑篆字甚至是识字得启蒙。与非遗结缘,是偶然,也是一种必然。
“无界之境 光影湖州”中秋非遗美学展
2020年8月湖州文化馆
2009年,李媛媛放弃保研机会,选择去中国艺术研究院深造,了解“何为非遗”。中国艺术研究院有当时全国唯一一个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专业,“同学说我疯了,还有人觉得我要去盗墓”,这种善意的误解让李媛媛更加笃定——非遗,需要被看到、需要发声。“当时这个专业还没有毕业生,没人知道就业前景。说实话毕业就是找不到工作。”李媛媛稍显幸运,中国传媒大学的招牌让她找到一份不错的文化记者工作并迅速独当一面,但李媛媛心里总会不是滋味,“挺挫败的,很多重要大稿都是我写,但每当报些非遗相关的选题,大概率就会被毙掉,那时候没有什么人关注”。
中国立春文化展示与体验
2020年12月浙江省衢州市
做记者最痛苦是面对“零”,当年非遗产业就是如此。然而内心的火不会轻易熄,2016年李媛媛觉察到了变化发生,于是辞职、创业、做非遗,从观察者变成身处其中的实践者,开始尝试一条没有人走的路。
中国立春文化展示与体验
2020年12月浙江省衢州市
李媛媛有侠女气质,风风火火,聊天坦诚又可爱。可能正因这种气质,李媛媛身边迅速聚集了一些非遗传承人,特别是“传二代”。这些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普遍受过良好教育与艺术熏陶,很多还有留学经历,他们肩负着把非遗技艺延续下去的使命,而这其中难免有新旧思维模式和理念的碰撞,乃至和上一辈老人的冲突,他们“很迷茫,也很痛苦”。李媛媛想“企业家还有商学院,非遗是不是也可以有个平台?”没想到她的这个念头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传PLUS”工作室就这样成立了,这是一个非遗传承人子女及后辈组成的品牌联盟,有点像项目平台,扶持共享,非遗青年们有了被看到的机会。
京韵•婺风 非物质文化遗产
南北交流展
相较于诸位大师级非遗传承人,李媛媛更加关注“非遗青年”,这个群体容易被忽略,最直接的影响是他们缺乏足够的、支撑走更远的收入。“传二代”尚且好些,而单纯因为热爱投身的非遗青年情况更糟。李媛媛每次开会或做交流,都主动要求“能否让35岁以下的非遗青年来参加,哪怕一两位也行?”慢慢的很多主办单位思路有了变化,非遗青年逐渐得到重视。但李媛媛还想让他们过得更好,她像个“信息流通中心”,有媒体约采访或者企业问询合作就推荐合适的人,特别是非遗青年。“我可以很自信我没从这些事情得到过一分钱的经济回报,帮忙建立沟通,让合适的人匹配合适的事,后面有了其他变现途径或商业逻辑再就事论事。”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也是侠气的体现。
海曙记忆
海曙区非物质文化遗产馆
李媛媛更擅长从传播角度或者说用户角度看问题,“可能在我之前,大家会从学术角度来做非遗推广。”学术当然好,但难免曲高和寡,甚至有些人看到“非遗展”几个字就会被劝退。换个思路豁然开朗,形式不再局限于简单的物品陈列,而从视听嗅味触等多感官策展。新鲜的展览方式吸引到了观众,她用大家能够看懂和接受的方式,把非遗之美“翻译”出来。
中国立春文化展示与体验
2020年12月浙江省衢州市
这个过程也并非一帆风顺,很多人觉得她“离经叛道”,就像当年执意要学非遗研究让很多人不解一样。她见过太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事情,意识到想要发展必须找到商业逻辑,空想是想不出来的,需要真正提升思维意识。这几年李媛媛受邀参加活动或者授课,有汽车行业、影视行业,甚至是电竞行业,李媛媛很爱“出风头”。“人家觉得非遗和他们没关系,但我会争取,让我讲十分钟,就十分钟。”她狡黠一笑,“上了台我才不管呢,我就去讲非遗、讲与其他行业结合,果然每次大家都会觉得没听够,希望我再讲讲。”甚至在医疗领域,李媛媛也做过尝试。她曾受邀给北医六院的医生授课交流,探讨如何用非遗参与疗愈一些精神疾患,因为非遗有声音、有图像、有手工,可以运用到治疗过程中。
中国立春文化展示与体验
2020年12月浙江省衢州市
李媛媛有时候也想这样是不是太高调了,“如果我不去讲别人又怎么知道?出风头就出了,事总要有人做”。李媛媛一直在强调“非遗可万物”,非遗可以存在于生活方方面面,它既可以作为游戏选手奖牌信物出现,也可以成为游戏道具、皮肤,甚至被化用为游戏的玩法。这种广阔应用的可能性与人们认知面狭窄形成了鲜明对比,正因为这种不对等,更促使李媛媛带领着一群年轻的非遗传承人东奔西走,为非遗发声,“能多一个人听到,就多一分走得更远的可能”。
“无界之境 光影湖州”中秋非遗美学展
2020年8月湖州文化馆
OK!独家对话
李媛媛
非遗策展人
非遗经纪人
中国工艺美术学会
非物质文化遗产工作委员会副秘书长
Li Yuanyuan
OK!
非遗策展人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直白点说就是“翻译”非遗,用大众更能接受的方式呈现出来。
李媛媛
OK!
您是什么时候接触到非遗的?
大概2007年我还在传媒大学读书的时候,新闻系做作业要拍个纪录片,我在街上溜达找灵感时无意接触到的,很喜欢,当时就决定要深入去研究。当然,如果那时候接触的不是西安鼓乐,可能未来又不一样了。
李媛媛
仿佛若有光
非遗沉浸式光影艺术
OK!
非遗的具体应用有什么?会不会只是为了概念而做,流于表面?
流于表面的现象当然存在,因为有人觉得这个行业有商机。实际非遗可万物,应用很广,可以和各个行业互相赋能。大家很熟悉影视行业的服化道,电竞和汽车,我甚至给北医六院的医生讲课交流如何用非遗帮助缓解精神疾病。
李媛媛
OK!
有一种观点,认为非遗就是应该保持原貌、古旧的、有时代感的。
我不认同。非遗不单纯是物件,这种观点指的更像是文物。非遗有实物、有技艺、甚至是感官感受或生活方式,怎么保持古旧?非遗本就是生活中的文化,应该回归生活、回归审美。
李媛媛
采访&撰文
妮娜
文字编辑
王诺
图片提供
李媛媛
特别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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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工艺·又见东方非遗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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