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62岁那年,我在107路公交车上被司机当众羞辱。
他说我拿假证,让我滚下车。
车上所有人都看着我,像看一个骗子。
我颤抖着掏出两块钱投进币箱,那一刻,我想起了老伴离开我的那天。
他走了三十九年,我从没跟任何人主动提过他的名字。
直到那个年轻司机,逼我拿出了那张证。
一、那张被质疑的证
2024年3月15日,星期五,上午九点四十分。
我拎着编织袋站在市立医院站台,等107路公交车。
袋子里装着换洗衣服和一个保温杯,我要去市立医院复查糖尿病。
从青山县李家村到市区,要坐一个半小时的车。
我每个月都要来一次,复查血糖,开药。
村里的卫生所看不了这个病,必须来市里。
站台上就我一个老太太,还有两个年轻人在低头刷手机。
早班高峰过了,这个时间点坐车的人不多。
我整理了一下棉袄的领子。
这件棉袄是我自己做的,穿了五六年了,洗得有些发白,但还很暖和。
脚上的黑布鞋是集市上买的,十五块钱一双,耐穿。
车来了,我慢慢上车。
腿脚不太利索,上台阶的时候要扶着扶手。
驾驶座上的年轻人正低头看手机,听到脚步声才抬头。
他瞥了我一眼,眼神有些不耐烦,大概是嫌我动作慢。
我从棉袄内侧的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张卡。
这张卡我用塑料卡套装着,生怕弄脏了。
墨绿色的卡片,正面印着国徽,下面是烫金的字。
这是去年刚换的新证,全国统一换发的。
我把卡递到刷卡机前。
"滴——"
机器响了一声,屏幕上显示绿色的"√"和"优待通行"。
我松了口气,准备往车厢里走。
"等等。"
那个年轻司机突然叫住我。
我回过头,看着他。
他的工牌上写着"驾驶员:孙伟"。
"你这卡,拿来我看看。"
他伸出手。
我愣了一下,还是把卡递了过去。
他接过卡,上下打量我的穿着。
我知道我穿得寒酸,从村里来的,也没有体面的衣服。
他又低头看卡片,翻来覆去地看,脸上慢慢露出一丝冷笑。
"这是你的?"
他挑着眉毛问。
"是我的。"
我轻声说。
"上面写的啥?"
他指着卡片。
"是……是优待证。"
我的声音很小。
我不想说太多。
这么多年了,我很少跟外人提起那些事。
"优待证?"
他嗤笑一声,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什么优待证?你当我傻啊?这卡看着这么新,肯定是假的!"
我赶紧解释:"这是去年换的新证,全国统一换的……每个人都换了新证……"
"行了行了!"
他不耐烦地打断我,把卡在手里晃了晃。
"现在假证多了去了,网上几十块钱一张!你这一看就不对——真要是那种人,还能穿成你这样?住得起房子,还用得着坐公交?"
他这话说得很大声,车上的乘客全都转过头来看我。
我的脸一下子就烫了。
那一刻,我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我。
有好奇的,有怀疑的,有鄙夷的。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可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确实穿得破旧。
我确实没有小汽车,没有大房子。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老太太,靠着那点钱和种地过日子。
这时候,车上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姑娘说话了:"就是啊,现在骗子太多了,什么人都敢冒充。"
另一个中年男人也跟着说:"这年头,骗子的手段多得很。司机师傅,你得把好关。"
孙伟得意地把卡扔还给我,卡掉在地上。
我弯腰去捡,腰疼得厉害,好不容易才把卡捡起来,装回卡套。
"我告诉你,"他指着我说,"用假证是违法的!你要是不投币,就给我下车!"
我的手抖得厉害,慢慢从口袋里摸出零钱包,拉开拉链。
里面有几块钱硬币和几张零钱。
我数出两块钱硬币,走到投币箱前。
"叮——叮——"
两声脆响,在安静的车厢里特别刺耳。
我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向车厢后部。
每走一步,都感觉背后有无数双眼睛。
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编织袋紧紧抱在怀里。
窗外的景色在模糊,我才发现,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我拼命忍着。
不能哭。
老伴,我又给你丢人了。
二、看病
到医院的时候,快十点半了。
我在洗手间洗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然后去内分泌科报到。
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姓刘。
我每次来都是她给我看,人挺和气。
"周阿姨,这个月血糖怎么样?"
她一边看电脑上的病历,一边问我。
"还行,就是有时候会头晕。"
"有按时吃药吗?"
"按时吃的。"
她给我开了检查单,让我去验血。
抽血要空腹,我早上六点就起来了,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肚子有些饿。
但是不敢吃,怕影响检查。
验血的人不多,很快就轮到我。
护士扎针的时候,我看着深红色的血液流进试管,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
建军当兵的时候,每次放假回来,我都会给他做好吃的。
他最爱吃我做的红烧肉,每次都能吃一大碗。
他说:"桂兰,等我退伍了,咱们就好好过日子。我要盖新房子,让你和妈享福。"
那时候我们才结婚两年,卫国还不到一岁。
我说:"你在部队好好干,家里有我呢。"
谁知道,那次探亲假结束后,他就再也没回来。
"好了,按住棉签。"
护士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按住胳膊上的棉签,去候诊区等结果。
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儿子卫国。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妈,到医院了没?"
电话那头,儿子的声音带着关心。
"到了,刚抽完血,等结果呢。"
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路上还顺利吧?"
我沉默了一下。
要不要跟他说今天早上的事?
算了,不说了。
儿子在部队工作忙,不能让他操心。
"顺利,挺好的。"
我说,"你忙你的吧,别老给我打电话,耽误你工作。"
"妈,我再忙也得关心你啊。对了,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
"就是让你搬到市里来住啊。我在市里给你租个房子,离医院近,看病方便。"
"不了不了,我在村里住习惯了。"
我赶紧说,"你租房子也要钱,我自己在村里挺好的。"
"妈……"
"行了,不说了,医生叫我了。"
我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
其实没有医生叫我,我只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卫国是个好儿子,一直想让我过得更好。
但是我不想给他添麻烦。
他在部队干得好好的,不能因为我耽误他。
再说,我在村里住了一辈子,舍不得那个院子,舍不得那些老邻居。
更舍不得的,是那堵墙上挂着的照片。
那是建军生前的照片。
等检查结果的时候,我从包里拿出那张卡,又仔细看了看。
墨绿色的卡片,我用塑料卡套装着,生怕磨损。
正面印着国徽,很庄重。
背面是我的照片,五年前拍的,那时候头发还没这么白。
照片旁边印着我的名字:周桂兰。
还有两个字。
每次看到这两个字,我的心都会揪起来。
这张证,是我用三十九年的守候换来的。
是我用一辈子的孤独换来的。
三、三十九年前的约定
卡片上那两个字,是"烈属"。
我老伴儿建军,是烈士。
1985年牺牲的,那年他才25岁,我23岁,儿子卫国才3岁。
那年的春天,建军接到命令要去前线。
那天晚上,连长来家里通知,说部队要调动,让他第二天一早就去报到。
建军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在旁边帮他叠衣服。
我们俩都没说话,气氛有些沉。
婆婆在堂屋里抹眼泪。
临走前,建军把我叫到院子里,小声说:"桂兰,我这次去可能时间会长点。你在家照顾好妈和孩子。"
我点点头:"你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呢。"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笑了笑:"我的桂兰最能干了。等我回来,咱们再要个闺女。"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你别说这些了,好好的,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
"肯定平安回来。"
他说得很肯定,"我还等着抱闺女呢。"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两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我正在地里锄草。
远远看到村长和民政办的人往我家走,我心里"咯噔"一下。
锄头从手里掉了下来。
等我跑回家的时候,婆婆已经哭晕在堂屋里。
"桂兰……建军他……他牺牲了……"
村长的眼睛也红了。
我站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会呢……"
我听到自己在重复这句话,声音很远,像不是自己发出来的。
后来我才知道,建军是在前线执行任务时牺牲的。
他主动请缨去掩护大家撤退,一个人坚守阵地好几个小时。
让战友们都安全撤了下来。
他打完了所有的子弹,最后壮烈牺牲。
部队给他追记了一等功。
那天晚上,婆婆哭晕了三次。
3岁的卫国不懂事,还在院子里玩,不时跑过来问我:"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爸爸说要给我带糖吃。"
我抱着他,眼泪止不住地流。
半夜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月光很亮,照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我看着月亮,小声说:"建军,你听得到吗?我答应你,一定把咱儿子养大成人,一定让你妈安享晚年。我不会哭,我不会倒下。我要让你看看,你的桂兰有多能干。"
说完这话,我擦干眼泪,站起来。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在人前哭过。
四、视频在网上传开了
检查结果出来了,血糖控制得还可以,医生又给我开了一个月的药。
我去药房拿药,然后去一楼的食堂买了两个包子,一碗粥。
医院食堂的东西不算贵,也干净。
吃完饭,已经十二点多了。
我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休息一下,准备回家。
手机又响了。
还是卫国。
我有些奇怪,他平时上午不会连续给我打电话的。
"喂,卫国——"
"妈!"
电话那头,儿子的声音很急。
"你今天在公交车上是不是遇到事了?!"
我心里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网上有视频!有人把今天早上的事拍下来发网上了!妈,那个司机怎么能那么对你?!"
我的手开始发抖。
"你等着,我现在就请假回来!"
卫国的声音带着哭腔。
"别!"
我赶紧说,"你别冲动,这点事算什么,别为了这个请假。"
"妈,这哪是小事……"
"卫国,听妈的话。"
我尽量让声音平静下来。
"你现在的工作重要,不能因为我耽误。你爸当年是为了啥牺牲的?就是希望国家好,希望你这样的年轻人能好好干。你要是为了我请假,你爸在天上也不会高兴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卫国说:"妈,你太要强了。"
"不是要强,是该这样。"
我的眼泪流下来了。
"行了,别说了,你好好工作。妈没事,真的没事。"
挂了电话,我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好久没有动。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是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一个老太太在偷偷抹眼泪。
五、一个老兵看到了视频
张建设是个退役老兵,今年52岁。
他当年在部队服役12年,现在在江北市一家物流公司当仓库管理员。
今天早上,他也坐在那辆107路公交车上。
他坐在最后一排,亲眼目睹了我和司机孙伟的整个过程。
当时他就觉得不对劲。
他看到了我拿出的那张优待证,虽然距离有点远,但他还是看清了上面的"烈属"两个字。
作为一个老兵,他太清楚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了。
下车后,张建设越想越气。
他打开手机,翻出刚才拍的视频,发到了自己的战友群里。
"兄弟们,看看这个!一个烈属老大姐,在公交车上被司机欺负了!"
群里很快就炸了。
"什么情况?烈属还能被这么对待?"
"这个司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优待证有防伪标识的,扫一下就能验!"
"老嫂子说的年纪,是哪一批的?"
有个叫刘大伟的战友说:"我记得85年有个李建军就是青山县的,老嫂子说的是不是他?"
"哪个李建军?"
"就是那个立一等功的啊!一个人掩护全连撤退,打到最后一颗子弹!"
群里突然安静了几秒钟。
然后,消息像爆炸一样刷屏。
"我去!是老李?!"
"不会吧?老李的家属被这么欺负?"
"老李当年牺牲的时候才25岁,他老婆才23岁,孩子才3岁……"
"这都三十九年了……老嫂子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现在还被人当骗子……"
张建设看着群里的消息,眼眶有些红。
他认识李建军的事迹。
虽然他们不是一个部队的,但是李建军的事在很多老兵中间流传。
那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他把视频转发到了更多的群。
退役军人群、军属群……
很快,视频就在各个圈子里传开了。
有人认出了我是谁,有人开始关注这件事。
有人联系了退役军人事务局,有人联系了媒体……
到了晚上,这个视频就在本地的社交平台上传开了。
评论区里,全是愤怒的声音:
"这就是我们对待英雄家属的方式?"
"那句'真要是那种人能穿成这样'太刺耳了!"
"烈属不一定要住豪宅!很多人都是普通人,在默默生活!"
"公交公司必须给个说法!"
与此同时,江北市公交集团的电话被打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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