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在中国的政府工作人员体系中，在发言人岗位上，确实比没做过发言人的同级别官员要更令人瞩目得多。
文 | 海上客
赵立坚，好久不见。
自2022年12月2日主持了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以后，作为外交部发言人的赵立坚就再没出现在公众面前。
2022年12月2日，赵立坚主持外交部例行记者会 图：外交部网站
不过，赵立坚任外交部新闻发言人的各次例行记者会图文记录，至今仍在外交部网站可以搜索到。
其实，情况很明白。他转任外交部边界与海洋事务司副司长了。
从职级来看，这就是一次正常的平调。当然，站在不同角度、怀有不同目的的外媒，说什么的都有。
赵立坚与傈僳族外事界务员交流 图：云南外事微信公众号
近日，网上有不少人说，赵立坚现身云南。海叔这么一查，还真是！
5月24日，“云南外事”微信公众号发文称，5月19日至24日，外交部边界与海洋事务司副司长赵立坚一行到云南调研国家陆地边界管理与合作工作。
这当然是赵立坚告别外交部发言人职务后的一次露面。其实，这次露面，说明了不少问题。
01
首先要看到，去云南调研，是赵立坚的工作。毕竟，他目前的职务是边界与海洋事务司副司长。云南虽然不靠海，但却是延着边界的。
目下，边界问题重不重要？
不妨看看赵立坚走访了哪些地方。主要是中老、中缅边界——
西双版纳勐腊县磨憨镇、保山市下辖的腾冲市猴桥镇、怒江州泸水市片马镇等边境地区。
从云南外事发布的信息看，赵立坚——
实地勘察边界线，
了解云南边界历史变迁，
调研当前口岸通道功能发挥情况，
与外事、商务、公安、边检等一线工作人员交流座谈，
调研新形势下边界管理与合作新问题。
5月2日，国务委员兼外长秦刚在云南中缅边境调研 图：外交部网站
这不禁令人想起国务委员兼外长秦刚5月初在云南中缅边境的调研。
同样是调研，秦刚的级别确实比赵立坚要高。一个月之内，外交部频频调研云南，特别是中缅边境，这说明了什么？
其实，在5月初秦刚前往云南，之后又访问缅甸等国之际，就能看出端倪。
当时，秦刚要求缅甸方面，要严厉打击网络诈骗犯罪。
更要看到，缅甸的政局。大选推迟、反对派对军方展开袭击、东盟提出的“五点共识”也未落实的情况下，与中国有着2100多公里边界的缅甸，必然需要我们引起重视。
同样，赵立坚到云南时直言，“边界工作是促进我国与邻国睦邻友好和交流合作，维护国家领土主权和发展利益的重要工作”。这话，看上去是边界与海洋事务司工作的一种原则性要求，但其实是非常实际的。就云南来说，如何处理好与缅甸方面的各种关系，做好工作，确实值得研究。
中老铁路国际客运列车上的友谊超市 图：人民铁道报
至于老挝方向，则又是另一种情况。中老铁路开通客运以来，将中国的昆明、西双版纳以及老挝的琅勃拉邦、万象等旅游城市串联起来，外籍旅客乘国际旅客列车从万象到昆明，不仅可以体验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感受昆明的历史文化、品尝云南特色美食，而且可以继续换乘列车前往中国多个主要城市，纵览秀美风光和多彩文化，对于促进中老两国经贸往来。赵立坚调研中国与老挝边境，自然是需要看到新的形势下如何开展与老挝的边境工作。
02
不得不说，在中国的政府工作人员体系中，在发言人岗位上，确实比没做过发言人的同级别官员要更令人瞩目得多。
云南外事微信公众号截屏
单以云南外事微信公众号而论。其实这个微信公众号总体上是一个发布工作动态的号，一般来说阅读量只有三位数，极少有点击上千的。但《赵立坚深入云南边境地区调研边界管理与合作》，在海叔搜索的6月1日下午，已经录得4.1万阅读量。
可见，赵立坚本人有不低的人气。
国台办网页截屏
同样，国台办官网6月1日发布“国务院台办新闻发言人名单及新闻发布工作机构电话”，其中显示陈斌华已任国台办新闻局副局长、发言人，亦引起媒体纷纷报道。
从某种程度上说，陈斌华的热度并不比赵立坚低。虽然台湾事务是中国的内政，而非外交，但对许多老百姓来说，台湾事务的关注度比外交只高不低。
2015年11月，在新加坡采访期间的陈斌华
原因也很简单——
中国尚未统一。这样的情况下，凡是炎黄子孙，谁不牵挂？
出生于1971年的陈斌华长期在新华社工作，2001年2月，作为大陆首批两名记者赴台驻点采访。
显性来看，这样的驻点采访，不仅令陈斌华积累了丰富的工作经验，更著有《驻点台湾——大陆首批驻台记者手记》《自在台湾：一个大陆人的十年行旅》《亲历台湾“大选”》等书。
从更深的层面看，这样的驻点采访经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在台湾省的各种经历，令他在台湾事务上比许多人有更深体会。
当年与他一起赴台的范丽青，早在2007年就出任国台办新闻发言人，且是国台办首位女发言人。
03
回到赵立坚之重又回到公众视界，想来又会被外媒一些人炒作一番。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无论边界问题，还是台湾问题，内政外交，要有更大的作为，必然需要更多优秀人才在各种平台脱颖而出。
6月1日，有媒体披露，从教育部获悉，2023年全国高考报名人数1291万人，比去年增加98万人，达到历史新高。这当然不是坏事，证明了中国高等教育的体量必然加大。但另一方面，如何更好地培养人才，用好人才，也是题中之义。政府官员如此，其他领域也莫不如此。
此前报道：
据外交部网站1月9日显示，赵立坚已经卸任外交部发言人一职，并履新外交部边界与海洋事务司副司长。
2020年2月24日，浅蓝色领带搭配黑色西装，赵立坚首次亮相外交部蓝厅，主持他作为外交部第31任发言人的首场例行记者会。而这一天，也是外交部连续举行三周线上记者会后，首次重启线下例行记者会。
“作为外交部第31任发言人，我将努力向我的前任们学习，加强跟各位记者朋友们的沟通、交流与合作，希望我们能够一起讲好中国故事、传递中国声音。”赵立坚当时说。
赵立坚 资料图
当天记者会开始前，时任外交部发言人的新闻司司长华春莹向在场的中外媒体介绍赵立坚。她表示，赵立坚从事外交工作已经24年，曾在亚洲司、驻美国大使馆和驻巴基斯坦大使馆工作过，有着丰富的外交经验和良好的沟通能力。当天，华春莹还发推文介绍赵立坚，称赵立坚作为发言人的首次亮相“令人印象深刻”，并表示“很幸运”有他加入发言人队伍。
公开资料显示，赵立坚于2019年8月起担任外交部新闻司副司长，在这之前他曾经担任中国驻巴基斯坦大使馆公使衔参赞。值得一提的是，赵立坚从1996年起先后两次在巴基斯坦常驻共逾8年。在他离任回国时，他曾动情地表示，“我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巴基斯坦，因为这个国家已经偷走了我的心。”
另据外交部官网信息显示，2022年12月2日，是赵立坚在职位调动前最后一次主持例行记者会。外交部于1983年正式建立发言人制度，成为中国最早建立发言人制度的政府部门。目前，中国外交部也是全球唯一每个工作日都举行例行记者会的政府部门。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未见其人，已闻其声。”华春莹在赵立坚首次亮相时这样形容他。当天虽然是赵立坚2019年8月调入新闻司以来第一次直面媒体，但现场许多记者对他并不陌生。
赵立坚此前驻外期间就善于通过媒体向外界介绍中国的情况和政策，且颇具国际国内关注度。初次亮相蓝厅时，其海外社交平台推特的个人账号粉丝已超过24万。在他任发言人的近三年来，截至今年1月9日，其推特关注者已超过198万，个人微博粉丝数也达764万。
2010年5月，也就是赵立坚任驻美国使馆一秘的第二年，他注册了推特账号。不过，据《纽约时报》观察，赵立坚2015年赴任中国驻巴基斯坦使馆参赞、公使衔参赞时，他发推文才开始变得更加频繁，也成为推特上最活跃的中国外交官之一，如今他的发推量逾7万条。
赵立坚的推特背景图片上有三句话：“是时候该讲事实，而不是恐惧；科学，而不是流言；团结，而不是污名。”而配图似乎也传递出五大洲民众团结携手的意味。
赵立坚推特背景图
在外界看来，说起赵立坚在推特上的“经典一战”，绕不过2019年7月他与美国前驻联合国大使苏珊·赖斯在推特上的交锋。当时，赵立坚在推特上严厉批评西方22国对中国新疆政策的抹黑，引起苏珊·赖斯的激烈回应，她给赵立坚贴上了“种族主义者”和“不受欢迎的人”的标签，发推文要求时任中国驻美大使崔天凯将赵立坚送回国。不过，赵立坚当时已任驻巴基斯坦使馆公使衔参赞，并非赖斯以为的驻美外交官。赵立坚据实回怼，称自己常驻伊斯兰堡，只不过10年前曾在华盛顿居住而已，直言赖斯才是“惊人的无知”，这一评价彼时也多被媒体作为标题引用。
就在上述“交锋”事件发生的当年年底，据美国网络新闻媒体BuzzFeed 2019年12月初的一篇报道显示，赵立坚在一次线下见面时告诉该媒体的总编辑，他意识到了社交平台在外交中所发挥的力量，并表示是时候展示（新时期）中国人的“自信，而不是咄咄逼人”了（confidence, but not aggressiveness）。
实际上，除工作之外，赵立坚也时常在推特上分享不少生活化的内容，向世界展示更加丰富、多元的中国社会。最近的一次，他于1月5日发推文展示了哈尔滨冰雪大世界园区高达41米的主塔“冰雪之冠”。2019年8月开通微博个人账号后，赵立坚同样十分活跃地晒生活、晒美食、晒心情，让一众“发小”（编者注：外交部发言人办公室粉丝的昵称，意为发言人办公室小伙伴）看到了蓝厅之外的发言人。
2023年1月5日，赵立坚在推特上分享哈尔滨的“冰雪之冠”
巴基斯坦“情结”值得一提的是，赵立坚从1996年起先后两次共在巴基斯坦常驻8年半，这也相当于他外交生涯的近三分之一。在他担任外交部新闻发言人期间的一些答问中，也能明显感受到他对发展中巴关系的关注与期待。
2020年5月21日，时值中国和巴基斯坦建交69周年。当被巴通社记者问及如何评价中巴关系，对两国未来合作有何期待时，赵立坚回应称，“我有幸在巴基斯坦常驻8年半。去年我从巴基斯坦离任时曾说过，巴基斯坦偷走了我的心。这反映了中巴两国人民之间的深情厚谊。”
次年5月21日，中巴建交70周年纪念日之际，赵立坚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还用巴基斯坦的国语乌尔都语祝福“中巴友谊万岁”。巧合的是，为庆祝中巴建交70周年，中国国际文化传播中心推出了一首名为《你偷走了我的心》的歌曲，赞美中巴两国人民之间的深厚情谊。
目前，中国外交部作为全球唯一一个每个工作日都举行记者会的外交部门。在过去近三年里，面对记者们提出的尖锐、复杂问题，身为发言人的赵立坚也留下了诸多“金句”。由于在蓝厅现场以及在推特上的犀利用词，赵立坚也被外界普遍认为是中国“战狼外交”的代表人物。
2021年4月16日，针对美国在气候问题上对中国进行无端指责，赵立坚在会上表示：美国回归《巴黎协定》根本不是什么“王者归来”，而是“跳课学生返校”。
2022年1月27日，针对有报道称中方会抢在美方之前回收美方在南海军演中坠落海中的F35战机，赵立坚直接回应：我们对他们的飞机没有兴趣。会后，他又就这一事件在个人微博中巧妙地用了个“谐音梗”——“没兴趣海底捞”。
2022年11月29日，有外媒记者就英国首相苏纳克指责中国防疫政策，包括殴打逮捕一名BBC记者一事提问，赵立坚驳斥道，英方有关言论罔顾事实，颠倒黑白，粗暴干涉中国内政，中方对此坚决反对。紧接着，他抛出“三连问”，敦促英方尊重事实，谨言慎行：第一，英国政府是如何对待国内抗议者的？第二，英国政府是如何对待记者的？第三，BBC是如何报道中国的？
除了要回应记者们的犀利提问，发言人有时也需处理一些“突发情况”，比如“冷场”。去年1月25日，赵立坚在记者会开始时，按惯例请各位记者提问，等了十秒左右，台下寂静无声，没有记者举手。赵立坚左右看了一会儿，继而微笑，幽默地打破僵局：“没有问题我走了啊。”台下记者被这句话逗笑了，气氛也变得活跃起来，赵立坚也在当天会上就时任韩国国会议长朴炳锡出席北京冬奥、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讲话、美国枪支暴力等问题作出回应。
【简历】
赵立坚，男，1972年11月生，河北人，硕士研究生毕业。
1996-1999外交部亚洲司科员、随员；
1999-2003中国驻巴基斯坦使馆随员、三秘;
2003-2009外交部亚洲司三秘、二秘、副处长（其间:2005.2-2005.12韩国发展研究院公共政策与管理学院公共政策专业研究生，获公共政策硕士学位）；
2009-2013中国驻美国使馆一秘；
2013-2015外交部亚洲司一秘、处长；
2015-2019中国驻巴基斯坦使馆参赞、公使衔参赞
2019-外交部新闻司副司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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