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系公共卫生及疫苗领域专业人士】
2024年12月26日，国家疾控局、教育部、工业和信息化部、财政部、国家卫生健康委、国家药监局联合发布了《关于国家免疫规划百白破疫苗和白破疫苗免疫程序调整相关工作的通知》，对免疫规划百白破疫苗免疫程序进行了调整。
自2025年1月1日起，在全国范围内实施将现行3月龄、4月龄、5月龄、18月龄各接种1剂次吸附无细胞百日咳-白喉-破伤风联合疫苗（以下简称百白破疫苗）和6周岁接种1剂次吸附白喉-破伤风联合疫苗的免疫程序，调整为2月龄、4月龄、6月龄、18月龄、6周岁各接种1剂次百白破疫苗的免疫程序。
一
为什么要调整百白破疫苗的免疫程序？
过去数十年，含百日咳成分的疫苗在全球范围内广泛接种且接种率维持在较高水平，然而百日咳再现问题仍日益凸显，其发生原因和应对策略再次成为公共卫生关注热点。
在一项宁桂军等对中国2011－2017年百日咳流行病学特征的分析显示，在所有百日咳报告病例中，＜1岁婴儿病例数占64. 33%；而在＜1岁病例中，2月龄占28. 05%，3－5月龄占41. 95%，即约70%的＜1岁婴儿病例未达到接种DTaP的月龄或尚未完成基础免疫，提示现有的DTaP免疫程序可能无法有效保护小月龄婴幼儿人群。
由于“接种含百日咳成分的疫苗或自然感染均不能获得终生免疫”已被证实，同时百日咳的“家庭聚集传播模式”（在中国百日咳家庭聚集性发病中，青少年或成人向婴幼儿的传播模式在所有发病中占80%）对婴幼儿威胁较大（特别是3、4、5、18月龄接种百白破疫苗无法有效控制百日咳对小月龄婴幼儿的感染），根据国内百日咳流行情况，国家将免疫规划百白破疫苗的免疫程序进行调整就成为了必然。
二
为什么将初次接种时间提前至2月龄
1、“百日咳再现”蔓延到了国内，乙类传染病报告数排名第五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部分无细胞百日咳疫苗覆盖率较高的国家，例如美国、澳大利亚，出现了百日咳疫情上升，称为“百日咳再现”3。而自2014年起，国内百日咳发病率也呈明显上升趋势，与全球趋势一致。
2015年全国报告病例约6200多例，2017年增长到一万多例，2018年又翻了一番，达到两万多例……
随着我国百日咳检测技术和监测水平的提高，2024年年初“百日咳再现”的话题在网上引起了广泛讨论，相关词条频上热搜。
2024年11月，我国百日咳疫情虽然趋于平稳，但是感染率和发病数并不低，依然高居乙类传染病报告发数的第五位5。
2、小月龄婴幼儿是感染百日咳的高危人群
百日咳是由百日咳鲍特菌所致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传染性极强，人群普遍易感，特别是婴幼儿。相比其他人群，婴幼儿罹患百日咳最为危险，是该年龄段疾病和死亡的重要原因6。
在2018-2021年百日咳报告病例中，0-4岁占84. 49%( 55 909例)，其中，0岁组占 52. 40%(34 675例)；而在0岁病例中，0-2月龄、3-5月龄分别占26. 44% ( 9 170 例)、41. 69% ( 14 456 例)7，也就是说5月龄以内（按旧百白破疫苗免疫程序尚未完成基础免疫）占比超过60%。
而在2022年的百日咳流行病学调查里，在0岁病例中，0-2月龄、3-5月龄、6-11月龄分别占40.63％、41.54％、17.83％。小于3月龄的病例数量占比明显上升，且发病以无含百日咳成分疫苗接种史或未完成3剂次基础免疫接种的婴儿为主8。
根据官方数据，2024年死亡的百日咳病例均为未接种含百日咳成分疫苗或未完成全程接种的1岁以下婴幼儿，其中86%为≤2月龄的婴幼儿人群。也就是说，未完成全程免疫的小月龄婴幼儿是发生百日咳重症和死亡的主要人群8-9。
因此，百日咳免疫接种的核心目的是预防和减少婴幼儿百日咳重症和死亡病例9。而将百白破疫苗初始接种月龄提前在3月龄以前，就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三
新的免疫程序下
该如何选择疫苗预防百日咳？
想要知道怎么选，就需要我们先来了解下我们有哪些选择。
1、国家免疫规划类疫苗：百白破三联疫苗
国家免费提供的免疫规划类含百日咳成分疫苗——吸附无细胞百白破联合疫苗（三联苗）采用共纯化工艺，成分包括百日咳杆菌有效组分、白喉类毒素及破伤风类毒素，用于预防百日咳、白喉、破伤风。由于已获准上市的吸附无细胞百白破联合疫苗适用于调整后的免疫程序，也就是说，从2025年1月1日起，由于国家程序调整，该疫苗调整为2月龄开始接种。
2、非国家免疫规划类疫苗：四联疫苗和五联疫苗
除了国家提供的免费疫苗，自费的非免疫规划类疫苗含百日咳成分的一共有2款：无细胞百白破b型流感嗜血杆菌联合疫苗（四联苗）和吸附无细胞百白破、灭活脊髓灰质炎和B型流感嗜血杆菌（结合）联合疫苗（五联苗）。
其中，四联苗和国家免疫规划类的三联苗一样，都采用的是共纯化工艺。只是四联苗多了Hib成分，能预防由b型流感嗜血杆菌引起的脑膜炎、肺炎、心包炎、菌血症、会厌炎等疾病。
而五联疫苗则有所不同，除了比四联苗多了一个IPV成分能多预防脊髓灰质炎这种疾病外，还有更多细节上的区别。
1)根据现有说明书2月龄可接种且有安全性保证
首先，五联疫苗是一种已广泛使用、安全且有效的联合疫苗，在多项临床试验和众多国家免疫规划中得到了充分验证。截至2018年，全球已有132个国家将五联疫苗纳入国家免疫计划15，在25年的全球应用中也证实了五联疫苗是一种具有良好的免疫原性、安全且有效的联合疫苗10。
再者，依据《关于国家免疫规划百白破疫苗和白破疫苗免疫程序调整相关工作的通知》，五联疫苗按照说明书使用2-3-4月龄接种程序。而且五联苗已在中国上市超过10年，也就预示着这个程序在中国的使用经验也超过了10年，安全性有保障。
有模型研究显示，与2-4-6月龄接种方案相比，2-3-4月龄接种百日咳成分疫苗可提前2个月完成基础免疫，可进一步降低22%的总体发病率和22%的重症发病率12-13。
也因此，有国际指南推荐在百日咳暴露风险增加的情况下，推荐婴儿加速完成免疫接种程序，提供更早保护。
2)先进组分纯化工艺，抗原纯度更高、抗体水平更持久
中华预防医学会发表的《中国百日咳行动计划专家共识》指出，国内无细胞百日咳疫苗的生产工艺与国际相比有一定差距。
欧美发达国家普遍采用的组分纯化工艺更为先进，抗原纯度更高，抗PT/FHA抗体更高、更持久。五联疫苗里含的百日咳成分，就是采用的这种组分纯化工艺10-14。
根据浙江省的一项研究显示，全程接种五联疫苗组儿童在全程免疫的60个月内，其PT/FHA抗体浓度和研究界定的血清抗体阳性率均高于共纯化DTa组儿童，且五联疫苗组PT/FHA抗体浓度均为共纯化疫苗组的2~3倍。但是无论哪种疫苗，在接种后百日咳IG抗体均呈现衰减趋势，而五联疫苗组儿童的抗体衰减更慢且持久性更好10。一项泰国的研究显示，五联疫苗按3剂基础免疫和1剂加强免疫后，4~6岁儿童的血清保护性抗体依然存在，采用DTaP-IPV疫苗进行第2次加强免疫后对相应疫苗成分的抗原诱导强烈的免疫反应10。
总之，面对严峻的百日咳现状，家长朋友们应积极为宝宝尽早接种疫苗，按照最新免疫程序，2月龄即开始含百日咳成分疫苗的接种。另外，家长朋友们还应在发病高峰期来临前，尽可能早地为宝宝完成3剂次的基础免疫。与其他方案相比，选择五联疫苗能提前2个月完成基础免疫，同时实现基础免疫的早接种、早完成，可为宝宝带来更早、更高级别的保护。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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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国家免疫规划儿童免疫程序及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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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24年11月全国法定传染病疫情概况，国家疾病预防控制局
[6]WHO百日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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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曾玫,杨永弘. 全球吸附无细胞百白破灭活脊髓灰质炎和b型流感嗜血杆菌(结合)联合疫苗的免疫原性、安全性和真实世界数据回顾[J]. 中华传染病杂志,2023,41(12)：802-810.DOI:10.3760/cma.j.cn311365-20230715-00002
[11]朱频频,吴丹,李艺星,等.2022年8月世界卫生组织194个成员国百日咳疫苗免疫程序现状[J].中国疫苗和免疫,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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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Zhiying Y ,Canjie Z ,Quanjun F , et al.Comparing the pertussis antibody levels of healthy children immunized with four doses of DTap-IPV/Hib (Pentaxim) combination vaccine and DTaP vaccine in Quzhou, China [J].Frontiers in Immunology,2023,131055677-1055677.
[14]赛诺菲巴斯德 吸附无细胞拜拜破灭活脊髓灰质炎和b型流感嗜血杆菌（结合）联合疫苗说明书
[15]Khan MM, Vargas-Zambrano JC, Coudeville L. How did the adoption of wP-pentavalent affect the global paediatric vaccine coverage rate? A multicountry panel data analysis. BMJ Open. 2022 Apr 4;12(4):e053236. doi: 10.1136/bmjopen-2021-053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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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稿| Gddra编审| Hide / Blue sea
编辑 设计| Al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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