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太原10月8日电 题:重修“遗山墓园”背后的文化传承变迁

新华社记者 梁晓飞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公元1206年,年仅16岁的元好问在汾河边目睹大雁殉情后的一声叩问,奠定了其金元时期文坛领袖的地位。时隔807年,这首《摸鱼儿·雁丘词》以狂草的形式,被镌刻在一块高5米、宽4米的巨幅屏风上。

屏风位于山西省忻州市忻府区韩岩村的“元遗山纪念馆”,是今年10月完成修葺的“遗山墓园”核心景观。当地元好问文化研究者刘黄煜说,整个墓园占地68亩,投资约1100万元,在对野史亭、青来轩、无花坟等墓园遗迹“修旧”的同时,新建了包括纪念馆在内的一系列景点。

竣工剪彩当天,元氏后人的一幅“感谢信”在墓园入口处十分显眼。然而,就在两年前,元墓周边仍是凄凄荒草、断刻残碑,元氏第二十世孙元永吉,还在为元好问文化传承而奔走呼吁。

元好问,子裕之,号遗山,鲜卑拓跋氏之后,历经朝代更迭、异乡羁管,以文得盛名、以政见获诽议,世称“遗山先生”。除文学创作外,著有《中州集》等史籍,自称“野史”。

1957年,元好问墓被确定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随后,元永吉的爷爷元洲田,继承族规守墓祭扫。元永吉说,自己小时候曾陪爷爷住在这里。那时爷爷每日除早晚上香外,就是打理园里的花草树木,园里打扫得整齐鲜亮。

“文革”期间,墓园成为村里的初中校舍,古迹残损。至1985年,第一次全国元好问学术研讨会在忻州召开。5年后,第二次研讨会结束,元永吉的父亲元喜红在“遗山祠”附近,租下两间小房子,办起了“元好问陈列室”。

“这是徐继畲赠给元好问的铜壶。这是他做官时怕惊动百姓随身带的人畜共用水罐。这是他小时候练字用的沙盘……”每一个物件,元永吉都能讲出一个与元好问有关的故事。2009年,元喜红病逝,陈列室随之停办。元永吉似乎不满足于一个小规模的陈列室,他希望能建一所元好问纪念馆。

同时,当地政府对元好问文化的保护力度愈见加大。2010年,忻府区政府投入300万元,将1951年就已被文化馆占用的“遗山祠”修葺一新。今年5月,“遗山墓园”修葺工程,被列入忻府区政府年度二十项重点工程之一。

“从重视城市建设、经济发展的 显绩 ,到文物保护、文化传承这样的 潜绩 ,是近年来政府的最大转变。”刘黄煜说,此前,墓园曾于元、清、民国时期进行过4次较大规模的修葺,这次修葺将元墓和野史亭合为一园,规模最为宏大。

“特别要提出的是,这次修葺更换了三尺墓碑,根据专家学者的意见,由 诗人元遗山之墓 变更为 元好问之墓 。”刘黄煜说,这一变,是郑重地告诉世人,元遗山先生不仅是一位诗人,还有史学和推进蒙汉民族融合等方面的重大贡献。

刘黄煜经常向附近村民这样介绍元好问:“他做官最大时,相当于现在的市级领导,不过他做学问的成就才是墓园能留存八百年的原因。”闻者纷纷点头称是。

在形似“五花棚”的元墓前,常有村民前来上香,祈求文脉流传,子女学有所成。也有村民盼望访客增多,日后可在家门口做些生意。(完)

(原标题:重修“遗山墓园”背后的文化传承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