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点多，我从楼上的被窝中醒来，听到乡亲在相互打招呼。刚满周岁的儿子，早已在家人的陪伴下满山奔跑，不用担心今天的PM2.5到底是多少。

春节放假前几天，上海PM2.5持续高企，在室外呼吸感觉凝重的时候，便期盼回到老家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在静谧的夜晚安安稳稳睡觉。

我的老家在中国中部的一个县级市武穴，隶属湖北省黄冈市。自读大学以来我已经远离老家十几年，每年在老家总共的时间不过一个星期左右。老家还是那个老家吗？当北京河北山东PM2.5连续重度污染时，我的老家是否还能让我睡个安稳觉，能否让我呼吸着让人神清气爽的空气？

被破坏的生态正在修复

对于这个中部的小县城而言，每天的当地新闻中并没有PM2.5这个近几年热度骤升的专业词语，但新闻联播让这个词并不令人陌生。

因为没有官方关于当地PM2.5的公开数据，我只能目测审视家乡的变化。我生长于距离武穴市区30多公里的一个村庄，地形多为丘陵，记忆中最多的关键词是清亮而流水潺潺的小河，以及小山。

小河的两边都是一年种两季水稻和一季油菜的水田，自南向北蜿蜒曲折伸向远方，但不同的是河底几乎干涸，河道充满了泥沙，杂草丛生，充满了荒芜。

虽然河道中偶尔一摊水依然清澈，但显然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些河流。小时候，小河充满了生机，我们在那里放牛、抓鱼；后来河道慢慢变浅，河水则充满了各种农药塑料瓶、五颜六色的塑料袋，以及破衣服烂鞋，水偶尔还会飘来一股奇怪的味道。

2月8日我们去山上给祖坟上香，以前的小路，如今荆棘丛生，无路可循，灌木差不多六七十厘米高，走起来极为辛苦。这样的环境也给山上的野鸡和兔子创造了繁衍环境，数量激增。 所以，如今每到年关，乡村里总有城市里吃不到的野味。

村里几乎所有的16岁以上（学生除外）60岁以下的劳动力都外出打工，村里稻田和旱地荒芜。“以前干活的人多，所以会踩出一条路，而山上的荆棘则会被收割晒干当作柴火烧菜煮饭。”老村长说。

“（上个世纪）90年代禁止打猎，还要去种树防止水土流失。现在这些（植被茂盛、野生动物繁衍）都回来了。”老村长说。

这个解释同样适用于小河的变迁。作为灌溉农田的主要水源，这条小河以前被积极利用打理，但随着农田的荒芜这条小河也逐渐退出历史舞台，而其曾经被破坏过的生态也在慢慢地修复中。

换而言之，抛开村里乡亲买东西消费的塑料污染，我有理由相信村里的生态正在变好。晴朗的夜晚，我甚至看到了数年以来最多星星的天空。我依然能睡上一个踏踏实实的好觉。早上7点多，我从楼上的被窝中醒来，听到乡亲在相互打招呼。刚满周岁的儿子，早已在家人的陪伴下满山奔跑，不用担心今天的PM2.5到底是多少。

建房买车也是村镇热点

不管是搬迁到市区还是镇上，村里人总要回到老家过年。买房是乡亲常聊的话题之一，无论镇上还是市区在建的房产项目随处可见。 显然，工程带来的灰尘对空气的影响显而易见。比如居住在上海的人常会讲起世博会期间，上海的天空澄澈蔚蓝，而北京在奥运会期间，其天空同样也是干净清爽，原因之一在于这个期间，大量工程禁止施工。我特意问了从市区和镇上回村的乡亲，他们说由于施工，家里只要一开窗就满是灰尘。

2010年7月，武穴市环保局在新一轮机构改革中被列为政府工作部门，在湖北省环保系统率先跨区域设立6个环保分局。其实，包括空气质量在内的环境保护及治理早在数年前已经开始。根据武穴市官方网站信息显示，2009年武穴市大气环境质量继续保持国家二级标准，城市空气质量优良率达到90%。长江武穴段水质符合功能区标准要求，武山湖水质渐趋良好。

在黄冈市范围内武穴率先发布了环境质量公报，监测企业共计100余家，分析数据万余个。2010年3月份，投资200万元建成武穴市空气自动监测站。当年11月2日正式投入使用。实现了与省环境监测中心站空气质量监测数据的在线传输。

除了房屋以外，汽车也越来越多。在这里，和曾经的城市一样，私家车还不被限制，甚至被认为越多越好。村村通公路的背后，是私家车的激增。和乡村小路相适应的摩托车更是数不胜数，依然成为每户必备的交通工具。可以预见，和所有大城市一样，汽车尾气也将成为环境保护和治理的挑战和难题。

作者：李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