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啊,你看这张照片,就是爸爸当年入学的情景。"我指着旧照册上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对儿子说。照片上,一群孩子们挤在校门口,个个青春洋溢,活力四射,就连我也很难认出谁是谁了。
"真羡慕你们那时候啊,都是无忧无虑的少年。"我的妻子在一旁感叹道。我转过头,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那熟悉的目光总能让我想起我们最初相遇的情景。
"是啊,那时候真是肆无忌惮,什么都不用操心。"我的眼神有些怀念,"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会更加珍惜那段美好的时光。"
"对了亲爱的,下周就是我们当年的同学聚会了。你说,我们还去参加吗?"妻子突然问我。
我愣了一下,心里开始有些犯嘀咕。作为一个每月只挣6000元的小职员,我真的很怀疑自己是否配得上与那些事业有成的同窗好友坐在一起。可是,我又实在太想看看那些老朋友的面孔了。
"怎么了亲爱的,你在犹豫什么?"妻子看出了我的迟疑。
"没什么,就是担心……担心自己现在的处境,会成为别人耻笑的对象。"我轻轻叹了口气,垂下了头。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手机突然亮了,是我最好的朋友小王打来的。
"喂,老王啊,什么事?"我接起电话,有气无力地问候着。
"你个笨蛋,居然还在犹豫是否参加同学聚会吗?就你那无忧无虑的性子,怎么会想这么多啊!"小王劈头就是一顿炮轰。
"可是……可是我现在一个月只挣6000元啊,万一被人耻笑怎么办?"我小心翼翼地说出了我的顾虑。
"切,有什么好怕的。"小王似乎很不以为然,"就算你现在确实没什么出息,至少我们以前也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啊。再说了,你我这样的穷光蛋,搞不好在那些阔佬面前反而更受欢迎呢!"
小王的话像一把火把,瞬间就点燃了我内心的那簇熊熊火焰。我们就这样一直聊到很晚,回忆着过去的种种趣事,直到我意识到时候不早,才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走到衣柜前,小心翼翼地从最里层翻出一件校服,虽然有些陈旧,但洗涤过后依然焕然一新。我紧紧地抱着它,好像这样就能感受到当年的自己正在我的怀抱里挣扎。就这样吧,就让我为了曾经的那个自己,勇敢地去面对一切吧。
周五的晚上,我终于鼓足勇气,踏进了这座陌生又熟悉的礼堂。就在门口,便看到了一大群人正热火朝天地交谈着。
"嗨,老王!真高兴见到你!"我看到小王正站在人群中间,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小王回过头来,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大步朝我走来。
"你这个家伙,还是老样子啊!"说着,他就给了我一个热情洋溢的大熊抱。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也穿过人群向我走来,正是我们的班主任老师。"小李啊,好久不见了!你可把我们都吓坏了,以为你不来呢!"
"老师好,我怎么会不来呢。"我赶紧回以礼节,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接下来,更多的老同学也纷纷围了过来,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场面顿时变得热闹非凡。我像个傻子般,东张西望,生怕错过了谁的身影。这一刻,我的内心就像是一团火,将我的全部理智都融化殆尽了。
等到大家都落座以后,班主任老师便走上讲台,开始了她的发言。她先是谈到了我们这些学生当年的种种糗事,引得全场不停地哄笑出声。
"好啦好啦,我们不要总是谈论那些往事了。"老师努力平复了现场的氛围,"今天我们能有这次聚会,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从前我们虽然也有过一些小争执,但总的来说,我们这个班级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
"没错没错,我们可是从小学就认识的好朋友了!"台下有人附和道。
"是啊,真希望我们能就这样,永远永远地在一起。"老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感伤,"可惜啊,现实生活总会让我们渐行渐远。不过,今天我们能团聚一堂,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就在这气氛正热烈的时候,班主任老师突然话锋一转:"那么,让我们现在来聊聊各位同学的近况吧。比如说,大家现在的收入水平如何呢?"
霎那间,会场里一片肃静,仿佛有一只大手猛地按下了暂停键。我的心也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狠狠地跳动了起来。
"怎么,大家都不愿意分享一下吗?"老师环视着台下,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还是说,有些人的收入水平实在太高,怕吓到我们这些穷光蛋呢?"
台下立刻传来一阵哄笑声,看来大家都已经放松了下来。
"哈哈,老师别这样说嘛。"坐在前排的一个同学开口了,他身着笔挺的西装,显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白领精英,"我这里就直说了吧,我现在是公司的主管,年薪80万。"
"80万?真了不起啊!"台下立刻爆发出一片赞叹声。
接着,更多的同学也陆续分享起了自己的收入情况。有的是创业成功的企业家,有的是声名赫赫的专业人士,每个人说出的数字都让我觉得头皮发麻。
我开始向身边的人垂涎再三,生怕他们发现了我拮据的处境。可是,无论我如何低头躲闪,那些惊人的数字还是如利剑般不断刺痛着我的耳膜。
"怎么样,轮到你了吧?"就在我痛苦万分的时候,班主任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她正看着我,脸上带着促狭的微笑。
我的心里顿时像是被浇上了一盆冷水,彻骨的寒意让我几乎要窒息了。我下意识地四下张望,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的回答。
"怎么,难道是太高了,不好意思说出来吗?"班主任故作好奇地追问道。台下再次传来一阵哄笑声。
话音一落,会场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低着头,双手不住地发抖,生怕抬起头来,会看到那些同学们耻笑的目光。
可是,我最可怕的噩梦还是应验了。过了好一会儿,台下突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嘲笑声。
"哈哈哈,你开什么玩笑啊?居然才6000元?"
"我家佣人都比你挣得多好吗?"
"看来我们班上还是有这种穷光蛋啊!"
尖酸刻薄的话语如暴雨般向我袭来,我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快要被这些嘲弄击垮了。就在这个绝望的时刻,班主任老师终于开口制止了同学们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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