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这些书,我全要了。」
南京女孩冯媛在废品站翻出一堆旧书,回家后发现里面夹着40多页泛黄手稿,全是她看不懂的化学公式。
顺着手稿里的蛛丝马迹,她拼凑出一个惊人的真相——这位叫王锐的女科学家,用一生研发的药物,曾拯救了千万中国人的性命。
01
冯媛把那摞旧书放在客厅茶几上。
十几本书,封面都褪了色。最上面那本红皮的莎士比亚,书脊都裂开了。她随手翻开一本,纸张发黄发脆,轻轻一碰就掉下碎屑。
「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她嘀咕着。
书堆最下面,露出几张稿纸的边角。冯媛抽出来一看,是手写的文稿,抬头印着"南京医科大学备课纸"。
她翻了翻,足足四十多页。
每一页都写得密密麻麻,字迹娟秀工整。有中文,有英文,还有日文,甚至有几页全是拼音。她看不懂那些化学分子式,也认不出那些专业术语,但她感觉得出,写这些字的人费了多少心血。
有的段落被反复修改,原文划掉,在旁边重新写。有的地方做了标注,用红笔划了重点。
冯媛继续翻那些书。
一本俄文书的扉页上,有两行繁体字:「王锐购于哈医大,1953年4月7日国际书店」。字的旁边,还画了一朵小小的烟花,和一个化学符号。
「王锐?」
她把手稿又仔细看了一遍。几份论文稿的右上角,确实都签着这个名字。
冯媛从书堆里翻出一本旧日历。日历已经泛黄,里面夹着一张小小的证件。
那是一张工作证。
黑白照片上,是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性,面容清瘦,目光炯炯。工作证上写着:王锐,1928年生,江苏省药物研究所,副研究员,专业:药物合成。
冯媛愣住了。
她捧着这些手稿和书籍,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陌生人此生的证据。那些字迹,那些书页边缘的折痕,那些笔记,都在诉说着一个人的一生。
她打开电脑,搜索"王锐 药物研究所"。
没有太多信息。只有零星几条档案记录,提到她是血吸虫病防治专家,获过国家科技进步奖。
冯媛想了想,拍了几张照片,发到社交平台上。她写道:「在废品站花60元买回一堆旧书,却意外发现了一位科学家的人生。」
她没想到,这条帖子会引起那么大的反响。
三天内,24万人点了赞。有人帮忙查资料,有人建议她联系档案馆,还有人说,应该让更多人知道这样的科学家。
冯媛这才明白,她捡回来的不只是几本旧书,而是一段几乎要被遗忘的历史。
02
1950年夏天,江苏高邮县。
傍晚,太阳还挂在西边,村口聚了一群人。有的扶着锄头,有的抱着孩子,都围着刚从县里来的医生。
「大夫,这到底是什么病?」一个老农问,「我儿子发烧三天了,肚子鼓得老高。」
「还有我家的,拉血。」另一个妇女说。
医生看着眼前这些村民,沉默了。他刚从疫区调查回来,看到的景象让他一辈子忘不了。
整个村子五千二百五十人,四千零一十九人感染。
三个月后,死了一千三百三十五人。
那是血吸虫病。
血吸虫这个名字,对于那个年代的中国人来说,意味着死亡。它不像瘟疫那样急,但杀人更慢、更狠。感染后,人会慢慢变瘦,肚子却越来越大。肝硬化,腹水,最后全身浮肿而死。
这种病在长江流域肆虐了上百年。
新中国成立时,全国有一千多万血吸虫病患者,受威胁人口超过一亿。在疫情严重的地方,十个人里有六七个感染,有的村子感染率超过九成。
男人失去劳动能力,女人失去生育能力,孩子长不大。一户一户死绝,一村一村荒芜。
1949年,解放军解放上海后,在松江、嘉定一带水上训练。那些北方来的战士,根本不知道血吸虫病的可怕。他们在水里训练,在河边洗衣服,结果三万多人感染。
部队医院里,躺满了病人。
战士们发着高烧,肚子胀得难受,有的已经开始吐血。军医们急得团团转,但当时治疗血吸虫病的药物少得可怜,效果也不好。
血吸虫的生命周期很复杂。
它需要两个宿主:人或动物,还有钉螺。病人或牲畜的粪便里有虫卵,排到水里后孵化成毛蚴。毛蚴钻进钉螺,在里面发育繁殖成成千上万条尾蚴。
一个毛蚴进入钉螺,能繁殖出几万条尾蚴。
尾蚴从钉螺里出来,在水里游动,遇到人就钻进皮肤。只要十秒钟,就能完成感染。然后在人体内发育成成虫,产卵,循环往复。
要消灭这个病,必须切断传播链。要么杀死钉螺,要么治好病人,要么两个一起来。
但谈何容易。
钉螺遍布南方水网地区,藏在河沟、水渠、稻田里。药物治疗更是难题。当时唯一的特效药是酒石酸锑钾,但这个药毒性大,必须静脉注射,疗程长达两个多月。
很多病人熬不过治疗过程,就死在了半路上。
1955年冬天,血吸虫病防治工作受到高度重视。
1956年2月,全国成立血吸虫病防治领导小组。各省市县也相继成立防治机构,抽调大批医务人员投入这场战役。
那时,全国治疗了超过一百万血吸虫病患者。
03
1950年,南京。
华东药学院的教室里,一个女学生正在认真记笔记。那年她22岁,名叫王锐,江苏武进人。
她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行化学方程式,字迹工整清秀。旁边有同学在小声说话,她充耳不闻,全神贯注地听着老师讲课。
下课后,王锐抱着一摞书回宿舍。
路上遇到同学:「王锐,周末去玄武湖划船不?」
「不去了,我有实验报告要写。」王锐摇摇头。
她是个用功的学生。别人去玩的时候,她泡在图书馆。别人看小说的时候,她在做实验。不是她不爱玩,而是她知道,学医的时间太宝贵。
1952年,王锐从华东药学院毕业,留校当助教。
她负责教制药化学,还要协助教授做科研。每天早上七点到实验室,晚上十点才离开。周末也很少休息,不是在图书馆查资料,就是在实验室做实验。
那几年,血吸虫病的新闻经常见诸报端。
王锐看到那些报道,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见过血吸虫病患者,肚子大得像怀孕,走路都困难。那种病折磨人,不让人痛快地死,也不让人好好地活。
1956年,王锐调到教务处,负责科研和师资管理。
工作更忙了,但她没有放下自己的研究。她开始关注血吸虫病治疗药物的相关文献,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治疗方法。
当时治疗血吸虫病,主要用酒石酸锑钾。这个药1913年就开始用了,效果不错,但问题也很明显。
这个药有三大问题。
第一,毒性大,锑剂损害心肌,患者治疗中会心律失常,严重的猝死。
第二,疗程长,连续注射两个多月,病人痛苦不堪。
第三,必须静脉注射,农村医疗条件差,很多地方连会打静脉针的医生都少。
王锐想,能不能研发出口服的药物?既能保证疗效,又能降低毒性,还方便农村使用。
锑剂的化学性质决定了它很难做成口服制剂,而且口服吸收率低。要解决这个问题,需要从分子结构入手,重新设计。
1962年,王锐调入江苏省药物研究所。
这是她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在这里,她终于能全身心投入到抗血吸虫病药物的研究中。
研究所在南京城南,一栋三层小楼。设备简陋,条件艰苦,但王锐觉得,这里才是她该待的地方。
她被分配到药物合成研究室,和几个同事一起,开始研究新型锑剂。
那时国家刚经历困难时期,科研经费紧张。实验室里的玻璃仪器用了又用,有的还是解放前留下的。进口试剂买不起,很多要自己配制。
但大家憋着劲,想研发新药。每天早上八点开始工作,晚上经常干到深夜。
王锐负责合成部分。
实验台前,她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小心操作玻璃仪器。量取试剂,混合,加热,冷却,过滤,结晶。
酒精灯的火苗摇晃,烧杯里的液体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品气味。
每一个步骤都要精确,差一点就可能失败。
化学试剂很多都有腐蚀性。
有一次,浓硫酸溅到王锐手上,皮肤瞬间被灼伤,起了大泡。同事赶紧帮她冲洗,送去医务室。医生包扎好伤口,叮嘱她好好休息。
第二天,王锐又出现在实验室。
「你怎么来了?」同事吃惊地问。
「没事,左手受伤,右手还能用。」王锐说着,继续她的实验。
她们的目标是合成一种口服锑剂,既要保证疗效,又要降低毒性。这需要反复试验,调整分子结构,测试药效和毒性。
失败是常事。
合成出的化合物,可能根本没药效。或者有药效,毒性太大。或者毒性可以,吸收率太低。每一次,都要推倒重来。
王锐没有气馁。
她把每次实验的数据都详细记录下来,分析失败的原因,寻找改进的方向。她的实验记录本,一本接一本地写满。
04
1965年,研究有了进展。
王锐和同事们合成出一种新的锑剂。他们给它编号:锑-273。
这个化合物结构比较稳定,理论上可以口服。但能不能真的用于治疗,还需要大量实验验证。
首先是动物实验。
他们用感染了血吸虫的小鼠做实验,给药后观察效果。结果显示,锑-273能有效杀死血吸虫,而且毒性比酒石酸锑钾低很多。
这是个好消息。
但动物实验成功,不代表人体试验也能成功。药物在人体内的代谢、吸收、分布,都和动物不同。而且,安全性要求更高。
1970年,在完成了一系列临床前研究后,锑-273开始进入临床试验阶段。
第一批志愿者是二十多个血吸虫病患者,都是慢性早期病例。他们在医生的严密监护下,开始服用锑-273。
王锐每天去医院,询问患者感受,记录用药反应。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问。
「没有,挺好。」患者咧嘴笑,「比那针扎舒服多了。」
酒石酸锑钾需要静脉注射,每次都要找血管,扎针,很多患者的血管都扎坏了。现在能口服,方便多了。
一个月后,复查结果出来。
大便虫卵转阴率达到70%以上。这意味着,大部分患者体内的血吸虫已经被杀死。而且,副作用明显比酒石酸锑钾小,患者耐受性好。
消息传开,实验室里一片欢腾。
锑-273随即在更大范围内推广使用。从江苏到湖南,从湖北到四川,凡是血吸虫病流行区,都开始使用这个新药。
1971年到1978年间,全国用锑-273治疗了四百三十多万血吸虫病患者。
很多原本等死的患者活了下来。肚子鼓胀的,服药几个月后慢慢消下去。瘦得皮包骨的,也恢复了体重。
农村里,重新响起劳动号子声。荒废的田地,又有人耕种。死气沉沉的村庄,重新有了生气。
1978年3月,全国科学大会在北京召开。
王锐和同事们研发的锑-273,获得全国科学大会奖。王锐本人,被评为全国医药卫生科学大会先进个人。
那一年,王锐50岁。
她没有参加庆功宴,也没有接受采访。领完奖,她就回南京了。因为她心里清楚,锑-273虽然是个进步,但还不够好。
锑剂的根本问题没有解决。
它依然会损害心肌。那些有心脏病的患者,依然不能使用。而血吸虫病患者中,很多人因为长期患病,心脏本来就不好。
这个问题,必须解决。
05
1975年,一份国外文献引起王锐注意。
国际上血吸虫病研究竞争激烈。德国拜耳公司研发出一种新药,叫吡喹酮。这个药对血吸虫杀灭效果好,而且对心脏毒性很小。
王锐把那篇文献翻来覆去看了几十遍。
吡喹酮的分子结构和锑剂完全不同,它不含金属元素,是一种有机化合物。正因为如此,它的毒性要小得多。
但文献里只提到了药效,没有详细的合成方法。这是国外药企的惯例,核心技术保密。
王锐决定,自己合成。
她分析吡喹酮的分子结构,推测可能的合成路线。然后,开始在实验室里尝试。
吡喹酮的分子结构比锑-273复杂得多。
它包含一个异喹啉环和一个哌嗪环,中间还有一个酰基连接。要合成这个分子,需要经过多步反应,每一步都要精确控制条件。
王锐画了十几种合成路线图,逐一尝试。
第一条路线,反应到第三步就失败了,产物根本不对。
第二条路线,能走到第五步,但收率太低,不到10%。
第三条路线……
她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来。实验记录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数据、方程式、推导过程。很多页的边缘,都被化学试剂腐蚀得发黄发脆。
同事们看着王锐,都很心疼。
「王老师,要不休息一下?」有个年轻研究员劝她,「你这样身体吃不消。」
「没事。」王锐摆摆手,「快了,快成功了。」
1976年夏,王锐终于找到了一条可行的合成路线。
她用邻硝基苯甲酸为起始原料,经过还原、环化、酰化等多步反应,最终合成出吡喹酮。整个过程需要九步反应,总收率大约30%。
虽然收率不高,但至少能合成出来了。
接下来是药理实验。
王锐把合成的吡喹酮送去做动物实验。结果显示,这个药对血吸虫的杀灭效果确实很好,而且毒性很低。
但这还不够。
要用于临床,还需要优化合成工艺,提高收率,降低成本。还要做大量的临床前研究,评估安全性和有效性。
王锐组织团队攻克难题。
改进合成路线,总收率提高到50%以上。优化反应条件,缩短反应时间。研究不同晶型,找到最稳定的形式。
每个细节,都要反复试验、优化。
1977年,吡喹酮的临床前研究基本完成。
急性毒性试验、慢性毒性试验、致畸试验、致癌试验,所有该做的试验都做了。结果显示,吡喹酮的安全性很好,远优于锑剂。
1978年,吡喹酮开始临床试验。
上海市组织了一个临床协作组,在多家医院同时开展试验。四百八十五个血吸虫病患者参与了试验,包括急性期、慢性期、晚期患者,还有一些伴有其他疾病的患者。
结果令人振奋。
吡喹酮对各个时期的血吸虫病都有效。疗程短,只需要服药一到两天。副作用轻微,大多数患者只有轻微的头晕、恶心,很快就缓解了。
最重要的是,它对心脏几乎没有毒性。
那些有心脏病的患者,也能安全使用。这解决了困扰医生多年的难题。
1979年,吡喹酮获得江苏省科技奖。
1980年,获得卫生部科技成果乙等奖。
1982年,吡喹酮正式投入使用,成为治疗血吸虫病的一线药物。
但就在吡喹酮即将大规模推广时,临床报告传来一个消息——少数患者出现了神经系统副作用。
王锐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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