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百鸟朝凤》中的唢呐没人爱听了,不代表“匠心”就死了

摘要: “匠心”是精神,我们不能把匠心和具体的物件,尤其是“老物件”划上等号!《百鸟朝凤》里面这唢呐啊,就是太单一了,不好听了。

现在情怀贩卖的太多,太烈,洗脑一样裹走了一大堆伪文艺青年,容不得其他人说个“不”字。可一个声音的世界太过单调,倒不妨听听其他的动静。《百鸟朝凤》里面这唢呐啊,就是太单一了,不好听了。

常言说得好:“人呐,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我们的视觉、听觉、味觉也遵从这个道理。任何的文化和艺术,不能割裂开当时生产力发展水平。因为《百鸟朝凤》这部影片在“惊世一跪”前后的巨大反差,让大家倍感辛酸、凄苦,觉得现代人忘记了传统、忘记了老手艺……那过去大家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锔缸锔碗、弹棉花,甚至到现在少人问津的国宝——文言文、雕版印刷、铺翠点螺又去找谁哭诉说理呢?

生产力发展,必然会产生新的事物

当年乾隆爷一句“天朝物产丰盛,无所不有,原不借外夷货物以通有无”,中国将闭关锁国的政策“传承”了这么多年,可是人们的精神需求还是一直存在的,婚丧嫁娶要有个气氛,若不与外界通有无,那就沿用老祖宗传下来的“敲锣打鼓吹唢呐”呗。

后来,西方列强用几条铁船和两次鸦片战争轰开了国门,把泱泱中华打成了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东亚病夫,妄自尊大了数百年的人们才看到外面世界的沧桑巨变。坚船利炮能杀人,外来文化可“诛心”哪!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当凤冠霞帔都渐渐被教堂白纱所取代,唢呐又怎会喧嚣如常?

很久之前,唢呐匠到主人家要坐太师椅,要有接师仪式,乡人要小心翼翼陪着笑脸,那是因为唢呐吹的好是手艺,普通老百姓太需要这门手艺,有求于人自当毕恭毕敬;现在,唢呐在人们的生活中可有可无,吹着唢呐讨钱的乞丐也并不比端着盆讨钱的乞丐收入多。因此,这些老手艺衰微于历史的长河中有一定的必然性——他们已经没有市场需求了。市场需求又是谁决定的?——生产力。

在我看来,生产力的发展是辆巨大的列车,它前行的每一分钟都会产生新的科技、事物和文化。不想搭乘这趟列车,不愿顺应这种变化的,自然会被碾压,被抛弃。用长矛和枪决斗,你认为谁会拼过谁?

就算没有机器,也会有不断消亡的职业

我们再谈谈《百鸟朝凤》制片人方励那“惊世一跪”,往深了看,就两个字—— “痴、执”。

《红楼梦》里有这么一个故事,贾府请戏班为凤姐庆生,演的是元代传奇戏《荆钗记》《男祭》这一出,男主人公王十朋来到江边,祭奠被逼婚投江而亡的妻子。贾母、薛姨妈都看得都心酸落泪,可林黛玉怎么说:“这王十朋也不通得很,必定跑到江边上来作什么!俗话说‘睹物思人’,天下的水总归一源,不拘哪里的水舀一碗看着哭去,也就尽情了。”

王十朋“江边祭妻”和方励“惊世一跪”又有什么区别?如果内心平静的觉得,这部电影只是想拍点儿有意义的故事,对逝去的老友有个交代,影片上线就是告慰亡灵,何必有那一跪,何必苦求拍片呢?

让我们再残忍一点,质问得再直接一些,这一跪到底是是想对老友有个说法,还是想对影片的投资方有个交代;对待逝去的挚友,到底是想当伯牙之于子期,还是想做鸠摩智之于慕容博呢?

匠心是精神,没必要和“老物件”画上等号

市场是聪明的。电影院的排期在某种程度上说明了受众的需求,即便有人诟病市场的浮躁,但铁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中国观众对文艺电影的需求并不是第一位的。

也许有人会提出,存在不一定合理,我们要采取行动去克制浮躁的市场行为,那就该有很多其他途径来解决这个问题,比如国家可以设专项资金,有扶植政策,影人们心里保留有对文艺电影的理想和追求……但是这些都不是市场手段。任何一部电影只要进入院线,决心各凭本事进行票房PK的那一瞬间,无论是被扶植还是被抛弃,就都交由市场决定了。

在市场的游戏规则里,没有办法脱颖而出的人,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才。只有面对现实、脚踏实地,脸皮厚到和自己的壮志相匹配,才有可能实现惊世的理想。

当然,我知道许多人有自己的情怀,有自己对传统的尊重,对“匠心”一词推崇备至,可“匠心”是精神,若我们把匠心和具体的物件,尤其是“老物件”划上等号,当老物件必有一死,匠心岂不定然会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