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迷迷糊糊拿起手机,看到工作邮箱弹出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是我们部门总监方毅,主题写着:【紧急】Q4营销复盘报告。
邮件内容很简短,要求明早八点前把负责板块的数据整理好发给他,九点开会要用。
我点开邮件准备看详细要求,手指下意识划到底部,顺手点了"已读回执"。
点完我就后悔了。
但既然已经看了,我索性爬起来把报告做完,凌晨四点多发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七点五十,我走进公司大楼的时候,整个工位区一片漆黑。
八点,没人来。
八点半,还是没人。
我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给同事发消息、打电话,全都没人接。
九点整,方毅也没出现。
我彻底慌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方毅在发完邮件的两个小时前,就已经被停职了。
整个部门二十三个人,只有我一个傻子,点了已读,做了报告,第二天准时出现在公司。
而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早就设计好的局。
1
我叫周然,28岁,安徽县城出来的。
父亲是乡镇中学的退休语文老师,母亲在家种了一辈子地。
我从小就不是那种聪明伶俐的孩子,读书勉强考上了一所普通二本。
毕业后在杭州漂了三年,在一家中型电商公司做运营专员。
工资到手七千五,房租一千八,住在城郊一个老小区的隔断间里。
隔壁住着一对年轻夫妻,楼上住着一个单身男人,每隔几天就和女朋友吵架。
这天晚上,楼上又吵起来了。
女人的哭声断断续续,男人的吼叫声震得天花板都在颤。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根本睡不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两点十三分。
我拿起手机,习惯性地刷了一下工作邮箱。
一封新邮件静静地躺在收件箱里,发件人是方毅,我们运营部的总监。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点发邮件,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点开一看,主题写着【紧急】Q4营销复盘报告。
邮件内容很简短,就两行字。
"各位,明早八点前把手头负责板块的复盘数据整理好发我,九点开会要用。"
我皱了皱眉,这种临时任务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从来没这么急。
手指下意识往下划,想看看有没有附件或者补充说明。
划到底部的时候,我的手指不知道怎么回事,点到了"已读回执"。
系统弹出一行提示:已发送已读回执。
我愣了两秒,心里暗骂一声。
这意味着方总监那边会收到通知:周然已于凌晨2:15阅读了此邮件。
我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
现在退出去假装没看见,已经来不及了。
要是不做报告,明天方总监问起来,我怎么解释?
楼上的吵架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四周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我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那台用了三年的旧笔记本电脑。
既然已经看了,那就把报告做了吧。
我负责的板块是家居品类的日常运营数据,内容不算复杂。
但要整理成规范格式,配上图表和分析,少说也得两个小时。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变亮,我的眼睛酸涩得厉害,但手上的动作没停。
凌晨四点四十分,我终于把报告做完了。
打开邮箱,点击回复,在正文里只写了一句话。
"方总,我负责的部分已发送,请查收。"
发送。
我揉了揉眼睛,把电脑合上,设了个七点的闹钟。
躺回床上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还在想着那封邮件。
不知道其他同事看到没有,不知道明天的会是什么内容。
迷迷糊糊中,我睡了过去。
闹钟响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只睡了两个多小时,脑袋沉得像灌了铅。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收拾,出门赶公交。
早高峰的公交车挤得像沙丁鱼罐头,我被夹在人群中间动弹不得。
窗外的阳光刺眼,我眯着眼睛看手机,发现企业微信群里安静得很。
二十三个人的部门群,除了我昨晚发的那句"报告已发",再没有任何动静。
我心里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
可能大家都在路上,没空看手机吧。
七点五十分,我走进公司大楼。
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走廊里空荡荡的。
我走到我们部门的工位区,发现灯是暗的。
伸手摸了一下墙壁上的开关,日光灯亮起来的瞬间,我愣住了。
整个工位区,一个人都没有。
二十三张工位,椅子整整齐齐地推在桌子下面,电脑屏幕全是黑的。
我站在原地,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看了一眼手表,七点五十三分,确实来得早了点。
我走到自己的工位坐下,从包里拿出保温杯,去茶水间泡了杯速溶咖啡。
咖啡的热气袅袅升起,我坐在椅子上,盯着空荡荡的办公区发呆。
八点整。
没人来。
我打开电脑,登录企业微信,看了一眼部门群。
还是没有任何新消息,我昨晚发的那句话孤零零地挂在最后面。
我皱了皱眉,给坐我隔壁的刘哥发了条消息。
我打字道:"哥,今天不来吗?方总不是说九点开会?"
消息发出去,灰色的"未读"状态一直没变。
八点十分,没人来。
我又给部门里和我关系还算可以的宋琳发了条消息。
我打字道:"宋琳,你今天几点到?"
还是没人回。
八点二十分,我开始有点慌了。
我拿起手机,给刘哥打电话。
"嘟——嘟——嘟——"
响了十几声,没人接。
我又打给宋琳,还是没人接。
八点三十分,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心跳越来越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打开企业通讯录,挨个给部门同事发消息。
"今天的会还开吗?"
"方总发的邮件看到了吗?"
"有人在吗?"
一条条消息发出去,全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八点四十五分。
我终于意识到一个事实——
整个部门,二十三个人,只有我一个人来了。
这个认知让我的后背一阵发凉。
我站起身,走到方毅办公室门口。
门是锁着的,里面的灯是暗的,透过玻璃往里看,桌上的东西整整齐齐。
我伸手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回应。
九点整,方毅还是没出现。
他明明说九点开会,人呢?
我站在走廊里,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原地站了好几分钟,最后决定去行政部找人问问情况。
行政部在走廊另一头,我走过去的时候,看到几个其他部门的同事在茶水间聊天。
他们看到我,表情有点奇怪,但什么都没说。
我心里更慌了,加快脚步走进行政部。
赵姐正坐在工位上整理文件,看到我进来,她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
赵姐是公司的老员工了,在行政部干了七八年,人热心肠,什么事都门儿清。
平时我这种没人管的小透明,她偶尔也会关照一两句。
赵姐放下手里的文件,看着我欲言又止:"小周,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被她这话问得一头雾水,下意识回道:"方总不是发邮件说九点开会吗?"
赵姐的表情变了变,她站起身,把我拉到墙角,压低声音道:"你没听说吗?昨天下午五点多,方毅被停职了。"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脑子里嗡嗡作响,好像有一万只蜜蜂在乱飞。
我张了张嘴,声音干涩道:"什么?停职?"
赵姐点点头,眼神复杂道:"听说是被举报了,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反正人事和法务昨天晚上就来封了他的电脑,今天一早又来过一趟。"
我站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方毅被停职了?
那他昨天晚上发的那封邮件……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心脏猛地收紧。
那封邮件发送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三分。
如果方毅在昨天下午五点就被停职了,那这封邮件……
赵姐看着我的表情,叹了口气道:"小周,这事你别掺和,该干嘛干嘛。公司里的弯弯绕绕多得很,你一个小职员,少知道点没坏处。"
我机械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行政部。
走回自己工位的路上,我的腿都在发软。
方毅被停职了。
在他被停职五六个小时之后,有一封"他发的"邮件出现在了我的收件箱里。
二十三个人的部门,只有我一个傻子点了已读,做了报告,第二天准时来上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封邮件,到底是谁发的?
回到工位之后,我一直坐在那里发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光斑。
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声音在嗡嗡作响。
我打开邮箱,把昨晚那封邮件调出来,逐字逐句地看。
发件人显示的确实是方毅的企业邮箱,格式和他平时发的邮件没什么区别。
但如果方毅已经被停职了,他的邮箱权限应该早就被锁了才对。
除非……
有人用他的邮箱发的。
我的心跳得很快,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上周五下班前,我去茶水间倒水的时候,看到钱志豪和IT部的小孙在角落里说话。
钱志豪是我们部门的副总监,35岁,名校MBA出身,长得斯斯文文的。
他来公司两年多,业务能力一般,但特别会来事,和公司新来的副总裁走得很近。
当时他们看到我进来,话题立刻停了,小孙还不自然地笑了笑。
我没往心里去,以为他们在聊什么私事。
现在想想,那天方毅正好不在公司,在外面见客户。
我盯着电脑屏幕,心里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
但我没有证据,什么都证明不了。
十一点整,企业微信群里终于有了动静。
消息提示音响起来的时候,我的手都在抖。
点开一看,是钱志豪发的。
他在群里道:"各位同事,因部门临时调整,原定今天的会议取消。方毅总监因个人原因暂时离开岗位,相关工作由我暂时代管。明天正常上班,有问题私聊我。"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心里五味杂陈。
群里安静了几秒钟,然后陆陆续续有人开始回复。
有人回道:"收到。"
有人回道:"好的钱总。"
有人回道:"辛苦钱总。"
一条条消息刷过去,我注意到一个细节——
没有一个人问方毅怎么了。
也没有一个人提那封深夜邮件的事。
就好像那封邮件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我坐在椅子上,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他们都知道。
他们都看到那封邮件了,但他们选择了装没看见。
只有我这个傻子,老老实实点了已读,老老实实做了报告,老老实实来上班。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一直坐在工位上,假装在整理数据。
下午两点多,我起身去财务部送材料。
经过钱志豪办公室的时候,我刻意放慢了脚步。
他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假装在走廊里系鞋带,竖起耳朵听。
钱志豪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走廊里听得清清楚楚。
他似乎在打电话,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他说道:"……放心,都处理干净了……"
他又说道:"……对,那封邮件是故意发的,试试看谁会傻到……"
他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笑了一声。
他继续说道:"……周然?那个透明人?他能翻出什么浪花……"
我蹲在走廊里,整个人都僵住了。
手指攥紧了鞋带,指节发白。
血往脑门上涌,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那封邮件,果然是他发的。
我就知道。
我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走廊。
我没有进他的办公室,也没有去质问他。
因为我很清楚,我什么都证明不了。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白天发生的事。
方毅被停职,深夜邮件,空荡荡的办公室,钱志豪的电话……
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真相已经很清楚了。
方毅在公司干了十几年,从基层一步步做到部门总监。
他业务能力强,但不太会站队,最近公司高层换了人,他的处境越来越微妙。
钱志豪来公司两年,一直盯着方毅的位子。
他和新来的副总裁关系好,这次举报方毅,十有八九是他干的。
至于那封深夜邮件……
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
那封邮件,是一个"筛选器"。
方毅在部门里多少还有些人心,总有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老员工。
钱志豪用方毅的邮箱发了这封"紧急任务",就是想看看有谁会"听方毅的话"。
那些凌晨看到邮件却选择无视的人,都是"聪明人"。
他们知道方毅出事了,知道这封邮件有问题,所以装作没看见。
而我周然,是唯一的"傻子"。
不仅看了,还点了已读,还老老实实把报告做了发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是唯一一个出现在公司的人。
我翻了个身,看向窗外。
夜色浓稠,远处的高楼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
我在这座城市漂了三年,租过四次房,换过两次工作。
每天挤地铁、挤公交,在格子间里坐八九个小时。
工资涨得比房租慢,存款永远只有那么点。
我不是什么天之骄子,也没有什么远大抱负。
我只是一粒尘埃,在这座巨大的城市里随波逐流。
可就算是尘埃,也有尘埃的尊严吧?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
钱志豪说我是"透明人",说我"翻不出什么浪花"。
他说得没错。
我一个小职员,能怎么样?
就算知道那封邮件是他发的,我能去告谁?
证据呢?谁会信我?
更何况,方毅被停职这件事,到底是冤枉还是确有其事,我也不清楚。
我躺在床上,一直躺到凌晨三点多。
最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明天,我还是正常去上班。
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该说的话一句不说。
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第二天早上,我八点准时到了公司。
工位区里人来人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看到我来了,有几个同事看了我一眼,表情有点复杂,但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没有人问我昨天为什么一个人来上班,也没有人提那封深夜邮件的事。
大家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走到自己的工位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处理手头的工作。
钱志豪的办公室门关着,不知道他在不在里面。
我低着头,尽量不去看那个方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钱志豪暂时代管了部门的工作,风格和方毅完全不同。
方毅是那种不爱说场面话的人,工作安排清清楚楚,做好了没太多夸奖,做不好也不会劈头盖脸骂人。
钱志豪不一样,他特别喜欢开会,动不动就把大家叫到一起"头脑风暴"。
会上说的都是一些大而空的东西,什么"提高效率",什么"优化流程",什么"协同共进"。
听得我昏昏欲睡,但又不得不装出认真听讲的样子。
一周后的一个下午,我在楼下便利店买咖啡。
付完钱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方毅。
他站在货架前面,手里拿着一盒烟,正在发呆。
我愣了一下,差点没认出他来。
才一周没见,他整个人老了十岁不止。
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是好几天没刮的胡茬,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灰色夹克,和之前在公司里西装革履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打招呼。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他转过头,看到了我。
方毅愣了愣,然后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他开口道:"周然?"
我点点头,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方毅把手里的烟放回货架上,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
他开口道:"那天的报告,我看到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继续说道:"二十三个人,只有你一个人做了。"
我的喉咙发紧,声音有些干涩道:"方总,您……"
他摆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
他语气平静道:"别叫我方总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是。"
我沉默了。
方毅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
他开口道:"我知道是谁搞我的,也知道那封邮件是怎么回事。但我没证据,我认了。"
我站在那里,心里堵得慌。
我想说点什么,想安慰他几句,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毅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道:"年轻人,你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我也说不好。但有些事,不是有证据就能赢的,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不明白,但我好像又有点明白。
方毅没再说话,转身往便利店门口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流里,心里空落落的。
外面的阳光很好,便利店的玻璃门上映出我的影子。
我站在那里,整个人都是木的。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我低头看了一眼,是企业微信,钱志豪发来的私信。
他发的是:"周然,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盯着这行字看了好几秒,心跳慢慢加快。
他找我干什么?
我站在钱志豪办公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透过玻璃,能看到他坐在椅子上,手里转着一支笔。
我敲了敲门。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声音不咸不淡道:"进来。"
我推门进去,站在他办公桌前面,心跳得很快。
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道:"坐。"
我在椅子上坐下,后背绷得笔直。
他转着笔看了我几秒,突然笑了一声。
他开口道:"周然,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我摇了摇头,声音有些紧道:"不知道。"
他把笔放下,身体往后一靠,表情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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