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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报记者 廖阳
五年前，古典乐界“超级天团”维也纳爱乐乐团曾与上海交响乐团隔江“打擂”，五年后，作为第一支登台上交音乐厅的国外乐团，这支浓缩着欧洲古典音乐发展史的“活化石”，将在超人气青年指挥家杜达梅尔的执棒下，首度亮相上海交响乐团音乐厅。9月18日，维也纳爱乐将带来芬兰民族乐派奠基人西贝柳斯的《D大调第二交响曲》、《图翁涅拉的天鹅》，莫扎特弦乐协奏曲《降E大调交响协奏曲》三首作品。
据了解，这场演出原本并未排在维也纳爱乐的巡演计划中，只因上交新厅开幕，乐团才破例在四五年前就已定好的全球巡演中加入上海站，是中国唯一一站，俨然一份贺礼。因为音乐会结束后，维也纳爱乐要在不到6个小时内完成乐器装箱、运输等操作以确保次日晚在日本大阪的演出，上交新厅的开演时间，也由原本的晚上8点改为7点。这是维也纳爱乐乐团1973年以来，第六次来华，也是2009年以后，第二次来沪。对于古斯塔沃·杜达梅尔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在上海演出。
不设音乐总监的顶级乐团
数百年来，维也纳的名字始终和古典音乐紧密相连，几乎浓缩着整个欧洲古典音乐的精髓。莫扎特在此度过了人生中1/3的时光，谱下《魔笛》、《费加罗的婚礼》等传世经典，贝多芬把他九部交响曲的首演全放在了维也纳，海顿、施特劳斯、舒伯特、勃拉姆斯等音乐大家，也都在这座城市留下了音乐足迹。
但这个孕育了古典主义的音乐之都，直到19世纪中期才迎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支职业交响乐团。此前，每当维也纳要举行交响音乐会，都要从当地各大剧院里临时调拨乐手组建乐队，直到1842年，时任维也纳宫廷歌剧院指挥的奥托·尼古拉以“爱乐协会”的名义举行了一场盛大音乐会，才开启了维也纳爱乐长达172年的历史。全球第一支爱乐乐团也自此而生。
乐团创建之初的章程被沿用至今：只有在维也纳国家歌剧院乐团连续任职三年的乐手才有资格申请加入维也纳爱乐，乐团在艺术、组织和财政上完全独立，所有决议都要通过全体成员参与的民主程序产生，日常管理则交由民主产生的委员会执行。独特的管理模式，为此后世界各地创建的爱乐乐团提供了范本。
民主的自治氛围，激发了乐手的演奏潜能，也吸引了全世界众多作曲大师、指挥名家前赴后继——瓦格纳、威尔第、布鲁克纳、勃拉姆斯、李斯特、马勒都曾以指挥或独奏家的身份与乐团合作。“维也纳音色”能驰名全球，也与历任指挥的调教不无关系。
维也纳爱乐也没有仿照其他乐团的通行做法，常设“音乐总监”或“首席指挥”一职，而是在乐团创立之初便提出了“年度指挥”的概念，这个传统一直被延续至克莱门斯·克劳斯卸任后。1933年起，维也纳爱乐又将“年度指挥”改为“客席指挥”，每场音乐会均单独聘任。因而整个20世纪，李赫特、尼基什、富特文格勒、瓦尔特、卡拉扬、索尔蒂、伯恩斯坦、阿巴多、小泽征尔等大师均相继在此执棒，为维也纳迎来又一个艺术高峰。圆润柔和的“维也纳之声”捍卫了最纯正的德奥血统，其对其他音乐流派的驾驭能力，亦彰显出音乐风格上的广博。
被音乐挽救的
“神童”杜达梅尔
在普遍大器晚成的指挥界，“80后”指挥家古斯塔沃·杜达梅尔的出现，似乎颠覆了乐迷对这个方寸之间职业的所有认知。阿根廷指挥家巴伦博伊姆在目睹他的现场后，甚至调侃，“看来我应该学做点别的事情了，当个鞋匠或者木匠、水暖工什么的，但是绝不能再干指挥了。”
现年33岁，出生于委内瑞拉的杜达梅尔自幼便展现出音乐天赋。在一个几乎没有古典音乐传统和历史的国度里，杜达梅尔的出现像奇迹，他学习音乐的经历也充满戏剧性。四岁时，他用一套玩具士兵组建了一个玩偶交响乐队，自扮指挥。但他日后所受的正规专业训练，则得益于委内瑞拉教育家、音乐家何塞·安东尼奥·阿布莱乌1975年创建的大型音乐培训项目——“音乐救助体系”。
该体系旨在为委内瑞拉2-18岁的儿童、青少年免费提供学习乐器的机会，每个孩子都可免费得到一件乐器与其他孩子组建乐团学音乐。杜达梅尔是80多万个受益的孩子中的一个，正是在这个体系下，他学起了音乐基本功。“音乐挽救了我。小时候，犯罪、毒品和绝望每天就在你的身边上演，罪恶离你那么近，是音乐给我们出路，让我们远离这一切。不同的人生轨迹之间也许就相差一把小提琴的距离。”
竖笛和小提琴，杜达梅尔都练过，但最令他感兴趣的还是演奏时观察指挥的言行。一次偶然的排练，终将这个少年推上指挥台。因为指挥老师迟到，杜达梅尔被同学们推上了舞台，事后他回忆，“我脑子里就想象着魔法师的动作和曾经的玩偶乐队，摆好姿势，闭上眼睛，魔术就这样开始了……”杜达梅尔的指挥天赋被迟到的老师尽收眼底，5个月后，他即被任命为乐团助理指挥。
1995年，年仅15岁的杜达梅尔被聘为阿乌迪乌斯·莫扎特室内乐团艺术指导，“天才”的头衔开始频繁占据各大媒体版面。四年后，他升任西蒙·玻利瓦尔青年交响乐团的音乐总监。但真正让他走出委内瑞拉袭卷全球的契机，还要属他2004年至德国参加“首届古斯塔夫·马勒指挥大赛”，夺取金奖。时任评委之一的芬兰指挥家萨洛宁后来在给洛杉矶爱乐乐团主席德波拉·博德的电话中感叹道，“你不会相信这个委内瑞拉孩子获得了冠军。他简直是个指挥动物，我们给他一个指挥邀约吧。”
2007年，26岁的杜达梅尔在瑞士卢塞恩音乐节首次指挥了维也纳爱乐乐团。2年后，他收到了洛杉矶爱乐一份为期5年的音乐总监合约，脚程愈发忙碌，随风起舞的黑鬈发亦成为他在指挥时的形象标配。2014-2015乐季中，杜达梅尔将与包括维也纳爱乐、柏林爱乐两大顶尖乐团在内的近10支国际名团合作，他也将率维也纳爱乐完成包括奥地利、瑞士、德国、日本在内的14场全球巡演，上海则作为中国唯一一站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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