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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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沉静内敛不轻易表露情感的女儿,在梦中轻声呢喃着“妈妈”。

旁边监测她微弱心跳的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我几乎是瞬间地按下了床边的紧急呼叫按钮。

直到我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的肉里。

疼痛让我回到了现实。

我慌忙捡起掉在地板上的手机,手指颤抖着拨打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总是重复着冷漠的语音提示。

疲惫而焦急的身体,已经一整天没有进水,此刻的我感觉头晕目眩。

突然间,我眼前一黑。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一个声音,那就是“快救思琪”。

李浩啊李浩,难道她比你女儿的性命还重要吗?

“天哪这个男的对他老婆也太好了吧!”

“我什么时候能找到这样的男人再结婚。”

“听里面躺着的那个女人说他们俩还是青梅竹马的初恋呢”

周围医护人员八卦的声音将我吵醒。

刚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就出现了陈阳熟悉的身影。

他双膝跪在地上,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无力地勾起一侧唇角。

笑得极度牵强。

他三年前向我求婚的时候也没有跪过。

他说,男人这一辈子只跪天跪地跪父母。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背脊挺得笔直。

那时无知的我睁着清澈而愚蠢的双眼,眼里都是对他的爱意。

现在想想,原来只是我不值得他跪。

陈阳用力地拉扯面前站着的医生。

那是和他们两个人一起长大的发小。

也是他初恋的见证者。

当初他求婚前,孙浩就暗示过我。

陈阳不是一个适合结婚的人。

可惜三年前的我听不懂他的话外音。

现在一切已经晚了......

我知道陈阳的初恋身患重病。

也知道她抛弃了陈阳出国。

那时的陈阳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终日躺在出租屋里打游戏,喝酒,抽烟。

堕落的气息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年少的我曾以为我可以当他的救世主。

我不顾家里人的反对,靠近他。

他嘴上拒绝了我的喜欢。

却在下一秒狠狠撕扯开我的衬衫。

后来他不再封闭自己。

我成了他唯一的倾听者。

我以为他待我和别人不一样。

就这样,我抵着所有人的压力和不看好的目光。

我们结婚了。

发现他和初恋有联系的时候,我刚生下茜茜。

那天我父母赶来看我的路上。

出了车祸。

他和女儿成了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是我世间唯一的依靠。

所以我选择了流着眼泪原谅。

不为我自己。

为了女儿有个完整的家。

被我发现后,陈阳跪在地上狠狠地抽自己耳光。

说他对不起我,对不起孩子。

说他以后不会了,他一定全身心投入我们的小家。

只是因为最近公司出了问题,他压力有点大,才会犯下这种错误。

我听完只是无力地扯着嘴角。

伸出手摸了摸他下巴长出的胡茬。

护士说我生产时他一直在手术室外踱步。

我身体不好,难产。

他在外面不吃不喝等了一整天。

说这些时,护士小姑娘眼里流出的羡慕让我的心脏泛酸。

外人看起来那样完美的家庭,却早就从内里烂透了。

他公司生意出了问题,我知道。

为了给他凑流动资金,让他去贷款周转。

我把父母留给我的所有遗产都给了他。

我名下现在我们住的房子,也改成了他的名字。

他说这样他才能和银行贷款。

不写我的名字是怕到时候公司破产,追债的找到我和孩子。

“我已经把房子和公司都抵押了!贷款马上就下来,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英柔啊!”

陈阳的声音有些沙哑,身上的衬衫也皱皱巴巴。

他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了。

一直告诉我他在外地出差。

原来是他的初恋回来了。

孙浩似乎感应到了我的目光。

朝我的方向看来。

我们四目相对的下一秒,他拧起了眉头。

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陈阳。

开口漠然道:“我是医生,救人是我的职责,但我不认为这和你有关系,你有家室,应该明白和她保持距离。”

“你别忘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是怎么分开的。”

“你堕落的时候是谁在你身边。”

说完他转身进了手术室。

我强撑着从床上爬起。

茜茜还在手术,我不能倒。

“等等等等!女士您还在输液,您现在不能离开!”

我不顾护士的劝说拔下手背上的针头。

陈阳似是听到这边的吵闹声,终于回过头。

看到是我的一瞬间,他眼神闪躲了一下。

张了张口,终究是没说话。

他跪在地上,头无力地低下。

我自嘲地笑了笑。

目光落在他刚刚摔烂的手机上。

显然,我打来的电话让他愤怒到失去理智。

这个曾经对我温柔低声细语的男人,已经随着白月光的归来,不复存在。

我刚固执地拔下针头,给茜茜手术的医生就快步走到我面前。

“孩子的父亲在吗?”

“我们要下病危通知书了。”

“情况很不理想。”

我整个人如遭雷劈。

身形无法控制地晃了晃。

眼前瞬间被雾气填满。

一旁的护士好心地重复了一下医生的问题。

我嘴唇微张。

半晌,却只说出一句。

“她父亲已经死了。”

远处,几个年纪稍大一点的护士靠近嘀咕着。

“我明明记得一开始那孩子住院的时候是她爸抱来的,怎么就死了。”

“谁知道呢,这孩子病危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父亲,这女的也太过分了。”

“八成是离婚了想独占孩子的抚养权吧?”

连带着一旁病床上年纪大的阿姨们看着我的目光都带着一点恶意。

我用仅剩不多的力气从医护人员手里拿来病危通知书,签上我自己的名字。

父亲那栏我用斜线划掉了。

远处陈阳的手颤抖地伸进裤兜里,掏出了烟盒。

似乎是想起了这里不能抽烟。

懊恼地将烟盒捏到变形。

他扶着膝盖缓缓起身。

棱角分明的脸上乌青的黑眼圈给他增添了几分颓然。

恍惚间我好像回到了三年前。

他扶着墙壁朝我的方向走来。

“孩子的事你没资格瞒着我。”

说完他抬眼看着有些错愕的医生。

“我就是孩子的父亲,她现在怎么样了?”

“ 情况不太好,这是费用的清单,麻烦你缴费。”

医生扫了他一眼,不做停留,转身进去接着手术了。

一旁原本目光不善的大妈此时已经闭口不言。

只小声自言自语着:“原来是被劈腿了,怪可怜的。”

陈阳像没听见一样,手上的单据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塞进了我手里。

“我现在没钱了,你.......先借钱缴费吧。”

我带着血丝的双眼看向面前的男人。

“我可真是瞎了眼。”

“你为了那个女人,连自己女儿的生死都不顾。”

话音刚落,英柔的手术室灯灭了。

她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

整个人面色苍白到了极致。

透露出虚弱的娇柔感。

一副惹人可怜的表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刚手术完就让护士推她过来。

“林月,你别生气,阿阳就是太担心我了,毕竟我身体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们才是一家人,我从小就是孤儿,朋友也不多,阿阳也是看我可怜。”

“你别生他的气了......”

陈阳看见她的一瞬间就像换了个人。

眼里的心疼和爱护满得要溢出来。

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你怎么不快回病房,外面冷。”

我冷眼看着她身上厚厚的棉被。

低头扫了眼寒冬腊月里还穿着凉拖的自己。

因为着急孩子的病情,我顾不上这些。

曾经那个会因为我光脚在房子里乱跑,就生气地为我穿鞋的男人现在在我面前,在孩子的手术室面前,关心另一个女人。

气氛陷入了沉默里。

陈阳率先忍不住心疼,亲自推着她回了病房休养。

他们离开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茜茜终于暂时脱离了危险。

在重症监护室里,她还委屈地红着眼。

小嘴里喊着“爸爸”。

我强忍着酸涩的眼泪,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刚刚的冷汗擦完,现在有些凉意。

“爸爸去忙工作了,妈妈陪着你。”

茜茜一直很懂事。

我每次说完爸爸在忙,她就不闹了。

可这次她哭得却越来越厉害。

也许是因为伤口太疼了。

也许是真的太久没有看见爸爸了。

她哭的停不下来。

我怕她的动作影响到身上的针头和仪器。

急忙开口安抚。

“宝宝乖,妈妈现在就去给你找爸爸好不好,别哭,你好好睡一觉。”

“醒了就能看见爸爸了。”

小孩子哪里看的明白大人复杂的眼神。

她安心地睡着了。

嘴角挂着笑。

回想起陈阳冷漠的表情。

我实在不想再看他一眼。

原本打算等这次茜茜出院就离婚的。

可我最终还是站在了英柔的病房前。

如果我只是林月。

我的骄傲不会允许我再和陈阳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可我现在更是茜茜的妈妈。

病房的门打开,陈阳提着水壶准备去接水。

温柔的笑意在看见我的那一刻收起。

“你来干什么?”

“别影响她的心情。”

“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错,有什么咱俩单独说,你别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