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俏》 纸本水墨

了了

谈自己是最难的,千头万绪却又毫无头绪。记得小时候有件事是我怎么瞎胡闹也不会厌烦的,那就是在纸上涂鸦。有时涂到纸上的,就是些没有任何形象而仅凭简单直觉留下的笔触。草草刷刷间思量着会出现啥玩意,就好像我相信笔和纸这对欢喜冤家就应该不断发生些什么似的。当然,不光自己能够沉迷其中,我还能得到长辈的褒奖。回想起来,无非是亲友们发现这孩子挺好,不游手好闲,不打架斗殴的。就竖起大拇指说你是画画的料。那时候小,也不知道什么是好,就这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胡乱涂抹一直胡搞到现在。

成长的年代到处充斥着集体主义,生活里很多东西都有限制,有什么是自己可以说了算的?或许就是涂鸦。画画这事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没弄清从什么时候算画画了?想想,干这事儿应该和这三个人的关系比较大。为啥是三人呢?嘿嘿,加我正好凑齐一桌麻将,换一种说法就是构成我的从艺人生吧。我是七零后生人,从小受到传统文化洗礼,那时候国画红遍大江南北,市井巷尾人们喝着徐悲鸿画的奔马茶盅,泡脚盆上都印着齐白石画的虾米、螃蟹。父亲是出身不好的知识分子,喜好舞文弄墨,小时候就是跟着他煮虾米、耍奔马。没整出啥像样的东西,就是涂炭了一大堆纸,还好老爷子是制图的工程师,别的没有,纸倒是多得耗费得起。再有就是大学跟我的媳妇,她不知啥叫砚田粥饭,只是默默地支持,是一种相濡以沫的感情。最后一位见面也不过几回,话也没说上两句,因为生病前太能说,生病后不能说,江湖上号称除了要吃饭,其他就跟神仙一样斋的斋主人朱爷朱新建。他的生活作风我们不提倡,但对于绘画,尤其是在文人画领域却是罕有匹敌的。他的画也让我弄清楚了搞脑子的笔墨问题,品尝到一丝神仙滋味。当然,也不能少了我那一大堆狐朋狗友。都是一帮不干正事儿,就爱附庸风雅,谈哲学玩深刻,多愁善感的文化贩子。

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有了老师、画家、呆师……这些不相干,甚至离谱的称呼。因为我现在既不收徒弟,也不是协会会员,更不爱发呆做梦。自个儿掂量掂量,充其量算是一个跟着咿呀弹唱的票友,依样画葫芦的糟蹋着各种材料的匠人,以及迷恋土地,希望有前院后院翻土种菜的妄想症农民。

写些文字,与大家分享一些说不清的画画原因,行笔至此始终惴惴不安。因为经常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怀疑,有时觉得自己像是得了强迫症,不断地追问身边的好友,能犯傻办自己的展览吗?自己揭老底,把老实话公之于众,还有自己的那些苍白、青涩的纸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