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说实话，您到底有没有点存款？我最近急需用钱，能不能帮帮我？”儿子的话打破了晚饭时的平静。
我抬头看着他，手中的筷子停在了半空。饭桌上，灯光亮得刺眼，儿媳坐在旁边低头玩手机，见儿子开口，倒是抬起了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你要钱干什么？”我语气尽量平静，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急切。
“做点生意，爸，现在这行情，机会难得，您要是能支持我点，我肯定不会让您亏本。”儿子一脸认真地看着我，眼神中透着几分急切，又带着几分恳求。
我心里一紧，没接他的话，低头慢慢夹了口菜，装作没听见。饭桌上突然安静了下来，连儿媳也不再玩手机了，抬头看看我，又看看儿子。
“爸，您不信我？”儿子的声音变得有些低，甚至带了一点委屈。
我放下筷子，叹了口气：“不是不信你，做生意这事，风险太大了。爸这辈子辛辛苦苦攒的钱，都是为了养老，真不敢拿去冒险。”
儿子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急了：“爸，您就不能相信我一次？我真的是有把握的，我都计划好了，只要有资金，咱家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
“我手里没多少钱，撑不起你那些大生意。”我语气尽量平静，却暗暗提防着他继续追问。
“爸，那您到底有多少？”儿子追问道，眼神越发急切。
我沉默了一会儿，感觉到儿媳的目光正紧紧盯着我。我斟酌了一下，缓缓说道：“就二十万吧。”
其实我心里清楚，我攒了六十万，这是我和老伴这辈子的积蓄。在他去世后，这笔钱成了我唯一的依靠，可我绝不能把底都露给他们。
听到“二十万”这个数字，儿子脸上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看得出来，他有些失望，但似乎还在努力克制自己。
“行，那二十万也够我周转了。”他说。
我没再接话，只是低头吃着碗里的饭。儿媳却突然插了一句：“爸，您真的只有二十万吗？我听说，您这些年攒了不少钱呢。”
我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只有这么多了，养老的钱都不够花，哪还有多的？”
儿媳没再说话，但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怀疑。
饭后，我借着喝了点酒的劲，装作醉了，趴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段让我寒心的话。
“老公，你信爸说的只有二十万？”儿媳压低声音说道。
“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儿子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
“我看不可能。他这些年怎么能才攒二十万？肯定还有不少存着，你再想办法问问，要是拿不到，那以后他要是再找个老太太，我们可就什么都没了。”儿媳的声音尖锐了起来。
“别乱说，那是我爸。”儿子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咱们现在日子这么难，房贷、孩子上学，哪样不要钱？你不想办法拿到这笔钱，咱们以后的日子怎么办？”儿媳继续说道。
听到这里，我的心凉了半截。原来，他们今天回来，不是为了看我，而是为了我的钱。
我叫张林，今年62岁。年轻的时候，我在工地上干活，一年四季风里来雨里去，攒下的钱全都供儿子念书。
后来，儿子考上了大学，我和老伴高兴得不得了，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辛苦总算有了回报。
儿子毕业后，留在了城里工作，娶了媳妇，买了房子。那时候，我和老伴觉得，熬了这么多年，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可现实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儿子成家后，开销越来越大，房贷、车贷、孩子的学费，样样都需要钱。
老伴还没享几年福，就因为常年劳累过度，得了重病，没多久就走了。
老伴走后，我一个人守着老家，靠着打零工和省吃俭用，总算攒下了六十万。
这笔钱，是我为自己晚年留的“救命钱”，可没想到，儿子和儿媳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这笔钱上。
第二天早上，儿子再次提起了那二十万的事。
“爸，您看什么时候能把钱转给我？”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我看着他，叹了口气：“儿子，我真不是不帮你，这钱是爸的养老钱，平时我一个人过日子，花销不大，可要是生了病，这钱就是救命的。你说，爸要是把钱都给了你，以后怎么办？”
儿子听了，有些急了：“爸，我都说了，我有把握的，这笔钱投进去不会亏的！您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不行。”我语气很坚决，“炒股、做生意这些事，风险太大了，爸老了，折腾不起了。”
儿子还想再说什么，儿媳却拉了拉他的胳膊，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爸，既然您不愿意，那我们也不强求。我们自己再想办法。”
可我能感觉到，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甘心。
送走他们后，我坐在院子里，心里五味杂陈。回想起这些年为儿子操劳的点点滴滴，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最后竟会为了钱这样对我。
后来的一段时间，儿子和儿媳经常回来，有时候带点水果，有时候陪我聊聊天。可我知道，他们心里惦记的，始终是我的那笔钱。
有一次，儿媳甚至直接开口：“爸，您一个人住着这么大的房子，不如卖了换个小点的，剩下的钱还能存着养老，多好啊。”
我没答应，只是笑了笑：“房子是我和你妈一块盖的，我住得习惯，不想折腾了。”
儿媳听了，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的身体渐渐不如从前了，常常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
每当想起老伴，我都会忍不住掉眼泪。她走得早，没享几天福，而我，晚年却过得这么孤独。
我知道，儿子和儿媳终究是我的亲人，可他们对我的态度，却让我感到无比寒心。
那笔钱，我始终没有动，也没有再提起过。我决定，把它留给自己，留给真正需要的人，而不是那些只会惦记着自己利益的人。
人到晚年，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这是我用一辈子换来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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