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赵志瀚 Ryan Chiu
曹氏默斋，一个在书画收藏界如雷贯耳的名字。藏品之精良，足以令洛杉矶郡美术馆为之举办展览及研讨会，成为近年海外最重要的中国艺术盛会之一。
保利香港拍卖今季策划「别有天地- 曹氏默斋藏中国书画专场」，全场57件拍品，仅3件未有售出，成交率近95%，拿下近HK$9,220万成交额，表现令人鼓舞。
领衔拍品为《水月观音》，乃张大千自敦煌归来后的珍罕杰作，著录众多，今回登场以HK$4,260万摘下成交桂冠。
默斋所藏古书画亦是焦点，《山水花鸟册》浓缩八大山人最经典的画风元素，且获权威鉴定，是次难得释出，亦以HK$2,640万易主。
拍卖官赵曌（Gigi Zhao）于HK$3,550万落槌
Lot 623
镜心 设色特制画布｜成交冠军
尺幅：158.5 x 87.5 cm
题识：癸未秋，敬造水月大士一躯。为□□先生供养。蜀郡张大千爰。
钤印：「张爰」、「大千」
估价：HK$28,000,000 - 30,000,000
落槌价：HK$35,500,000
成交价：HK$42,600,000
曹仲英，师从台北故宫副院长李霖灿学习中国艺术鉴赏，遂开始收藏书画。后来定居美国，成为了古董商，以「默斋」之名在海外购藏中国艺术品。曹仲英常在自家画廊招待书画藏家、艺术家、学者及学子，像是王己千、徐邦达、杨仁凯、谢稚柳、丁羲元及吴子健等，均为其座上宾。
曹氏书画收藏涵盖晚明至近现代的作品，共数百幅之多。「默斋」名号在市场上备受追捧，皆因其收藏品质精良，广为艺林学界认可，出版展览纪录累累。
此件张大千《水月观音》亦曾参与重磅大展，著录众多，是藏家之间口耳相传的名迹。
出版物书影
1999年，旧金山州立大学美术馆「纪念张大千诞辰一百周年展」。张夫人徐雯波（右二）与观众合影，照片背景为此件拍品《水月观音》
后人评论张大千时，常以「血战古人」来形容之。此语出自著名艺术史学者傅申策划的「血战古人（Challenging the Past）- 张大千回顾展」。该次展览集合一系列张大千仿古代表作，于90年代在华盛顿、纽约、圣路易等地巡回展出，是最重要的张大千展览之一。
此件《水月观音》正是当时的重点展品，策展人傅申更在展览图录中以极大篇幅介绍之，并称许此作把文人画传统中的简约与克制，与奢华的宗教艺术结合，是张大千的成就高峰。
大千于1940年代的敦煌之行，是他成为艺术大师的转捩点。
大千于1941年春率领门人子侄，赴敦煌考察古代石窟壁画，历时近三年，尽吸隋唐五代精华。他从敦煌艺术优美庄严的造型、瑰丽生动的色彩中学习，画风有所转变 - 线条越趋遒劲、设色富丽、格局更见气魄。
张大千在榆林窟前
榆林窟二号窟内西壁门南北侧各绘有一水月观音
此次拍卖《水月观音》（局部）
此次拍卖《水月观音》（局部）
在敦煌期间，大千对榆林窟的壁画进行多次考察和临摹。他三访榆林，并为29个洞窟制定编号系统。其中，大千在2号窟流连忘返，对里面的西夏《水月观音像》赞叹不已。经过一个月的辛苦工作，他们一行人在榆林窟共临摹壁画10 余幅，其中就包括这幅水月观音的临摹本。自榆林归来后的秋天，大千就凭着画稿与记忆，绘制出此幅《水月观音》像，后由默斋主人珍藏。
此作受榆林壁画技法影响，使用细而流畅的线条勾勒人物和背景，优雅而简洁。厚重之石青石绿及朱砂矿物颜料表现，设色古艳。此作更使用了大量的描金，显得庄严华贵。
画中观音菩萨璎珞垂胸，方颊丰颐，雍容华贵，作「自在座」式席地而坐于盘石之上。神情似在望月凝神，又似乎在聆听世间疾苦，恬淡而生气盎然。
Lot 614
八大山人《山水花鸟册》
册页 水墨纸本｜成交亚军
创作时间：1698年
尺幅：29.5 x 22.5 cm x 9
题识：
1、八大山人写。钤印：「八大山人」
2、八大山人。钤印：「可得神仙」
3、八大山人写。钤印：「八大山人」
4、八大山人写。钤印：「可得神仙」
5、戊寅夏日，八大山人写。钤印：「八大山人」
6、八大山人写。钤印：「八大山人」
7、八大山人写。钤印：「八大山人」
8、八大山人写。钤印：「可得神仙」
9、八大山人。钤印：「可得神仙」
题签：八大山人水墨画册。妙品。钦堂鉴题。
盖板刻字：八大山人真迹。
估价：HK$22,000,000 - 30,000,000
落槌价：HK$22,000,000
成交价：HK$26,400,000
曹氏默斋收藏还有一系列古书画精品，当中为首的八大山人《山水花鸟册》，就以HK$2,640万（NT$1.1亿）名列本场成交亚军。
八大山人原名朱耷，是明朝宗室后裔。清兵入关，他为逃避政治迫害而出家为僧，隐姓埋名。至年近60岁时还俗，以卖画为生。
他的绘画风格独特，写鱼鸟禽兽，皆弓肩缩背，瞪目向天，形象怪异夸张而格调高逸；写山水，则多荒村孤居，残山剩水。他还热爱使用隐喻，作品犹如被加密一样，难以解读，晦涩而禅意深幽。
八大的名气大，以致坊间有不少赝品，进而影响藏家购藏的意欲。因此，清晰有序的来源、权威著录及出版，便显得尤其重要。
此套册页最早的出版记录甚至可追溯至1916年，至70年代起屡屡见于各种图录，因而获得学术界注意。比如八大山人的鉴定权威王方宇及钟银兰，皆曾撰文讨论此作的画风及印章，并一致认定，此九开作品为八大真迹。
此套册页集合了八大最具标志性的画风元素：逸笔草草的大写意花卉、白眼向天的怪鸟、旷逸的山水之景。
八大早年以花鸟作品为主，一直至晚年还俗以后，方始创作山水，并试图融会贯通古人的画风精神，自出新意。此套册页中的山水即是一例，构图与众多八大仿五代董源的作品有相类之处。
Lot 613
弘仁《溪山春霁》
立轴 设色纸本｜成交季军
尺幅：142 x 55.5 cm
题签：渐江上人溪山春霁图真迹。邦达署。钤印：「邦达审定 」
题识：溪山春霁。为治先居士写于丰干书舍。渐江。
钤印：「渐江」
题裱边：
渐师画笔实黄多于倪。观此溪山春霁，竟全师一峰道人富春大岭也。今人但刻意以云林求之，剑去远矣。承显道兄雅好明季诸逸民书画，尤崇渐师，请归供养，为题数语，即求印正。丙戌（1946）夏日，大千弟张爰，沱水村居。钤印：「张爰之印」、「大千」
鉴藏印：「大风堂长物」、「不负古人告后人」、「虎痴心赏」、「大千之宝」、「美麟珍藏」、「美麟鉴赏」、「精海堂」、「一方明月斋」、「耦庵经眼」、「苍鸿」、「秋涧斋」、「大溪林氏雅宜山斋供养」
估价：HK$2,000,000 - 3,000,000
落槌价：HK$3,800,000
成交价：HK$4,560,000
明末清初「四僧」，分别为弘仁、八大、石涛、髡残。弘仁为抗清大业而入武夷山为僧，其遗民之高洁，风骨粼粼，性情亦最为超脱。
「四僧」的笔墨中，当以弘仁的画作，最有文人画韵味。其所勾勒之画面莫不「萧疏、冷寂」，又「清净、高逸」，绝少有世俗气息。而其笔墨精神，一丘一壑皆深造妙境，一树一木亦可见傲干奇枝，一如其「梅花老衲」的别号，明净如妆。
相较于「四僧」中的其他三位，弘仁享年最短。据学者汪世清不完全统计，海内外现留存其传世作品约120件，明确署年者约57件，主要集中在顺治丙申（1656）至康熙癸卯（1663）的生命最后八年。
在极其有限的艺术生涯里，渐江师法前人，师法造化，笔墨脱胎于倪、黄，而自成枯涩高古，闲静简远之风。世人爱其作，有感而跋「如对幽人，如聆禅悦」，「高静流士，胸无纤尘」，这些古人认为最美、最高的艺术境界，弘仁足当之也。
本幅《溪山春霁》，描绘了高寒过后，雨雪初霁，天空放晴，暖风轻拂山坳，林木、茅舍，由始复苏的景象。
作品构图从倪瓒《近水遥岑》衍化而来，典型三段式，近处山石缓坡，林木萧疏；中段沙渚板桥，连通远山；惟独远山被弘仁改写成伟岸的体势，层峦叠嶂，不同于云林长居太湖的平缓，黄山的雄奇，方是渐江心中自然的写照。
笔墨以简淡线条勾勒石骨，再施披麻皴，兼而点苔、设色，于冷峻中折射出柔和与温婉，此有赖黄公望的笔调，无怪张大千裱边跋曰「全师一峰道人《富春大岭》也」。
同场精选成交
Lot 621
王鉴《摹宋元诸家山水册》
册页 设色纸本
尺幅：27 x 21.5 cm x 10
题识：
1、仿范华原。鉴。钤印：「鉴」
2、仿王叔明。鉴。钤印：「鉴」
3、仿陈惟允。鉴。钤印：「鉴」
4、仿子久。鉴。钤印：「鉴」
5、仿梅道人。鉴。钤印：「鉴」
6、仿米家意。鉴。钤印：「鉴」
7、仿倪幼霞。鉴。钤印：「鉴」
8、仿江贯道。鉴。钤印：「鉴」
9、仿赵文敏。鉴。钤印：「鉴」
10、仿李营丘。摹宋元诸大家一十帧。王鉴。
钤印：「鉴」
估价：HK$2,000,000 - 3,000,000
落槌价：HK$2,500,000
成交价：HK$3,000,000
Lot 619
王原祁《仿大痴山水》
立轴 设色纸本
尺幅：105 x 52 cm
题签：王麓台仿大痴山水真迹。丙寅（1926）正月，松窗。
题识：董宗伯评黄子久画从董巨间出，元人中在四家之冠。余细绎其意，此言不虚。康熙甲申初秋，积雨连旬，兀坐寓斋，作此图解烦热并识思翁之语。麓台祁。
钤印：「御书画图留与人看」、「王原祁印」、「麓台」、「西庐后人」
题裱边：
太仓王麓台先生，烟客之孙，少承祖训，专心画理，法大痴浅绛为独绝。元照见其画，谓烟客曰：「元季四家首推子久，吾两人当让一头地。」烟客曰：「元季四家首推子久，得其神者惟董宗伯，得其形者予不敢让，若形神俱得，吾孙其庶乎。」元照然之。时石谷以清丽之笔倾中外，麓台以旷逸之品突过之。官户部侍郎，充书画谱馆总裁官，工诗善文，称艺林三绝。是帧层峦叠嶂，高旷静穆之气直追大痴，较之吾稚樵侄所藏秋山图有过之无不及。海上画师吾友李佛舟、褚礼堂见之，称为精品，洵非虚誉，可珍也。丙寅（1926）年春日，芝叟先生左手记于申江右岸。
钤印：「愿愿」
鉴藏印：「刘氏寒碧庄印」、「寒碧主人」、「蓉峰鉴藏」、「乾隆御览之宝」、「世纲审定」、「琅琊仲子」、「傲徕山房」、「山阴俞氏芷盟珍藏印」、「愿所囗」
无底价
落槌价：HK$1,900,000
成交价：HK$2,280,000
Lot 636
董其昌《金笺山水书法册》
册页 水墨金笺、水墨绢本
尺幅：（画心、书法）32 x 24.5 cm x 16；（题跋）32.5 x 28.5 cm x 2
题签：董文敏公书画精本。辛未（1931）仲春吴兴王震题。钤印：「王震大利」
题识：
1、春山暖翠图。玄宰写。钤印：「昌」
2、虚门槛列云岫，闲阶暗石淙。若添千公顷竹，便领渭川封。其昌。钤印：「董氏玄宰」
3、鹤巢松树遍，人访荜门稀。玄宰。钤印：「昌」
4、文杏裁为梁，香茅结为宇。不知栋里云，去作人间雨。钤印：「董氏玄宰」
5、梅花道人有此幅，聊复拟之。玄宰。钤印：「昌」
6、云开见山高，木落知风劲。亭下不逢人，夕阳澹秋影。其昌。钤印：「董氏玄宰」
7、拟米南宫云山图。玄宰。钤印：「昌」
8、闲云无四时，散漫此深谷。幸乏霖雨姿，何妨媚幽独。其昌。钤印：「董氏玄宰」
9、仿黄子久笔意。玄宰。钤印：「昌」
10、邈矣卢鸿乙，奇哉鲁仲连。君看遗世者，若个是顽仙。其昌。钤印：「董氏玄宰」
11、仿关同溪山秋霁。玄宰。钤印：「昌」
12、跂石复临水，弄波情未极。日下川上寒，浮云澹无色。其昌。钤印：「董氏玄宰」
13、望中疑在野，幽处欲生云。玄宰。钤印：「昌」
14、崿莲为城，涟漪柳成浪。此中可卜居，于以遂天放。其昌。钤印：「董氏玄宰」
15、董玄宰写小景八幅。钤印：「昌」
16、繁阴乍隐舟，落叶初飞浦。萧萧楚客帆，日暮寒江雨。董其昌。钤印：「董氏玄宰」、「宗伯学士」
说明：赵三麒、王一亭题跋。王一亭题签。
无底价
落槌价：HK$1,800,000
成交价：HK$2,160,000
Lot 635
董其昌《山水书法册》
册页 水墨纸本、水墨绢本
尺幅：32.5 x 22 cm x 12
题签：董文敏书画册。戊子（1948）中秋得于淞滨。韵清李鸿球。钤印：「李鸿球字韵清」、「海棠书屋」
题识：
1、长松远岫。玄宰。钤印：「昌」
2、渔浦浪花摇素壁，西陵树色入秋窗。其昌。钤印：「董氏玄宰」
3、仿梅花道人笔意。玄宰。钤印：「昌」
4、赤叶黄花随野岸，青山白水映江枫。其昌。钤印：「董氏玄宰」
5、小米夏山烟雨。玄宰。钤印：「昌」
6、潮生水国蒹葭响，雨过山城橘柚疏。其昌。钤印：「董氏玄宰」
7、水邹图仿赵大年。玄宰。钤印：「昌」
8、溪风送雨过秋寺，涧石惊泉落夜潭。其昌。钤印：「董氏玄宰」
9、黄鹤山樵笔意。玄宰仿。钤印：「昌」
10、迎秋日色檐前见，入夜钟声竹外闻。其昌。钤印：「董氏玄宰」
11、玉峰道中偶阅宋元人画册，拈笔写此。玄宰。钤印：「昌」
12、千里晚霞云梦北，一川霜橘洞庭南。董其昌。钤印：「董氏玄宰」
鉴藏印：「鹏阳李鸿球字韵清鉴藏」、「曹仲英审定珍品之印」、「曹仲英印」、「默斋」
无底价
落槌价：HK$1,450,000
成交价：HK$1,740,000
Lot 620
王原祁《仿王蒙山水》
立轴 水墨纸本
尺幅：100 x 48 cm
题签：清王原祁仿王蒙山水轴。
题识：未扫俗肠便为累，（刚健婀）娜审真伪，此理（山樵深得之），老而笃好不知疲，（写以赠君君）一噱，僧寮又听（钟声至）。囗完仿叔明笔。 （麓）台祁。
钤印：「王原祁印」、「麓台」、「西庐后人」
无底价
落槌价：HK$750,000
成交价：HK$900,000
Lot 649
丁云鹏《罗汉》
立轴 设色纸本
尺幅：35.5 x 32.5 cm
题签：丁云鹏罗汉。蒋孟苹所赠。天如珍藏。
题识：弟子丁云鹏熏沐敬写。
钤印：「丁云鹏印」、「圣华居士」
鉴藏印：「乾隆鉴赏」、「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乾隆御览之宝」、「秘殿珠林」
无底价
落槌价：HK$600,000
成交价：HK$720,000
Lot 617
王时敏《层峦叠嶂》
立轴 水墨纸本
创作时间：1666年
尺幅：119 x 59 cm
题签：王烟客层峦叠嶂图墨笔山水真迹。容膝斋珍藏神品。钤印：「许氏收藏」
题识：丙午夏日，仿子久笔，王时敏。
钤印：「王时敏印」
鉴藏印：「吴云平生珍秘」、「均初所藏」、「渤海许氏鉴赏书画印」、「质卿审定」
无底价
落槌价：HK$420,000
成交价：HK$504,000
拍 卖 总 结
拍卖行：保利香港
专场：别有天地 - 曹氏默斋藏中国书画专场
拍卖日期：2024/11/29
拍品数目：57
成交：54
未成交：3
成交率：94.7%
成交总额：HK$92,197,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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