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作力剪纸作品《金马迎春》

马年新春前夕,笔者有幸拜访了广东工艺美术大师陈作力先生。

老先生精神矍铄,身体健朗,古稀之年仍坚持创作,硕果累累。在他的画室里,水墨画、油画、漆画挂满了墙壁,色彩斑斓,光影交错,亦真亦幻,给人一种强烈的想象感和时空交织的错觉。

朴素简陋的画桌静静地躺在墙角,调色盘里的颜料尚未干去,一张草图进入了我们的视野。

这是一匹奔腾的骏马。陈大师告诉我们,他最近根据这张图完成了一幅剪纸作品,名字叫金马迎春。顺着大师手指的方向,我们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这匹长度不足一尺,却光彩夺目的“金色骏马”。

中国人素来爱马。汉代的“马超龙雀”,造型优美,一直被视为中国古代高超铸造业的象征;唐太宗的“昭陵六骏”,雕刻精细,是罕见的古代石刻艺术珍品。擅长画马的更不在少数,元代的赵孟頫,祖孙三代画马;清代宫廷画家郎世宁有《百骏图》传世;现代的徐悲鸿画马更是无人不知。

而眼前的这匹骏马,是一幅剪纸,展现出一种别样的审美意趣。从远处看,它是一匹奔腾驰骋的骏马,健美雄壮、气势激昂。近一些观察,又似是屈腿敛蹄蓄势待发,“趁雷欲上九霄”。马的身上剪出“迎春”二字,陈大师说,创作这幅作品就是为了喜迎新春佳节,祝福亲朋好友和天下人一马当先,马到成功。

陈作力蜡染画作品《泥牛图》

在客厅古色古香的屏风上,挂着一幅蜡染画。这也是大师的作品,名曰泥牛图。布面白底蓝花,色调素净,简洁大气,有一种“淡极始知花更艳”的清新雅趣和“从来心似梅花白,不知东风桃李场”的高洁格调。

牛在中国人的日常生活中扮演着更重要的角色,早已成为一种象征符号。牛耕技术的使用,始于春秋战国时期,是人类社会进入一定文明时代的重要标志。由于它在农耕社会的重要性,使得以牛入画入诗成为传统。韩滉《五牛图》,是少数几件唐代传世纸绢画作品真迹之一,也是现存最古老的纸本中国画,有赵构、赵孟頫、孙弘等十四家题记。鲁迅“俯首甘为孺子牛”的诗句更将牛吃苦耐劳、默默奉献的形象深深烙印在老百姓的心中。

“人勤一世千川绿,牛奋四蹄万顷黄”。中国人民勤劳朴实,也有着牛一样的精神和情怀。在广东春运返乡的人流中,那些辛苦了一年的农民工像牛一样执着勤恳,默默耕耘;在外贸出口的生产线上,那些坚守一线的员工们像牛一样无私奉献,开足马力将“中国制造”输往世界各地;在广东经济发展的改革大潮中,那些为推进改革向前跨越的各界人士向牛一样坚韧果敢,奋发有为。正是因为中国人民的这股牛劲,中国人民的这种精气神,让“玉兔”上天,“蛟龙”入海,让世界为之动容。

陈大师讲述了一个采风中听来的民间故事。一个农夫赶着两头牛在水田里耕地,为了在天黑前完成地主交代的任务,必须让牛加快速度,但又不忍心用鞭子抽打早已气喘吁吁的牛。于是,他将鞭子抽向空中,发出巨大的声响,每头牛都以为抽打的不是自己,于是怀着感激的心情,使出吃奶的劲儿,提早完成了任务。

牛,就是这样,总是背负着辛劳,朴实得让人感动。我想,牛也绝不是逆来顺受的,它们的斗志从未在心中消失。

陈作力水彩画花卉作品《雏菊》

剪纸和蜡染都是中国独特的艺术表现形式,深深扎根于人民群众的沃土。陈大师在探索民间艺术的同时,也不断发掘艺术表现形式的奥秘。眼前的这幅泥牛图,它们没有劳作的负担,在辛苦了整整一年后终于卸下了沉重的包袱,悠闲自在,自得其乐。中国人的春节,万象更新,普天同庆,中国人也回到了一种生态原点状态,一种卸负的状态,一种原始的朴素的生活,享受团聚,享受亲情。

看到远处那匹金色奔腾的骏马,又瞅着身边两头悠闲自在的泥牛,我们不禁发出这样的感叹:这正是,金马迎春举国欢,泥牛卸负神州乐。(本文作者:胡振华)

(原标题:中国风:金马迎春 泥牛卸负——读陈作力大师的马与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