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建国,今年65岁,是一家中型公司的老板。我和妻子有一个独生子,叫刘铁柱。我们一家人的关系一直很好,直到铁柱结婚后,情况开始发生变化。
我住在江城的一处高尚住宅区,这里环境优美,生活设施齐全。我们一家人住在一栋三层小别墅里,铁柱和他太太小李住在二楼,我和老伴住在三楼。这个别墅是我们的家庭资产,也是我多年打拼的心血所在。
我的性格比较内向孤僻,不太爱社交。可能是因为年轻时的一些经历,我对人往往怀有戒心。我的妻子秀珍比我小几岁,是一个相当体贴入微的好妻子。她总是在我闷闷不乐的时候开解我,给我鼓励。
我儿子铁柱个头高大,为人老实,工作也很努力。他的妻子小李是一个相当活泼开朗的女孩,人缘很好。他们结婚后不久,小李就怀孕了,我们都很高兴,期待孩子的到来。
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小李的阵痛来得很突然。我们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她很快就生下了一个5斤多的男婴。看到那小小的生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内心充满了喜悦。可是很快,一种说不出的矛盾情绪开始在我心中滋生。
"太好了,终于看到我的孙子了!"秀珍激动地说,她的眼里满是泪水。
"嗯,是个健康的男孩。"我点点头,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您怎么了?您不高兴吗?"小李看出了我的异样,关切地问。
我的确没有太大的高兴情绪。看着那小小的婴儿,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很多年前的一幕:我年轻力壮的父亲因为一场车祸去世,而我却冷冷地站在一旁,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我开始担心,我是否也会对我的这个孙子如此冷漠无情。
我站在产房外的走廊上,双手插在裤兜里,神情有些呆滞。秀珍在一旁拉着我的胳膊,试图让我走进去看看孙子。可是我就是没有迈开脚步的欲望,仿佛我的双脚生了根,牢牢钉在原地。
从医院回到家里后,我对于照顾孙子的事情竟然无动于衷。每次看到小李抱着孩子,我都会下意识地回避。有一次,小李把孩子塞到我怀里,那一刻我浑身僵硬,浑身不自在。
"爸,您抱抱孙子吧,他很乖的。"小李笑着说。
我下意识地把孩子推开:"不,不用了,我,我还有事情要做。"
"您最近是不是有心事?要不要和我们谈谈?"小李看出了我的异样,关切地问。
"没什么,我很好。"我干巴巴地回答,转身就走。
那是在我20多岁的时候,我的父亲在一场车祸中不幸去世。当时我刚读完大学,正处于人生的迷茫期。在父亲的遗体前,我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我的心如同被冰雪覆盖了一般,失去了所有的温暖和感情。从那以后,我开始变得越来越内向孤僻,对亲人也开始渐行渐远。
小李见我脸色阴沉,连忙把孩子抱了回去。我转身离开了客厅,独自一个人走进了书房。我在书架前站了许久,视线渐渐变得空洞和呆滞。我的手不自觉地抚摸着一本老旧的相册,那是记录了我父亲生前的一些照片。我的手在微微颤抖,眼眶也开始湿润。
我对孙子的冷淡态度,很快就引起了儿子和儿媳的不满。有一次,小李抱着孩子来找我,想让我多照顾一下孙子。可是我却对她们爱理不理,这让她们很是伤心和生气。
"爸,您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对小雨这么冷淡呢?"小李抱着孩子,委屈地问我。
"没什么,我就是没有那个心情罢了。"我头也不抬地说。
"可是小雨是您的亲孙子啊!您就这样对他,小雨以后会伤心的。"
"我说了没什么,你们就别操这份闲心了。"我有些恼火地打断了她。
看着小李委屈的样子,我的内心是有一丝愧疚和自责的。可是更多的,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叛逆和偏执,我觉得自己就是这样子,谁也改变不了我。
小李见劝说无效,只好抱着孩子绷着一张小脸走了。就在她要出门的时候,我突然抬头看了她们一眼,眼神有些犀利和警惕,就仿佛一只受惊的狼。
我继续坚持自己的立场,对于照顾孙子的事情我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儿子和儿媳对我的这种态度自然是非常不理解和失望的。
有一次,铁柱找到我,想要好好谈谈这件事。
"爸,您对小雨的态度是怎么回事?您不喜欢他吗?"铁柱一脸严肃地问我。
"我没有不喜欢他,只是没有那个心情罢了。"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可是他是您的亲孙子啊!作为长辈,您怎么可以这么冷淡呢?您到底是怎么了?"
铁柱的质问确实让我陷入了一些沉思。我是真的没有对小雨产生丝毫亲情吗?其实并不是,每当看到那孩子天真可爱的模样,我的内心还是会泛起一阵阵暖流的。只是那暖流转瞬即逝,很快就被更沉重的东西压了下去。
"我有我自己的理由,你们是不会懂的。"我斩钉截铁地说,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倔强。
铁柱被我这番话噎得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愤愤地离开了。我看着他气冲冲的背影,心中却没有多少内疚,反而有一种轻松感,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我独自一个人走进了书房,看着父亲生前的照片,眼神变得有些呆滞。我颤抖着手,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个旧信封,是记录了父亲离世经过的一些资料。我攥着那个信封,喃喃自语:"我不想让历史重演,我怎么可能对小雨好呢?"
"刘叔叔,您最近这种态度,我实在是太失望了!"小李抱怨道,"小雨可是您的亲孙子啊,您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我做人向来就是这个性子,你们也知道的。"我面无表情地说。
"可是您以前对铁柱不也是这样吗?后来不还是慢慢走进了他的生活,对他很好吗?为什么对小雨就是这种态度呢?"小李急得都快哭了。
"那是不一样的!你们永远也不会理解的!"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把小李吓了一跳。
看着小李被我吓到的样子,我的内心却没有多少歉意。我知道我这种态度是错误的,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好像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主导着我的行为一般。
小李抱着孩子,眼睛里满是泪水,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我别过头去,眼神有些阴郁,嘴角微微。很快,小李便哭着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就在我和儿子儿媳的矛盾越来越大的时候,一场意外发生了。有一天,我在公司遭遇了一起严重的车祸,被紧急送往了医院抢救。
"爸!您怎么样了?您没事吧?"铁柱冲进了医院病房,着急地问我。
"我还好,就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我虚弱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您要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铁柱的语气里满是关切。
可是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冰冷和戒备。
我原以为这场意外会让我和儿子儿媳重新走近,但是没想到我内心的戒备和防御却在与日俱增。看着儿子一脸关切的样子,我的内心竟然没有多少感动,反而觉得他是在可怜和敷衍我。
是的,我承认我的这种想法是病态的,是对儿子和儿媳的伤害。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的内心一直被过去的阴霾所笼罩,我害怕去相信和接纳他人的关爱。
铁柱见我的冷淡态度,脸色有些难看。他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在旁边陪着我。我侧过头去,盯着病房的窗外,眼神有些呆滞和游离。
在医院的这几天里,儿子和儿媳倒是照顾有加。可是我却没有感受到他们的诚意,反而对他们越来越反感。有一天,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将我所有的遗产都给我的外甥小明。
"爸,我和小李这几天一直在医院陪您,您看出来了吗?"铁柱试探着问我。
"看出来了。"我面无表情地说。
"那您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出来吧。"
"我已经决定了,把我所有的遗产都给你表弟小明。"我直截了当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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