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大家好,今天小墨这篇评论,主要来分析多动症(ADHD)到底是不是一种真实的疾病,这个争论已经持续了一个世纪。

当一个孩子在课堂上坐不住、总是打断老师说话、作业经常忘记做时,家长和老师面临一个难题:这是正常的个体差异,还是需要看医生的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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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在社交媒体时代变得更复杂了。TikTok和Instagram上到处都是自我诊断ADHD的内容,美国成年人中声称被诊断为ADHD的人数从2020年的430万激增至2023年的960万。

同时,兴奋剂药物短缺、诊断门诊预约排期数月、保险公司拒绝报销等现实问题又让真正需要帮助的患者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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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析学派的创始人弗洛伊德在其庞大的理论体系中几乎从未提及ADHD样症状。他详细描述了强迫症患者的仪式行为、癔症患者的躯体转化、分裂型人格的幻想世界,却对那些无法静坐、注意力涣散、冲动行事的个体视而不见。

这种理论上的缺席延续了近一个世纪,塑造了一代又一代心理治疗师的认知框架。

许多接受传统精神分析训练的临床医生倾向于将ADHD症状解读为焦虑的防御机制、未解决的童年创伤或自恋型人格的变体,不是独立的神经发育障碍。这种观念直到神经影像学技术的出现才开始松动。

功能性磁共振成像研究显示,ADHD患者的前额叶皮层、纹状体和小脑等区域存在结构性差异。这些脑区负责执行控制、奖赏处理和运动协调,其体积减小或连接异常与注意力缺陷和冲动行为高度相关。

遗传学研究进一步证实,ADHD的遗传率高达75%,与精神分裂症和自闭症相当。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转运体基因的变异被反复证明与ADHD风险相关。

生物学证据的积累并没有平息争议,反而引发了新的问题。脑成像研究揭示的差异是群体层面的统计学结果,无法用于个体诊断。

一个ADHD患者的大脑扫描可能完全正常,一个从未出现症状的人可能显示典型的ADHD脑结构特征。这种个体与群体之间的鸿沟,让ADHD的生物学基础看起来既真实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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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M-5将ADHD定义为神经发育障碍,要求症状在12岁前出现、持续至少6个月、在两个以上场景中显著影响功能,且无法用其他精神疾病更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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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操作中,这些标准面临诸多挑战。注意力不集中既是ADHD的核心症状,也是焦虑症、抑郁症、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常见表现。情绪调节困难可能源于ADHD的冲动性,也可能反映边缘型人格障碍的核心病理。

挪威研究人员布雷维克及其团队使用温德犹他评定量表对临床诊断的ADHD成人患者和对照组进行比较,发现两组得分分布存在显著重叠区域。

这意味着部分被诊断为ADHD的患者得分低于部分未诊断者,部分未诊断者的症状严重程度超过了部分ADHD患者。这种现象暴露了当前诊断体系的根本性困境:我们究竟是在识别一个清晰界定的疾病实体,还是在人为切割一条连续的特质光谱?

近期研究显示,约48%的ADHD儿童从未获得正式诊断,假阴性问题与假阳性问题同样严重。女性、少数族裔和低收入家庭的儿童更容易被漏诊,因为他们的症状表现往往不符合典型的"课堂捣蛋鬼"刻板印象。

成年女性的ADHD常表现为内化症状,慢性的自我怀疑、情绪波动和组织困难,不是外显的多动,导致她们被误诊为焦虑症或情绪障碍长达数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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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kTok上带有ADHD标签的视频累计播放量超过数百亿次,无数用户在评论区留言"这就是我"。这种现象引发了两极化的反应。

批评者认为社交媒体制造了ADHD流行病,让年轻人将正常的情绪波动、拖延习惯和数字时代的注意力碎片化误认为精神疾病,寻求诊断成为获取身份认同和群体归属的捷径。

支持者则指出,几十年来被医疗系统忽视的女性和成年人终于找到了理解自身困境的语言,社交媒体提高了公众认知,帮助真正的患者跨越污名化障碍寻求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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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全科医师杂志最近发表的评论指出,将讨论框架限定于"过度诊断"本身就是误导性的,真正的问题在于诊断质量参差不齐和支持资源严重不足。

许多在社交媒体上自我认同为ADHD的年轻人确实经历着真实的痛苦,学业失败、职业受挫、关系破裂,无论这些症状的神经生物学基础如何,他们都需要帮助。

更复杂的情况是,ADHD症状的严重程度受环境因素显著影响。一个在传统办公室挣扎的人可能在创业环境中如鱼得水,一个无法完成家庭作业的学生可能在电子游戏中展现超凡的专注力。

DSM-5承认ADHD可以处于"部分缓解"状态,本质上是承认症状的情境依赖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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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的神经科学证据支持一个更微妙的图景:存在一个具有可识别生物学特征的ADHD核心群体,ADHD样症状的表现远比这个核心群体广泛,受遗传、发育、心理和社会因素的复杂交互影响。

更有价值的问题是:哪些个体能从ADHD诊断和治疗中真正获益?如何在避免过度医疗化的同时,确保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不被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