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没有经过我手,我不是书画鉴定家。”

最近“南博仇英江南春”事件持续发酵,这次媒体将矛头对准了南博的前院长徐湖平,面对官媒的质疑以及网友的穷追不舍,对此他对事件进行了回应。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他对媒体诉苦,自己血糖高、前列腺不好,退休快二十年了,什么都不管了,然而,对此网友并不买账,很快媒体的发现彻底打脸了徐湖平。

事情的起点,看起来只是一次普通的艺术品拍卖预展,2025年5月,北京一家拍卖行的预展大厅里人来人往,藏家、掮客、媒体、投资人挤在一起,讨论的无非是价格、行情和升值空间。

在众多展品中,一幅标价8800万元人民币的明代仇英《江南春》图卷格外显眼,灯光打得很足,介绍牌写得很满,一切都在按照一件“市场明星”的标准流程运转。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但就在这幅画前,站着一位情绪完全不在这个商业语境里的人,庞叔令,她不是来竞拍的,也不是来看行情的。

对她来说,这幅画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因为在她的记忆和家族档案里,这幅画早在1959年,就已经被她的父亲庞增和,连同其他135件文物,一起无偿捐赠给了南京博物院。

那次捐赠,在当年是有明确记录的,庞家不是普通收藏家庭,父辈庞莱臣是近代中国极有名的书画收藏家。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新中国成立后,庞增和选择把家族最重要的一批藏品交给国家,没有谈价格,也没有附加条件。

这批文物后来被南京博物院正式接收,形成了完整清单,按照常识理解,这些东西此后应该长期保存在博物馆库房里,成为国有馆藏。

可现在,这幅画却以“私人藏品”的身份,堂而皇之地站在拍卖行里,等待被再次交易,这种反差,对庞叔令来说不是震惊,而是寒意。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她很清楚,这不是一件“流落民间后被发现”的文物,而是一件有明确捐赠来源、有国家接收记录的东西。

事情很快升级,拍卖行在舆论压力下紧急撤拍《江南春》,但这并没有平息疑问,相反,它让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浮出水面,如果这幅画能从博物院“消失”,那清单上的其他东西呢?

庞叔令随即申请进入南京博物院,对当年父亲捐赠的136件文物进行核查。结果很快出来了,问题远不止一幅画。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除了《江南春》,捐赠清单中还有北宋赵光辅《双马图》、王绂《松风萧寺图轴》等共5件文物,下落不明,这意味着,并不是个别失误,而是成体系的“脱库”。

面对舆论质疑,南京博物院给出了官方解释,院方的说法可以概括为一句话,这不是丢失,而是“按规定处理”。

他们表示,这几件书画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已经被鉴定为赝品,既然是假的,就不具备文物价值,因此在九十年代,根据当时的政策,被作为非文物“划拨调剂”出库。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如果只看文字表述,这套说法似乎是自洽的:鉴定为假,不属文物,可以处理,但问题在于,这个逻辑经不起任何现实对照。

第一,所谓“处理”,最终的结果是进入市场销售,公开资料显示,《江南春》在2001年4月16日,被以6800元的价格卖出。

6800元,不是象征性的费用,而是接近废品价格,可20多年后,这件作品却被拍卖行估价8800万元,就算市场有炒作,就算价格有水分,这种跨度也不可能仅靠“运气”解释。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第二,被认定为“假货”的不止这一件,《双马图》同样在“清理”之列,但它在2014年的拍卖市场上,已经拍出了230万元。

而画上清晰可见的庞莱臣收藏印章,清楚地标明了它的来源,这至少说明两点,第一这类作品在收藏界并非“毫无价值”,第二当年的“废品定性”与市场认知存在巨大偏差。

如果这些东西真如博物院所说“一文不值”,那么接盘的人到底图什么?如果它们有价值,那当年是谁、基于什么标准,把它们从国家馆藏体系中剔除?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随着问题不断被追问,当年的关键人物被推到了台前,时任南京博物院院长徐湖平,此时的徐湖平已经82岁。

面对媒体采访,他并没有详细解释制度和流程,而是反复强调自己身体不好,列举高血糖、前列腺等疾病,并表示自己早已退休,很多事情“什么都不管了”。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他还特别强调,自己不是书画鉴定专家,试图将责任限定在“历史久远”“专业不对口”,但这种回应,很快被证据击穿。

媒体随后曝光了一张1997年的拨交凭证,在这张决定文物流向的正式文件上,“院领导审批”一栏里,签名正是“徐湖平”,这意味着,他并不是一个被动执行者,而是关键审批人。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更关键的是,当年的徐湖平,身兼两职,他不仅是南京博物院院长,同时还是江苏省文物总店的法人代表,而这些被“清理”出博物院的书画,正是由江苏省文物总店接收并最终销售的。

这就形成了一个极其危险的结构,同一个人,既决定哪些文物可以被认定为“无价值”并出库,又控制着接收和出售这些文物的渠道。

从制度角度看,这是一种严重的权责不分,从现实效果看,它为权力寻租提供了完整闭环。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流程非常清晰,先在博物院内部完成“定性”,将文物从馆藏体系中剥离,再以文物总店负责人的身份接收,最后进入市场低价出售。

每一个环节看似“有文件、有流程”,但合在一起,就成了一条合法外衣包裹下的灰色通道。

事实上,早在2012年,南京博物院内部就曾有人实名举报徐湖平,涉及账目混乱、文物管理不清等问题。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但当时并未形成实质性处理,现在回看,这些举报并非空穴来风,而是被时间掩盖的线索。

再回到“真假鉴定”这个核心问题,本书同样问题重重,1961年的第一次鉴定,规格很高,参与者包括张珩、谢稚柳等重量级人物。

即便当时认为《江南春》不是仇英真迹,也明确指出其仿制水准极高,并肯定庞家是按真迹收藏。这本书已经说明,它具有重要的研究和收藏价值。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但1964年的第二次鉴定,却明显降级,参与人员的专业背景大打折扣,其中甚至有人被指只是文物征集员,并非真正的书画鉴定专家,在这种情况下给出的“否定性结论”,直接为后续的价值贬损提供了依据。

正如马未都所说,能骗过庞莱臣这种级别收藏家的仿品,本身就是研究对象,哪怕它不是原作,在文博体系中也绝不应被当作普通商品处理,更不可能以几千元价格流入市场。

还有一个至今未解的关键问题,是2001年那次交易的买家身份,销售记录中,买家姓名一栏只写了“顾客”两个字。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在正常情况下,文物交易必须实名登记,这是行业底线,一个国营文物总店,为什么会允许这样模糊的记录存在?这个“顾客”是谁?是否与相关管理人员存在利益关联?如果不查清这一点,整个事件的逻辑链条就始终缺一环。

从法律层面讲,博物院方面的律师强调,捐赠完成后,文物所有权即归国家,法律并未规定返还义务。

这在形式上或许成立,但它无法回应更根本的问题,捐赠人的意愿是否被尊重,受赠方是否履行了最基本的管理责任。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公益捐赠制度的前提,是信任,如果无偿捐出的文物,可以在不告知家属的情况下被重新定性、被低价处理、被流入市场,那么这种制度本身就会失去社会基础。

目前,江苏省文旅厅已经成立工作专班介入调查,庞叔令也启动了强制执行程序,公众关注的不只是这5件文物的去向,而是一个更大的问题,当年那套“合法流程”,究竟掩盖了多少不合法的结果。

如果这起事件最终无法给出清晰、可验证的答案,那么受到伤害的,不只是一个捐赠家庭,而是整个公共文化体系的公信力,真相不应该被一句“我早就不管了”轻易带过,也不该随着时间被悄悄埋掉。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信息来源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