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刷到钟瑞老师去世的消息，第一反应是——那个陪我姥姥每天下午三点准时打开收音机的声音，没了。
她最后是在加拿大走的，身边是女儿。网上马上吵翻天：央视国脸，怎么晚节不保跑去国外？我翻着评论区，突然看见一条：“我妈去年也飞去澳洲给我姐带娃，临走前把户口本用保鲜膜包了五层塞行李箱，说万一用得上。”鼻子一下就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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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那代人，户口本比命重。可孩子就像风筝，线早就飘过了太平洋。宋世雄老师去年接受采访，被问到移民，老爷子苦笑：“女儿女婿加班到十点，外孙得有人接啊。”镜头扫到他手边，还揣着三十年前单位发的搪瓷缸，掉漆了，舍不得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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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姥姥现在每天五点起床给表哥打视频，教他用高压锅炖排骨——芝加哥的超市不卖我们那种厚边砂锅。她总说：“电视里的人再亲，也抱不到热乎的。”钟老师最后一条朋友圈是去年冬至，晒女儿包的饺子，褶子歪歪扭扭，文案就仨字：家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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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他们播开国大典，老了追着时差给孙辈读绘本。所谓落叶归根，早被儿女的学区房、加班餐、幼儿园接送表，撕成了碎片。我们这代人给爸妈买进口钙片，他们用护照当护身符，把乡愁折进行李箱夹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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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到个细节，钟老师临终前三天，非让女婿开车带她去超市买红星奶粉。店员以为是给婴儿，其实是她记得宋老师胃不好，要掺在麦片里。你看，到死都在操心老伴的胃，这跟在哪个国家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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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判别人护照颜色前，先看看自己家餐桌——是不是爸妈为了给你省房贷，连十块钱打车钱都抠抠搜搜？他们当年用广播把世界讲给我们听，如今只想在视频里看清孙子的脸，这选择一点都不高贵，但足够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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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老师最后那句播音腔，没留给话筒，留给了外孙的睡前故事。声音熄了，可厨房飘着的奶粉味，够宋老师熬过很多个没有新闻联播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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