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励勤/饶静文以1比4不敌韩国队的李尚洙/朴英淑无缘决赛。 新华社 图

早报记者 朱轶

十年就像是一个轮回。十年前,在巴黎世乒赛(第47届)上,国乒无缘男单冠军;十年后,也是在巴黎世乒赛上,国乒丢掉了混双冠军。昨天,随着王励勤/饶静文以1比4不敌韩国队的李尚洙/朴英淑无缘决赛,中国队十年来首次无缘包揽冠军,也结束了混双11连冠的历史。这个结果或许算不上突然。世乒赛开赛前,刘国梁就打过“预防针”不追求包揽,“推广第一,冠军第二”。而赛前新老搭配、临时配对的混双组合也让不少人猜测国乒早已决定“技术性放水”,在追求第三次创业中,国乒也在尝试以输球换来世界乒坛的“生态均衡”。

36年混双最差战绩

无缘混双决赛,王励勤/饶静文有些落寞。看着韩国球员像夺冠一样疯狂庆祝的场面,饶静文差点落泪,但或许她根本不知道这场失利也创造了国乒混双36年来的最差战绩,因为这是中国混双36年来首次无缘决赛。

“我们从未想到胜利离我们如此之近,今天击败了中国队,感觉就像征服了高峰,我们站在了山巅!”获胜的韩国选手李尚洙/朴英淑兴奋地拥抱自己的教练和队友,赛场内的韩国球迷也疯狂地呐喊庆祝。

这是饶静文第一次参加世乒赛,在感谢老大哥王励勤的照顾后,也承认这次经历格外难得,“是运动员都不希望输球,我给大力哥的压力大了些,可能是我们落后时调整慢了些。”35岁的王励勤原本期待以一个世乒赛冠军告别这项赛事,但混双和男双一天两败也让他就此结束了自己的世乒赛生涯,“饶静文这次发挥还是不错的,主要是我们的心理压力大,心里老想着夺冠军,落后时打得不坚决。”

面对年轻的韩国组合,王励勤最大的感受就是“真想年轻十岁”,“这段想得比较多,非常羡慕年轻人吧,因为运动员在赛场上是最幸福的时候,有这个机会给你提供这个舞台让你展示自己,如果是运动员一定要珍惜眼前的机会,我也一样。”

结束本次世乒赛,35岁的王励勤还没有正式决定离开,“我希望这不是自己的最后一个大赛。运动员都希望延长自己的运动生涯,都不希望退出这么好的舞台,但适当的时候谁都无法避免走出这一步。自己会想好,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自己会考虑的。”

国乒“可以输”

尽管这是十年来国乒首次无缘包揽,但他们早已就此做好了准备。在推广乒乓球项目为目标的“第三次创业”中,让出核心利益是国乒上下的共识。

从原先的“不能输”到后来的“输不起”,国乒似乎步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可以输”。作为非奥项目的混双比赛自然成为“可以输”的最佳选项。早在2009年的横滨世乒赛上,中国队就派出了三组临时搭配的混双组合,但最终国乒还是拿下了混双冠军。

“我们希望对手可以取得好成绩,但也不会硬性规定球员不去争取金牌。”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蔡振华坦言国乒不会阻碍球员获胜,否则这样也是对运动员、教练员的不公平。

所以如何让出核心利益也是新任总教练刘国梁反复斟酌的问题:“必须输”不可能,但“可以输”能接受。

在这次混双配对中,国乒就没有派出最强的组合。其实,横滨世乒赛上,国乒的双打组合中就出现了“攻手配削球”、“右手配右手”这样的不合理搭配,在今年的巴黎世乒赛上,国乒更是让老将担纲,搭配二线选手,一方面可以让新秀在世界大赛上获取锻炼;另一方面,也把参赛名额尽可能地给予老将,回报他们为球队做出的贡献。

如果不是这样的“技术性放水”,28岁的饶静文职业生涯中或许根本无法出现在世乒赛上,而这样的配对恰恰也给了她在竞争惨烈的国家队中证明自己的机会。这样的选择也让其他国家能够更有针对性地发展双打,比如韩国队近几年来就以双打和混双作为自己的突破口,而这一次在世乒赛上击败中国队收到了成效。连王励勤也感叹,混双半决赛更令韩国球迷疯狂,“今天韩国观众喊加油的人可能多一些,球场里都是他们的喊声。”

这也让人不难理解,韩国队上下为何在混双击败国乒后疯狂庆祝,因为他们看到了这么多年来,自己第一次如此接近世乒赛冠军。

世乒赛只是练兵舞台

刘国梁在不同场合已经表示过,除了奥运金牌决不放松,其他比赛的冠军最好是“众乐乐”。丢掉混双冠军在刘国梁的心里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从战略上出发,如果以四年奥运会周期为一个战略的话,世界杯和世锦赛就不再是我们的全部,不像原来1988年之前,乒乓球还没进入奥运会的话,那世锦赛就是我们的终极目标。现在乒乓球进入了奥运会,其实世界杯和世锦赛只是我们练兵的舞台。”

更重要的是,刘国梁不希望用包揽来证明中国乒乓球的强大,“真正的强大不是用金牌的数量和包揽奖牌来衡量的,这样的强大只会让乒乓球走入一个死胡同,只会让这个项目在全世界范围内不断萎缩。”这位国乒的掌门人对打造真正的乒乓强国有着自己全新的见解,“我们要做出一种姿态,打开自己,能够包容世界上所有喜欢乒乓球的球员、球迷,包括市场,让更多的人关心这个运动,我觉得这个对我总教练一职可能是最大的挑战,这个在某种意义上比金牌挑战性更大一些。”

让出了混双冠军并不意味着国乒推广乒乓球项目就有了长足的进步,因为“第三次创业”并不是简单地“放水”。相反,这只是其中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做法。刘国梁很清楚,真正推广这个项目需要的是场外的努力,所以他们决定打造更高水平的训练营,与对手一起分享核心技术,并且在商业化推广中进一步尝试。

或许,现在丢掉“混双”有着主动的意味,但至少让我们看到了国乒的尝试,未来他们要付出的努力绝不是一个冠军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