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作家陈本豪老师的散文《青海神湖》,感受如翡翠镶嵌高原,水天相接,风景独特,融传说与美景于一体的青海神湖。游客可游船其中,体验自然与文化之美,感受藏民信仰与吉祥,敬畏自然与文化……
一块巨大的翡翠,一不小心从天廷掉落大地,镶嵌在高山与草原之间,碧绿出一片无涯的水域,于是,神奇的青藏高原,便有了一座更为神奇的海湖。北边是水,南边是花,西边有烟,东边有沙,水碧烟动,沙白花黄,在世人心中唯有一个字:“美”!青海湖聚集了众多风景与传说于一身,是一处飞翔着梦的地方。
看过几次海,水都在地平线以下;游过更多的湖,水都是淡的,只有这青海湖与众不同。说她是海,却在海拔三千米之上,说她是湖,却装着一海的咸水,所以海湖与共,才成其特色。人说山高水高,在这儿却可以说:“天有多高,水就有多高”,水在天上,天在水中,天水相接,人游其间,不仙也有点仙了。韩红的一首歌,把青藏铁路唱成了天路,青海湖不用歌唱,她就是一座天湖。
那天,天气很好,正午的阳光格外精神,将高原早冷的一分忧虑晒得一干二净。一条人工堤岸缓缓地向湛蓝的海域里延伸,直达游轮自由吃水的地方,再由西向东弯出一个半月形的弯,将茫茫大海弯出一处港口。堤内泊着很多船,最忙的还是游轮,人多船少性急也得学会等待,只有在等待中得到的机遇,才会让人珍惜。堤外堆满吨级以上的卵石,给海湖堆出几缕凸起的风骨。看得出这些卵石都是“移民”,但长久的海浪拍击,光秃秃的身子已多出些水滑,早有几分像礁了。
在海堤上等候回港的游轮,面对不静的海湖,闲不住的还是那颗不甘寂寞的心。内港的海水像一位少年,清得一眼能知根底,几尾大胆的湟鱼游向岸边,带给客人一分问候,更添一分新奇与活力。从没来过青海湖,也未看过资料,这才知道湟鱼是青海湖中惟一的鱼类。此处不比外海,万千生命演绎出一个频繁的世界.望着一条条小小的湟鱼,除了惊讶,还是惊讶!湟鱼无鳞,身长远不过尺,如此小小的生命,却独霸着偌大的海域,除非上帝的恩宠,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也许,这儿本是上帝的一口精养鱼缸。
为了多识一分天下,我渴望旅游,但消遣于我而言却像一件不合身的衣,因为天生就非那件衣的主人。人生既无登顶的寂寞,也无烦躁的无奈,性格中少了一分天然的浪漫。旅游于我多是一种阅读与体验,快感不在娱乐,只在吸收,还有一分就是对新奇的追索。找一湖碧水游船其中,随朋共友迎风谈水,使心远离凡尘之外,如有激情到来,便放开喉咙,对蓝天而歌,于是,来青海湖寻梦。激情是澎湃于心的洪潮,是滋长快乐的底气,也是心弦为之颤抖的力量,她时而似暴雨般猛烈,时而又如轻风般飘逸,在今天的青海湖上,她比飘逸还要飘逸。一条在大海中游弋的小鱼问大鱼,我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向往的大海呢?大鱼答:孩子,你现在游泳的地方就是大海。我想,我已不是那条小鱼,除了性格也过了年龄。
船是属于大海的,坐着船在青海湖上航行,带着理想的饥饿举目远眺。我捕捉不到张健横渡青海湖的那泓波浪,也弄不清他曾经畅游的线路,却意外看到了水中的一幢小屋,那是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部队试射鱼雷而建。1995年5月15日,新华社向全世界宣布:“我国第一个核武器试制基地已全面退役”,从此,封闭了三十年的原子城便揭开神秘的面纱,鱼雷小屋也成了风浪丛中的一处闲舍。游船紧临小屋游开去,一忽儿又从她的身边游回来,小屋一直都很安静,如今的海湖也很安静。曾经的原子城,再也不会让她们在剧烈的震荡中惊吓,只留下一分人类文化发展的轨迹,以示对往日侵蚀的补偿。
游船西渡遐想连篇,沿海湖之西数千米的海岸,那是藏民祭海的神坛之地。每年八月,长长的海岸线被七色的经幡淹没,人流如织香火如灯,一切灾难在这里被送走,所有的幸福和安康,都在虔诚的祈祷中降临。位于西北岸,还有一座青海湖五岛中最著名的鸟岛。不到一平方公里的弹丸之地,繁盛季节却聚集来自东南亚各国的候鸟十万余只,品种多达三十多个,千姿百态的飞翔和不同乐谱的鸣唱,闹腾出一个奇妙的王国。如能登上鸟岛,人不能飞心却能飞,倘若长期与鸟为伍,在那种音乐的启迪和飞翔的鼓动中,境界一定不会低。
夕阳西照金光万道,那是东岸沙岛的召唤,可惜时光不能透支,在柔软的沙岛上,享受驰骋摩托的异样快感,只好有待下回了。海湖上的风不大,浪尖上只开出小小的花朵。风吹水摇,水逐风走,如此的风水,如此的景色,不用辞海,也让人读懂“自然”与“天然”的两词之义,并于美中收获巨大的安静。藏民们不仅将青海湖称为神湖,更说她是一座爱睡觉的湖,奇就奇在波涛澎湃的湖面,刹那间就归于平静,她竟静得像一片无云的蓝天,无动又无声。每当这时,藏民们从不大声喧哗,惟恐惊醒了睡觉的湖。相传,如能在这时得到一碗湖水,就十分吉祥。真想天赐良机,装一瓶睡觉的湖水,把吉祥带回我的家乡。
青海湖的风水吹动着美的感念,与张霞主任在海滩的卵石上留影,我们的年华与那一海的风光重合,挽住千万年时光的流动。我们戴着藏帽、戴着向往、戴着眷恋、戴着天水的纯净与荡漾。满天的光明映出一帽之影,荫佑着她与我的沉静与思索。带着对青海湖深底的爱与自然的敬畏,让自然与文化的崇拜在生命的图腾中歌咏!
作者简介:陈本豪,中作协会员,音乐家,籍贯武汉江夏。已出版散文集三部,纪实文学集七部。长篇纪实文学《京剧谭门》全四卷,被列入2019年中国作家协会重点扶持项目,参评第八届鲁迅文学奖,荣获第八届湖北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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