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潘英丽（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学院教授）

春节期间发生的新冠肺炎具有高传染性、长潜伏期、无症状传染以及低致死率等特征。目前应对传染的举措总体有效，但仍急需采取精准有效的政策予以应对。

政府之前提出的“六稳”的内在逻辑在于：通过稳预期达到稳投资、稳外贸、稳外资，进而实现稳增长、稳就业和稳金融。其中稳就业保民生是核心政策目标，而稳金融则是底线。稳预期则是中间政策变量中稳投资、稳外贸、稳外资的关键，也取决于政府政策反应是否得当。因此要求强化政策政策作用于目标的直达效应和转型效应。

1、由央行购买中央政府发行的长期国债，实施定向宽松的赤字财政政策。

首先，国债融资专项用于“人力资本发展计划”。由政府采购各类紧缺的技能培训，推进再就业工程。操作方式是政府给需要接受技能培训的农民工和城市下岗人员发放不可交易的实名电子教育券，可由他们根据市场需求、个人的能力和偏好购买相应的教育培训。政府还应鼓励人力资源开发类的民间商业模式创新，倡导以员工技能培训和劳务派送方式支持各类消费服务业发展的现代劳务公司的发展，给予免税和低息贷款等优惠待遇，促进其有序竞争、高质量发展。另外需要对劳动密集型消费服务型企业进一步实施减税降费，并暂停或延迟需要征收的税收和五险一金。

其次，允许人口流入城市的地方政府适度发行专项债，定向用于农民工市民化的公共服务及其相关基础设施建设，对冲民间投资的下滑，以此释放户籍制度放松后农民工家庭的消费和子女教育需求。

基于放松户籍和劳动力流动趋势，中央与地方财政关系可实施事权调整，用于人头上的义务教育、基本医疗和养老保障费用由中央政府承担并按实际人数下拨并委托地方政府实施。

2、国有控股银行成立公益金融部，以强化央行政策的维稳与结构平衡效应。

建议由工农中建交和邮储六大国有控股商业银行成立公益金融部，由央行定点投放资金，以央行优惠利率或仅加风险溢价的信贷为劳动密集型服务类中小微企业提供流动资金贷款，并向因复工延迟而生活困难的农民工等低收入群体提供3-6个月的低息或无息贷款，用于日常生活支出。央行和中投公司也可以购入优先股的方式救助有发前途和困难的系统重要性企业，并在企业摆脱困难后适时退出。

最后，疫情结束后，央行仍可实施适度的降准和降息政策，促进民间投资和经济活动水平的提升。

3、创设应变、托底、补短板的常效机制

中国经济转型仍是十四五期间的首要任务。其中最大的挑战是人力资源的结构失衡。农业和工业将释放大量简单技能的剩余劳动力，而战略新兴产业、消费服务业和部分社会基础设施仍是发展的短板，需要大量复杂技能的劳动力。因此，政府可创设国有的以人力资源开发和从事补短板公共事业的生产建设兵团，吸收剩余劳动力，并组织全社会资源进行人力资源开发，从事短板产业和事业的投资和生产。

当前，国有生产建设兵团的创设可重点聚焦在水利建设领域。河道疏通、水上运输与蓄水灌溉网络的规划与建设应作为紧迫工程提上议事日程。政府可以生产建设兵团招聘员工，进行技术培训后承建水利等各类社会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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