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森

早报记者 陈晨

一面是黄牛作为“卖方市场”红火地涨价，临开场前还在询问每一位走向剧院的观众是否有多余的票要退，一面是主办方心急如焚地寻找能够救场演出的本土独奏家；而在全国的其他九个城市，剧院在为直播做着最后的调试工作，乐评人们在演出前为也许还并不了解布商大厦管弦乐团和当晚曲目的观众们做着演出前的导赏讲解……莱比锡布商大厦管弦乐团在上海的第二场音乐会眼看即将创造完满的历史。而在演出开场时间过了5分钟后，从舞台侧门走出的不是乐手，而是东方艺术中心总经理林宏鸣和布商大厦的乐团执行经理舒尔茨。

“就在6点我们准备排练的时候，得到消息，钢琴家尼尔森因为身体不适将无法进行今晚的演出。”当舒尔茨说出这句话，全场一片哗然。继而，当他补充当晚的曲目将只演奏原定的门德尔松歌剧序曲和肖斯塔科维奇《第五交响曲》，并没有为缺席了尼尔森的贝多芬第五钢琴协奏曲“皇帝”准备替补人选或替换曲目时，全场观众开始有些骚动。

据了解，尼尔森演出当天下午1点从大阪飞抵上海。6点时突发身体不适取消当晚演出。之后林宏鸣补充，“尼尔森先生毕竟已经是一位70岁的老师，在演出前他突然感到身体极度不适，脸色惨白，全身大汗，随团医生给出了至少20小时不能工作的指示，才不得已取消了演出。”之后主办方迅速反应，试图寻找本土钢琴家救场，乐团也提出如果能够找到小提琴家可以改演门德尔松的小提琴协奏曲，但因为时间太短无法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后东艺又提出能否加演前晚大获好评的马勒第七交响曲的两个乐章，但由于马勒作品体量庞大，需要的乐队编制与当晚演出不同，其他人员短时间内无法召回，也只能作罢。“为了表示对大家的歉意，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观众可凭票根到东艺退还一半票款。”话音落下，全场观众也以热烈的掌声表达了对主办方的谅解。

在推迟近20分钟后，音乐会正式开始。虽然突发意外，这支古老的职业乐团依然表现出极为出色的专业素养。前一天“马勒第七”由于曲目的写法并非常规的“交响化”，虽然能够欣赏到各声部亮丽的光彩，但乐团整体的声音并不算得到很好综合展示，而门德尔松的华丽丰满则令观众充分领略了乐团的醇厚与精致。“肖五”怪诞的辉煌与诙谐的蛮横也在夏伊的挥洒下展现得层次分明、淋漓尽致。两曲结束后乐团为观众加演了中国乐曲《我的祖国》，指挥7次返场谢幕，观众热烈的掌声和叫好证明了这依然是一场成功的演出；但散场后大家的注意力又重新聚焦到了没能欣赏到尼尔森贝钢五的遗憾。

事实上，这支乐曲在布商大厦的巡演曲目单中本是“大有说头”的一部，由于乐团历史悠久，这首贝多芬第五钢琴协奏曲“皇帝”当年便是得贝多芬“真传”，由眼前的这支乐团介绍给世界。巴西钢琴家尼尔森·弗雷尔13岁时也正是凭借此曲在里约热内卢钢琴比赛上崭露头角。70岁的尼尔森此前从未来过中国，但在钢琴上的造诣却是业内有口皆碑的大师级人物。他与阿格里奇的黄金双钢琴组合几乎是为人津津乐道的传奇，因此许多资深乐迷本场便是冲着重温尼尔森唱片中那份属于黄金年代的绚烂而来。乐评人李严欢告诉记者，“这位钢琴家为人特别亲和，完全不是会耍大牌或者闹脾气的性格，真的是身体原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在散场后对现场几位观众的随机采访中，观众们均表示对不可抗因素的理解，并表示乐团的演出依然使他们感到满足和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