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周日上午九点,防盗门被人敲得震天响。
李国华揉着宿醉的太阳穴,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外站着三个穿着制服的民警。
他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昨晚为了逃避团建,伪造住院挂号单的事情露了馅。
打开门,领头的老刑警目光如炬,并没有进屋,只是冷冷地问了一句:“李国华?
昨天公司去西郊山庄团建,每人交了两万经费,你为什么没去?”
李国华赶紧掏出那张皱巴巴的“急诊挂号单”,赔着笑脸解释身体抱恙。
老刑警接过单子看都没看,语气平静得让人发毛:“你命大。
昨天参加聚会的42个人,今早被发现全都没了。”
01.
李国华今年四十六岁,是这家商贸公司的后勤部副主管。说是主管,其实就是个打杂的。
周五下午,办公室的空气闷得像要下雨。部门经理赵刚把一个厚厚的信封甩在李国华的办公桌上,力道大得震翻了旁边的茶杯,茶渍洇湿了李国华刚写好的报销单。
“老李,这是这次团建的采购清单,你照着买。另外,这次团建规格高,算是给大老板庆功,每人集资两万,下班前转给我。”赵刚嘴里叼着烟,并没有点着,眼神斜睨着坐在角落里的李国华。
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几个年轻的实习生把头埋进电脑屏幕,键盘敲得噼啪响,生怕引起注意。
李国华拿抹布擦着桌子上的水渍,手停顿了一下,抬头露出标志性的卑微笑容:“赵经理,两万……是不是太多了?我这月房贷刚扣,孩子补习班也……”
“多?”赵刚冷笑一声,拉过一把椅子反坐在李国华面前,压低声音,“李国华,你在这位置上坐了十年了吧?公司现在正要在西郊拿地,这次团建就是表忠心的时候。全公司上下五十多号人,连扫地的阿姨都想办法凑钱去,怎么就你特殊?你是看不起大老板,还是对我赵刚有意见?”
李国华的手指在桌布上抠出了白印。他知道这两万块钱名义上是“团建费”,实际上是变相的“进贡”。公司最近查账严,赵刚这是借着团建的名义填自己的亏空,或者给上面输送利益。
“我不是那意思……”李国华嗫嚅着。
“不是就赶紧转账。还有,这几箱茅台,你去老地方搬,必须亲手办,出了差错你负责。”赵刚说完,起身拍了拍李国华的肩膀,那力道像是拍打一条老狗,“老李啊,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这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
李国华看着赵刚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机银行里的余额,那是他和妻子攒了半年的积蓄。
02.
周六一大早,李国华坐在社区医院的长椅上发呆。
妻子王梅发来三条语音,语气急促:“老李,咱妈下个月的透析费你留出来了没?刚收到学校通知,儿子那个游学营又要交五千。你公司那个团建,能不去就不去吧,两万块钱够咱家吃喝半年了。”
李国华听着语音,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他不想交钱,更不想去伺候那帮把他当猴耍的领导。但他也不敢明着对抗赵刚。
他想了个辙。
他在分诊台磨蹭了半天,趁护士忙着给前面小孩量体温的空档,随手拍了一张别人的急诊挂号单,然后又去药房门口拍了张输液的照片。
回到家,他把照片发到了公司大群里。
“赵经理,各位领导,实在对不住。突发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医生让挂水观察,今天的团建去不了了。祝大家玩得开心。”
发出这条消息时,李国华的手都在抖。
群里很快有了反应。先是赵刚发了一个“呵呵”的表情,紧接着是一条语音:“李副主管身子骨真是金贵,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行,你不来就不来吧,那两万块钱经费省了,不过下周一的人事考核,你自己看着办。”
紧接着,平时跟赵刚混得那几个“红人”开始在群里阴阳怪气。
“老李这是心疼钱吧?”
“哎呀,少个人正好,咱们还能多喝两杯。”
“有些人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李国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扇了耳光。他索性把手机关机,扔进了抽屉里。那天晚上,他一宿没睡,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心里既庆幸省下了钱,又恐惧周一上班后的狂风暴雨。
03.
“没……都没了?是什么意思?”李国华站在自家门口,腿肚子有些转筋,扶着鞋柜才勉强站稳。
老刑警姓陈,他侧过身,示意李国华进屋说话。两个年轻警察跟着进来,顺手关上了门,那种压迫感瞬间填满了狭窄的客厅。
“西郊山庄的餐厅包间,四十二个人,无一幸免。”陈队坐在旧沙发上,目光审视着李国华,“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初步判断是集体中毒。氰化物,混在酒里。”
李国华脑子里“嗡”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中毒?酒?那酒是我……”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捂住了嘴。
陈队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酒是你买的?继续说。”
李国华咽了口唾沫,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是……是赵经理让我去买的。就在公司定点的烟酒店,一共五箱飞天,我周五下午搬到公司库房,周六早上他们装车拉走的。”
“只有你一个人经手?”陈队追问。
“买的时候是我一个人,但搬运的时候……只有我自己。”李国华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是唯一接触过这批酒,却又“恰好”没去参加聚会的人。
“李国华,我们调查了你的背景。”旁边一个年轻警察打开记录本,“你在公司长期受排挤,上周还在财务室因为报销问题和赵刚吵了一架。你家里经济状况紧张,但这周五你却突然去买了一瓶强效除草剂,成分和现场检测出的毒物高度重合。对此,你怎么解释?”
“除草剂?那是我给我妈坟头除草用的!”李国华急得站了起来,“就在阳台柜子里,没开封呢!你们可以去看!”
“已经派人去取证了。”陈队依然面无表情,“但现在所有的证据链都指向你。你有作案动机,有作案时间,还接触过作案工具,最重要的是,你为了避开现场,撒谎伪造了住院证明。”
李国华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他感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勒得他喘不过气。
04.
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李国华是在局里的询问室度过的。
虽然没有正式批捕,但种种迹象都对他极为不利。技术科的报告出来了:那瓶除草剂确实没开封,但在装酒的纸箱提手上,提取到了李国华的指纹——这很正常,因为酒是他搬的。不正常的是,在其中一瓶酒的瓶盖缝隙里,检测出了微量的针孔注射痕迹。
“我没干!我真的没干!”李国华嗓子都喊哑了,双手死死抓着审讯椅的扶手,“我就是一个怂人,我平时连杀鸡都不敢,我怎么敢杀四十多个人?”
陈队点了一支烟,隔着烟雾看着他:“老李,有时候老实人被逼急了,比谁都狠。赵刚羞辱你,扣你工资,逼你交两万块钱,这还不够你动杀心?”
“我是恨他!但我只想让他倒霉,不想让他死啊!”李国华崩溃地抓着头发,“而且那酒是密封的,我怎么注射?我哪来的本事?”
“这也是我们正在查的。”陈队弹了弹烟灰,“现在的问题是,除了你,没人有这个机会。而且,我们在赵刚的手机里发现了一条未发出的短信,内容是:‘李国华这老东西不对劲,酒可能有问题,别喝。’但这短信没发出去,他就倒下了。”
这条短信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国华彻底懵了。赵刚为什么会发这条短信?难道他是发现了什么?还是说……这是赵刚临死前的栽赃?
就在李国华绝望之际,陈队接了个电话,脸色变了变。
“先带他回去,监视居住,限制出行。”陈队挂了电话,深深看了李国华一眼,“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些新线索,有些地方对不上。”
回到家,李国华像是丢了魂。妻子王梅哭红了眼,却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动了门外守着的警察。
李国华坐在昏暗的客厅里,一遍遍回想周五那天发生的所有细节。买酒、搬酒、赵刚的辱骂、那个沉重的信封……
等等。信封。
那天赵刚给他清单的时候,甩给他一个信封。那个信封里除了采购单,还有一支录音笔。
那是公司的录音笔,赵刚习惯把一些会议纪要或者私下安排的事情录下来,让李国华整理。那天赵刚把录音笔扔给他,说是让他把上午的“动员大会”记录整理出来,周一交。
李国华当时心里有气,随手就把录音笔塞进了自己的公文包夹层里,根本没打算整理。
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买酒、假装生病、警察上门,他完全把这茬给忘了。
如果那支录音笔一直开着……或者里面有赵刚其他的录音……
李国华猛地站起来,冲进卧室。
05.
卧室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李国华趴在床底下,拖出了那个破旧的黑色公文包。这个包是他当年升职副主管时老婆送的,现在皮都磨掉了一层。
他的手在颤抖,拉链像是生了锈,拉得格外费劲。
“老李,干啥呢?”门外传来警察的询问声。
“找……找件换洗衣服。”李国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心跳声大得像擂鼓。
他在包的内侧夹层里摸索。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硬物。
是那支录音笔。
这是一款老式的索尼录音笔,黑色的机身有些磨损。李国华把它握在手心,感觉掌全是汗。
如果这里面只有那场无聊的动员大会,那他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如果……赵刚在把笔给他之前,录下了什么别的东西呢?
他记得周五那天,赵刚把他叫进去之前,一直在办公室里和谁通电话,情绪很激动,门关得很严。赵刚有个习惯,谈重要事情时会随手摆弄手边的东西,有时候会误触录音键。
李国华深吸一口气,戴上耳机,按下了播放键。
前面的内容确实是枯燥的动员大会,赵刚那官腔十足的声音在耳机里回荡。李国华耐着性子快进。
进度条拉到了最后。
那是周五下午,也就是赵刚把李国华叫进去之前的几分钟。
耳机里先是一阵摩擦声,像是录音笔被放在了桌面上。
紧接着,传来了赵刚的声音,声音压得很低,透着一股子狠厉和焦躁,完全不像平时那个趾高气昂的经理。
“……都安排好了。那批酒会在路上被调包,老李那个蠢货就是个幌子。只要他在单子上签了字,酒出了问题就是他的责任……”
李国华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接下来的一个声音,让李国华的瞳孔瞬间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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