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日的上卢农贸市场
12月22日，冬月初三，清晨5点的夜色还裹着未散的寒意，天边仅泛着一抹浅浅的鱼肚白，霜气凝在衣角，凉丝丝地浸着皮肤。“得抓紧了，赶早集可不能迟。”家住江北街道上卢社区的卢永清将沾着露水的青菜、萝卜，新鲜捞起的螺蛳整整齐齐码放在三轮车上，身旁的妻子忙着清点竹筐，他们要赶去3公里外的上卢农贸市场摆摊。早出不仅是为了避开早高峰，更是为了占个好摊位，抢个买卖的好彩头。
卢永清在上卢农贸市场赶集摆摊
清晨的奔赴与期盼
今年63岁的卢永清，从2021年起就和妻子守着这个小摊。集市离家里近，骑车十余分钟就到，来买东西的多是街坊四邻，一声声“永清叔”“嫂子”，热络得像自家人。老两口想着趁身子骨还硬朗，多挣点钱补贴家用，给平淡的日子添点奔头。
十几分钟后，上卢农贸市场的入口已渐渐热闹起来。三轮车的马达声、手推车的轱辘声，在清冷的晨雾里交织回荡。从各乡镇及周边村赶来的摊贩们陆续就位，有的忙着撑开遮阳棚，有的弯腰摆货，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已隐隐约约传开。作为东阳北乡有着百年历史的传统集市，这里自古便是当地第一大集，逢农历三、六、九开集。摊位间的烟火气延续了上百年，承载着一代又一代东阳人的柴米油盐与生活记忆。
上午7点，集市彻底被热闹笼罩。放眼望去，猪肉摊、蔬菜摊、干果糖果摊、衣帽服饰摊依次排开，各类商品琳琅满目。“猪肉多少钱一斤？”“山核桃帮我称5斤！”讨价还价声、熟人碰面的寒暄声、手机支付的“叮咚”提示音，还有摊贩们的吆喝声，共同奏响了市集的烟火乐章。与此同时，炒米胖、炒花生、炒栗子的焦香扑鼻而来，与上卢馄饨、上卢羊肉的独特香气交融，让整个集市都弥漫着诱人的味道。
来自江西上饶的摊主周涛明正忙着支炉灶，铁锅稳稳架在炭火上，他娴熟地往锅里添入泡发好的番薯片，蒸汽随即袅袅升腾，裹挟着淡淡的番薯甜香在集市间弥漫。“来东阳十多年了，每年一过重阳节就来，待到过年前十天左右再回去。”周涛明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语气里满是对这片异乡土地的熟稔。
周涛明的摊位从老市场辗转搬到新集市，也亲眼见证了这里的变迁。“以前老市场的摊位挤得人转不开身，赶集时更是人挨着人；现在新市场宽敞多了，干活也舒坦。”周涛明话语里既有对新环境的满意，也藏着对老时光的怀念，“不过现在赶集的人没以前多了，也就赶集日那几天能热闹些。”
谈及生意，他坦言起伏不定：“有时候一天只能卖两三斤，行情好的时候能卖十几斤，全靠老客带新客，都是靠口碑攒下来的。”十多年来，周涛明夫妻的赶集生活始终围绕着“新鲜”与“忙碌”展开。赶集日对他们而言格外紧张，前一晚七八点就得开始备料，泡发、清洗、熬制，一套流程忙下来往往已是深夜；第二天一早六七点钟，又要准时赶到集市出摊。“番薯片得现煮现做才好吃，不含添加剂，老客们都认这个味。”这份对品质的坚守，让他在异乡的集市里，攒下了满满的信任。
烟火里的百味人间
上卢集市上的货品没有超市里精致的包装，却藏着纯粹的新鲜与质朴。带着天然白霜的砂糖橘、沉甸甸的椪柑，都是果农从枝头直接摘下运到集市的；农户自家种的青菜、萝卜、菠菜，还带着泥土的芬芳；手工编织的竹篮、自家腌制的咸菜、刚出炉的红糖米糕，每一样都透着乡土的温度。大爷大妈们成捆成袋地采购，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集市上的东西实在，比超市便宜还新鲜，过年要囤货就认这里。”提着半袋砂糖橘的朱大娘一边说一边剥开一个橘子，汁水顺着指尖流下。东阳手工索面、豆腐干、腊肉等更是集市上的抢手货，不少市民为此专程赶来。
在集市的角落，几家小吃摊早已炊烟袅袅。刚出锅的上卢馄饨皮薄馅嫩，汤汁里撒着葱花，热气氤氲；金黄酥脆的东阳麦角鼓鼓囊囊，咬一口外皮“咔嚓”作响，萝卜丝馅鲜香爽口，每一样都透着浓浓的乡土味。赶集的人做完买卖，围到小吃摊前。“老板，一碗馄饨加两个麦角！”一位挑着空担子的大叔坐下，卸下肩头的担子，舒了口气。这简单的一餐，既是填饱肚子的食物，也是对自己一早辛劳的犒赏，简单却满足。
变迁中的不变眷恋
家住城东街道的陈安丽正和父母逛着集市，手里拎着刚买的烧饼。“只要有空，就陪爸妈来赶集。”陈安丽说，现在网上购物很方便，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吃的喝的在哪都能买，可集市里的烟火气是独一份的。”在她看来，赶集不仅是买东西，更是一种情感的寄托。看着父母与熟悉的摊贩打招呼，听着集市里的喧闹声，仿佛又回到了儿时跟着父母赶集的时光。“那种热闹是在城市里生活久了的人很难寻得也很想拥有的，在农贸大集逛逛，就是在浓浓的烟火气里彻底放松下来，非常痛快。”
时代在变，上卢集市也在悄悄改变。随着东阳原始的集市交易逐渐融入现代化市场经济，集市的规模比过去小了些，平日里的热闹也淡了些，城区和近郊的不少大集甚至被整齐划一的农贸市场取代。如今，集市里的摊贩们也跟上了时代的步伐，不少摊位都支持微信、支付宝支付。“现在大部分人都用手机支付。”一名猪肉摊贩说，虽然集市的模样在变，但人们对乡土味的追求从未改变。
赶集，赶的从来不是简单的买卖，是热烈鲜活的烟火气，更是浓浓的乡土情。上卢集市这个扎根于东阳大地的百年市集，不仅连通了农户与市民的“小市场”，更融入了东阳经济发展的“大市场”。它像一位时光的见证者，记录着东阳的发展变迁，也承载着东阳人对乡土生活的深深眷恋。在现代化的进程中，上卢集市依然以它独有的方式，守护着那份最质朴的烟火气，温暖着赶集人的心田。
记者丨东阳市融媒体中心 张奥琳
编辑：杨宗宪
二审：董之震
终审：史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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