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桐花台的风,带着一股子刮骨的寒意。

那只盛着御赐毒酒的黄铜酒爵,在甄嬛微微颤抖的手中,漾开一圈又一圈绝望的涟漪。

果郡王允礼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只有一片化不开的温柔。

“嬛儿,”他低声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你忘了,这合欢花开得正好,是你最爱的。”

话音未落,他趁着转身从她手中取过酒爵的瞬间,将一个温热的香囊闪电般塞进她的掌心,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甄嬛攥紧香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她读懂了那无声的嘱托,也看到了远处高台上,皇帝那双冷漠得如同寒冰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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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台上的那一场死别,像是一把生了锈的钝刀,在甄嬛的心口上反复地、缓慢地切割。

血流了出来,疼得钻心刺骨,可在那双监视着一切的眼睛面前,她连一滴泪都不能掉。

她必须是那个冷心绝情的熹贵妃,是那个亲手为皇帝除去心头大患、以证清白的“功臣”。

允礼倒在她怀里的那一刻,身体的重量沉甸甸的,仿佛将她生命里所有的光和热都一并抽走了。

他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杜若气息,混杂着毒酒特有的、带着一丝腥甜的怪异气味,野蛮地钻进她的鼻腔,成了她此后二十年里,每一个午夜梦回时都挥之不去的味道。

她记得自己是如何像个提线木偶一般,按照皇帝的旨意,面无表情地处理好了一切。

她甚至在回宫的路上,对着轿辇里那面小小的铜镜,练习了许久,才找回那个在人前荣宠不惊、无懈可击的表情。

唯有紧紧攥在掌心里那个小小的香囊,是那场冰冷祭奠里唯一的、带着温度的真实。

它被允礼的体温捂得滚热,隔着层层厚重的宫装,依旧能灼痛她的皮肤,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一场噩梦。

回到永寿宫,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挥退了所有宫人,包括最贴心的槿汐和浣碧。

“都下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沉重的殿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窥探和关切。

她背靠着门板,整个人才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缓缓地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

在昏暗的内殿里,她才敢将那个香囊取出。

那是一个极为朴素的青灰色锦囊,不像是王府里惯用的华贵之物。

锦囊上用银灰色的丝线,细细地绣着几竿疏竹,针脚细密得不可思议,看得出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

囊口被一根同色的丝线紧紧系着,打的是一个繁复而牢固的死结,仿佛在昭示着一个不容轻易窥探的秘密,也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允礼最后的唇语,一笔一划地刻在她的脑子里——“孩子……长大……再开。”

他指的是弘曕和灵犀。

是他们共同的,却永远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这个香囊,是他留给孩子们的,也是留给她的最后一道念想,一道不知藏着慰藉还是催命符的咒。

甄嬛将脸埋在香囊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最后的一丝气息,那气息瞬间让她泪如雨下。

哭过之后,便是无尽的恐惧和冷静。

她不能倒下。

她将香囊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平日里绝不会动用的紫檀木首饰盒的最底层,又用几件早已不戴的、雍正赏赐的旧首饰压在上面。

从此,这只香囊便和那个不能说的名字一样,成了她心中最深沉的禁忌,一个连在梦里都不敢触碰的存在。

岁月就像紫禁城里那条无声流淌的护城河,悄无声息地冲刷着朱墙碧瓦,也冲刷着人们的记忆。

雍正皇帝驾崩了,他带着对她一生都复杂难言的情感,长眠于泰陵。

甄嬛的养子,曾经的四阿哥弘历,顺利登基,改元乾隆。

母以子贵,甄嬛被尊为圣母皇太后,从永寿宫移居到了更加宽敞华贵的寿康宫。

一时间,她成了这大清后宫之中,最为尊贵、说一不二的女人。

她的亲生儿子,曾经的六阿哥弘曕,在乾隆登基后,顺理成章地被封为亲王。

他出落得越发俊秀,不像先帝那般严肃深沉,眉眼间带着几分允礼的风流蕴藉,诗词文章、骑马射箭,无一不精,在众皇子中尤为出挑。

女儿灵犀公主也已到了议亲的年纪,性子活泼可爱,深得乾隆这个皇兄的疼爱。

日子似乎平静得像一池不起波澜的春水,甄嬛甚至有时候会产生一种错觉,以为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真的可以被永远地埋葬在岁月里了。

她每日在寿康宫中听听戏、赏赏花,偶尔指点一下小辈们的学业,尽力扮演着一个慈爱而不过问前朝政事的太后。

权力的顶峰,从来都是风暴的中心。

乾隆皇帝对她这个养母,表面上恭敬孝顺,晨昏定省,从不缺席。

可甄嬛太了解皇帝了,无论是先帝还是眼前的乾隆。

她能感觉到,那份孝顺里,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一个帝王对身世和皇权正统性的天然敏感。

他越是长大,皇权越是巩固,那份潜藏在心底的疑云便越是浓重,像窗纸上的影子,挥之不去。

起初,只是一些不经意的试探。

那年仲秋家宴,月色正好,诸位王爷、公主都在席。

酒过三巡,乾隆看着正在与几位文臣谈论诗词的弘曕,忽然笑着对甄嬛说:“皇额娘,您瞧六弟,这文采风流,出口成章,倒不像咱们爱新觉罗家自幼在马背上摔打出来的武将之风,反倒颇有几分当年果郡王的风采。”

满座瞬间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瞟向甄嬛。

果郡王,这个名字已经十几年没人敢在宫里公开提起了。

甄嬛端着茶碗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茶盖与碗沿碰撞,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抬起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慈爱笑容:“弘曕这孩子,许是身子骨弱些,不爱动武,偏就随了哀家,爱弄些笔墨文章,上不得什么台面,皇上可莫要取笑他了。”

她巧妙地将原因引到自己身上,又用“上不得台面”轻轻贬低了一下,化解了尴尬。

乾隆哈哈一笑,举杯道:“皇额娘说的是,是儿子失言了。”

他嘴上说着失言,但那审视的目光,却在弘曕那张与自己并无太多相似之处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那一眼,像一根冰冷的针,扎在了甄嬛的心上。

这样的试探,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露骨。

一次在南苑围场秋狝,弘曕一时技痒,连珠三箭,射落三只大雁,引来一片喝彩。

乾隆亲自拍着他的肩膀,大加赞赏,却又“无意”中对身边的老臣张廷玉说:“六弟这手箭术,倒是让朕想起一个人来。朕年少时,曾见果郡王叔挽弓,风姿亦是这般潇洒。”

张廷玉是何等的人精,立刻躬身道:“王爷们都是天潢贵胄,弓马娴熟,乃是祖宗家法。”

一句话,把话题引到了祖宗家法上,不动声色地将“果郡王”三个字抹了过去。

可甄嬛在远处的高台上,看得清清楚楚。

乾隆在说那句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直瞥着自己。

他在观察她的反应。

甄嬛的心,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

她明白,皇帝在怀疑。

二十年前那些被强行压下去的流言蜚语,从未真正散去,它们只是像阴沟里的藤蔓,蛰伏在紫禁城的各个角落里,等待着合适的时机,重新疯长,将她和她的孩子们拖入深渊。

真正的危机,由不得她再自欺欺人地假装看不见。

那一日,心腹太监小允子脸色煞白地从外面进来,一进殿就跪下了,声音都在发抖:“太后,奴才……奴才打听到一件事,皇后娘娘那边……怕是要有大动作了。”

如今的皇后,是先皇后宜修的亲侄女,乌拉那拉氏。

她对甄嬛这个斗倒了自己姑母的人,恨意是刻在骨子里的。

只是碍于甄嬛如今的地位,不敢明着发作,只能在暗地里寻找机会。

小允子喘着气,压低了声音说:“皇后不知从哪里,寻访到了一个曾在甘露寺待过的老尼姑,叫静白。听说……听说已经被秘密押送进京,安置在宫外的一处宅子里了。”

“静白?”甄嬛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名字,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当年在甘露寺,就是这个静白,处处刁难她,还诬陷她与温实初有私。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又出现了。

甄嬛的手指冰凉:“她想做什么?”

“奴才听说,皇后派人去‘盘问’了。那老尼姑在慎刑司的旧人手底下,没熬过半天,就什么都‘招’了。说……说当年您回宫之时,身孕的月份……似乎与先帝离宫探望您的时间,对不上……”

甄嬛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晃了晃,幸好被槿汐及时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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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我坐下。”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

乌拉那拉氏这是要釜底抽薪,从根子上挖她的疮疤!

果然,没过几天,宫里的气氛就彻底变了。

乾隆来寿康宫请安的次数,肉眼可见地少了。

偶尔来了,也是相对无言,坐不到一刻钟便借口政务繁忙离去。

他眉宇间那股化不开的阴郁,像一块巨石,压在整个寿康宫所有人的心头。

甄嬛的眼线从养心殿传来消息,皇帝近日常在深夜独自一人,在书房里翻看先帝的起居注,一看就是一整夜。

那本厚厚的册子,记录着先帝每日的行踪、言语,甚至临幸了哪个嫔妃。

他在核对时间。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甄嬛的脚底,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明白,乾隆已经不再是那个会无条件信赖她的养子弘历了。

他首先是皇帝,是大清的天。

而一个皇帝,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皇室血统的混淆。

这不仅仅是家事,更是足以动摇国本、让天下人耻笑的弥天丑闻。

她必须做点什么。

她立刻召来弘曕,以他行事过于张扬、不知收敛为由,严厉地训斥了他一顿,命他在自己的王府中闭门思过,不得参与任何宴饮和朝会。

这是在保护他,让他暂时脱离皇帝的视线。

紧接着,她又几次三番地“病倒”,召太医,喝苦药,想让乾隆念及多年的养育之恩和母子情分。

可这一次,所有的手段,似乎都失了效。

乾隆确实来看望她了,也确实亲手为她端来了药碗。

但他站在床边,看着她喝药的眼神,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和冰冷,像是在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皇额娘,”他放下药碗,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您身子不好,就该好生休养,外面的事,不必操心。”

他顿了顿,仿佛不经意地补充道,“朝中有些关于六弟的闲话,风言风语的,朕已经派人压下去了。只是,悠悠众口,最是难防。朕在想,有些事,或许总要有个了断,才对得起列祖列宗。”

他的话语里,已经带上了不容置喙的帝王威严。

甄嬛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她明白,这是最后的通牒。

乾隆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致命的导火索,在一个看似寻常的午后,被悍然点燃。

弘曕虽被禁足,但毕竟是亲王,王府内的活动还是自由的。

他与几位宗室子弟在府内的跑马场赛马,因坐骑不知被谁做了手脚,马儿突然受惊,将他重重地摔了下来,额头在栏杆上磕开了一道大口子,血流不止。

太医院的院判亲自带着几名太医,火速赶去诊治。

回来后,自然要向皇帝详细复命。

也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皇后的人买通了一名随行的、负责记录的小太医。

那小太医在向皇帝禀报伤情时,看似无心地多说了一句:“回皇上,六王爷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在为王爷清理伤口时,奴才偶然发现,王爷的血……似乎与常人略有不同,不易凝结。奴才浅薄,查阅了些医案,发现这种情形,倒是与……与当年果郡王的一份旧医案上记载的颇为相似……”

“血型”之说,本是西洋传教士带来的模糊概念,在中土并不通行。

但这种基于医案的“相似”,在一个本就疑心重重的帝王耳中,无异于一声惊雷,将他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彻底炸毁。

他甚至不需要证据了,他只需要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事实”。

当晚,养心殿的灯火亮了整整一夜。

而寿康宫的殿门,被小允子连滚带爬地撞开。

他扑到甄嬛脚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太后……不好了!宗人府那边……宗人府那边已经接到密旨,正在秘密拟定罪状了!”小允子哭喊道,“罪名是……是‘混淆皇室血统,秽乱宫闱’!皇上……皇上要对六王爷……赐死!就在……就在天亮之后!”

甄嬛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她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一片虚空。

槿汐和浣碧一左一右死死架住她,才没让她倒下去。

赐死弘曕?

那接下来呢?便是她这个“秽乱后宫”的太后,还有灵犀……皇帝为了掩盖这桩丑闻,为了皇家的颜面,必然会斩草除根。

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快!”甄嬛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喊道,“传哀家懿旨,去请张廷玉!鄂尔泰!快去!”

她试图用自己最后的影响力,去联络朝中那些受过她恩惠的旧部和军机重臣。

然而,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带回了令人绝望的消息。

张廷玉府上称病,闭门谢客。

鄂尔泰则在接到消息后,只是长叹一声,让人传回一句话:“此事关乎天家血脉,非臣子所能干预。”

在皇权和血统这种天大的事情面前,没有人敢为一个前途未卜的王爷和已经失了圣心的太后说话。

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窗外,不知何时聚起了厚重的乌云,黑压压地笼罩着整个紫禁城。

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鸣。

一场倾盆大雨,即将来临。

寿康宫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宫人都被屏退到了殿外,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甄嬛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因恐惧和绝望而扭曲的脸,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无路可走的绝望。

她想起了允礼。

想起了桐花台上的诀别。

想起了他那句“照顾好自己”。

可是,她快要撑不下去了。

她用尽一生去守护的珍宝,她生命的延续,就要在她眼前,被无情地碾碎。

这条充满了刀光剑影的路,她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的手在冰冷的紫檀木首饰盒上无意识地抚摸着,指尖忽然触碰到了最底层一个坚硬而熟悉的凸起。

那是她刻意遗忘了二十年,却又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它的存在的那个东西。

她的心,猛地一跳,像是溺水的人在沉入水底的最后一刻,抓住了头顶飘过的一根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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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颤抖着手,打开了首饰盒的锁扣。

拨开那些在烛光下依旧闪耀着冰冷光芒的珠翠环绕,将那个静静躺在最底层的青灰色香囊,拿了出来。

二十年了,它依旧是那个样子,只是颜色更显陈旧,锦缎的边角也因常年的压放而有些磨损。

那根系着囊口的丝线,仿佛一道时间的封印,锁着她最后的生机。

“孩子……长大……再开。”

允礼的声音,跨越了二十年的生死,无比清晰地在她耳边响起。

弘曕如今,确实长大了。

也正是因为长大了,才引来了这灭顶之灾。

这或许……这真的是允礼留给她的,最后一条路吗?

一条由他用生命铺就的,通往生天的路?

她的心跳得厉害,一下,一下,剧烈地撞击着胸膛,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外面的雨,终于“哗”的一声倾盆而下,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疯狂地拍打着窗棂,发出呜呜的、如同鬼魅般的悲鸣。

殿内的烛火被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风吹得摇曳不定,将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一个在绝望中痛苦挣扎的鬼魂。

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天亮之后,宗人府的仪仗就会出现在弘曕的王府门前,一切都将无可挽回。

甄嬛深吸一口气,那口气里,带着雨水的湿冷和死亡的腥气。

她用那双曾执掌过凤印、也曾为允礼温柔梳过发的手,开始解那个系了二十年的死结。

丝线早已被岁月和重压勒得死死的,她用指甲一点一点地抠,一点一点地挑,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而又痛苦的仪式。

指甲因为用力而翻折,钻心的疼痛传来,血丝顺着指尖渗出,她也浑然不觉。

她的眼里,只有那个结。

终于,在她的手指被鲜血染红的时候,那个死结,松动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囊口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铺着干净手帕的掌心。

没有她想象中的干花,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香料,只有一个被折叠得极小、像黄豆粒般大小的蜡丸。

她用指甲掐开蜡丸,里面是一张折叠得更加细密、因年深日久而微微泛黄的薄绢。

薄绢的质地极其柔韧,边缘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甄嬛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大意。

甄嬛借着那豆点大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烛光,屏住呼吸,用颤抖得几乎握不住薄绢的手指,将那张小小的、承载着她全部希望的薄绢,一点一点地展开。

随着薄绢的展开,两行截然不同、却都无比熟悉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一行,是允礼那潇洒飘逸、入骨风流的行书;而另一行,则是她毕生都无法忘记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那个曾经带给她无上荣宠也带给她无尽伤痛的男人的,刚劲霸道、力透纸背的御笔!

当她终于看清了上面的全部内容时,整个人仿佛被一道天雷从头到脚劈中,瞬间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