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是妈妈用来捆绑爸爸的工具。
我妈很讨厌我,她说我是扫把星,赶走了爸爸,弄伤了弟弟,克死了姥爷。
十五岁时,我考了全省第一。
我乞求着妈妈可不可以奖励我一个拥抱。
她冷讽:“该死的人到现在还没死。”
十六岁生日那天,我死了。
她哭得泣不成声。
梦里,我笑着对她说:“开心吗?我亲爱的妈妈。”
1
我是一名穿越者。
这副身体的名字叫叶娴。
我穿过来的时候她八岁,不合时宜地穿着幼稚园的园服。
攻略任务是在十六岁前让妈妈主动拥抱一次我,否则我就会死。
我本以为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简单了。
后来却发现这个任务比登天还难。
2
我的名字本来应该是叶嫌,嫌弃的嫌。
我是孟盏精心设计与叶城一夜情的产物。
孟盏在出产房的第一件事就是急急忙忙地抱起我,殷切的递给叶城看。
叶城扫了我一眼,不耐地冷言,“孩子都让你生了,我能走了吧。”
说完,就搂着门口久等的初恋,一去不返。
孟盏跌坐在床上,黑漆漆的眼睛定定盯着我,嘴里喃喃:“要你有什么用,连自己的爸都留不住。”
后来,她不愿意给我喂奶。
保姆看着哇哇大哭的我,面露心疼,去劝妈妈。
“奶粉又吃不死她。”
孟盏坐在床上,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淡淡说。
3
我的房间被她安排到了离她最远的那一间。
她说听到我哭会烦。
孟盏是一名很厉害的钢琴家,难过时总爱弹钢琴。
夏天的时候保姆阿姨把窗户打开通风。
我就咿咿呀呀的跟着远处模模糊糊的琴音哼哼唧唧。
阿姨欣喜的把我抱到孟盏面前,笑着说孩子亲近娘。
“烦死了。”
她一把推开阿姨,用力甩上了房门,落锁的声音清晰突兀。
4
有一天,姥爷打来电话,催促着给我起个名字。
她认真想了好久,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客厅里那副笑得僵硬的结婚照。
偌大的电视机上大声播放着影帝叶城的最新恋情。
“叶嫌吧。”
她淡淡讲。
姥爷骂骂咧咧地说这是个什么名字。
她就不耐地摆摆手:“那就叶娴。”
就这样,我终于有了名字。
5
从我来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妈妈很讨厌我。
她说我长得像爸爸。
喝醉酒时会摸着我的脸,嘶声力竭地哭吼我为什么不愿意试着爱一下她。
清醒之后就冷冷地让我乖乖呆在房间里,不要让她看见我。
孟盏一直都很忙,忙到有时候一年都不回家。
七岁那年我就应该上小学了。
可是,孟盏忘记了,错过了入学的时间。
八岁的我依旧穿着幼稚园的园服,格格不入地站在里面,又一次学着一模一样的汉字。
孟盏把我直接安排在了二年级。
家里一直陪伴我的阿姨说,乖孩子就讨人喜欢。
于是我就拼命学习,为了跟上进度,每天拿回一年级的课本咿咿呀呀地读着声母韵母。
老师的小红花满满贴了本子的每一页,大大小小的奖状我吵着闹着让阿姨贴在一进门最显眼的地方。
老师夸我,邻居叔叔夸我,姥爷也时不时打电话夸我。
阿姨的年纪像奶奶,她总是笑着亲我的脸颊,夸我争气、人见人爱。
可是我每次问她为什么妈妈不回来看看我时,她总是紧紧闭上嘴巴不说话。
6
我给妈妈打电话,电话里总是“嘟嘟嘟”的忙音。
我就求着阿姨去打。
电话一接通,我紧张的手心发汗,着急的拿手比划让阿姨向妈妈夸我学习好。
“你打电话就因为这个?”
免提里,温婉却泛着冷意的声音传来。
我不知所措的呆站在原地,大大的眼睛失落看向慌忙挂断电话的阿姨。
阿姨骗人。
学习好的孩子妈妈依旧不会喜欢。
但很快,我就从手机上推送的著名演奏家的视频上发现妈妈喜欢什么。
妈妈除了很喜欢爸爸之外,还特别喜欢钢琴。
我偷偷让阿姨请了老师,日复一日的练习着钢琴。
阿姨心疼的看着我蜕皮的手指头,不让我练钢琴。
我就执拗地和她吵架。
我想要给妈妈一个惊喜,让她回来看看我。
7
五年级的时候,我拿了小学生全国奥赛的第一名。
赵老师开心的摸着我的头,笑着说这一次一定要在家长会上夸夸我。
我偷听到她给妈妈打电话。
然后神色开心地挂断。
妈妈会来。
我心跳得快,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哼着她常谈的那首曲,那天晚上熬夜把钢琴弹了一遍又一遍。
家长会那天,我早早的站在校门前等,从人潮汹涌等到没有一个人再来。
妈妈从来没有来过我的学校,我害怕她找不到,就干脆借到保安叔叔的电话。
“您好。”
对面冷淡的声音传来。
我结巴道:“妈、妈妈,你到了没?”
听筒对面安静了好长时间,我屏住呼吸,握着手机的手出了汗。
半晌。
“保姆还没过去吗?”
我听到她语气里被打扰的不悦。
我僵在原地,连电话什么时候挂了都不知道。
课本里说母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轻松得到的爱。
老师这么说,同学这么说,阿姨这么说,路上的陌生人也会这样说。
可是,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
8
“乖孙儿,去开个门。”
阿姨从厨房里探出头叫我。
我应了一声,眼睛不舍的看了一眼妈妈接受采访的电视屏。
门一开,我愣住,
随即眼睛发亮,兴奋的大喊,
“妈妈!”
“你回来啦!”
孟盏僵了一下,眼神不自在飘忽了一瞬。
“我这段时间休息。”
下一秒,就从身后拉出一个怯怯的小男生。
“以后他就是你弟弟。”
我茫然的看了眼那个男生,看着他们紧紧拉着的手,不明白妈妈的意思。
他和我同岁,妈妈给他起名叫叶珍,是她从福利院领养的孩子。
是因为爸爸在电视上做公益活动,在节目里格外的喜欢这个男生。
妈妈回来了,可是我好像更加难过了。
她手把手的教着叶珍弹琴,给他买最好的衣服和乐器,打雷的时候寸步不离地陪着他,每天晚上给他讲故事。
就像故事书里温柔的妈妈一样。
“妈妈,我也想要你给我讲故事。”
黑暗里,我看着她轻手轻脚的闭住叶珍的房门,我祈求着说。
“已经很晚了,明天让保姆阿姨给你讲吧。”
她揉揉太阳穴,疲惫地说完,然后往房间走去。
“那我学会了钢琴,我弹给你听好不好?”
我快步追上她,小心翼翼地问。
她皱眉,瞟了眼我的手指:“你手指太短,弹不了。”
然后房门被闭住,落锁的声音响起。
楼道里重回黑暗。
我学会了弹琴,妈妈还是不喜欢我。
9
小升初时,班里的同学迎来了第一个十二岁生日,我也是。
一个同学的妈妈大张旗鼓的请了全班吃蛋糕。
虽然蛋糕不是昂贵的动物奶油做的蛋糕,味道也差得很远。
但是我依旧羡慕得要死。
我从小到大没有过过生日,因为我的生日和爸爸抛弃妈妈是同一天。
妈妈很讨厌想起我的生日。
阿姨请了病假,妈妈带着叶珍去了音乐演奏会。
十二点的时候,我盯着推送的消息,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黑漆漆的房间。
【天才钢琴家孟盏和初露锋芒的儿子】
【龙生龙,凤生凤。】
【哇塞,请上天赐我一个这样又温柔又漂亮又牛叉的妈妈吧!】
【拜托,他们二手联弹的时候真的超酷的好吧!!】
我抹掉了眼角的泪,沉默地钻进冷冰冰的被子里。
把手机死死地压在了枕头底下。
10
第三天的时候,妈妈和叶珍回来了。
玄关处,她笑着给叶珍脱掉外套,如视珍宝般地吻了一下他的侧脸,夸奖他做得棒。
看到呆站的我时她不悦地皱眉。
“学习下降那么多还在这里玩!”
“上次老师叫我开家长会我记得好像就是你学习下降的事情吧。”
我委屈得稀里哗啦地掉眼泪。
她不耐地挥手:“你爸之前在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会用眼泪。”
阿姨看不下去,弱弱地反驳:“孩子前天过生日,上次家长会是考了奥赛第一……”
孟盏顿住,停下来看了我一眼。
叶珍突然拉拉她的衣角:“妈妈,说好要教我那个新的音调的。”
下一秒,两个人消失在转角处。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有时候亲情并不是要靠血缘来维系的。
有的人没有那份血缘关系也依旧可以轻轻松松的得到母爱。
有的人即便是有,费尽心思也得不到。
11
我开始讨好叶珍,因为这个家里,妈妈最听他的话。
如果他夸夸我,说不定妈妈就可以看看我。
我给叶珍买好多好吃的零食,给他讲功课,他不会的琴音我教他弹。
他神色古怪的问我:“你弹琴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告诉妈妈?”
我缓缓摇摇头:“妈妈不喜欢我弹。”
他安静的看了我好久。
有一天,他在妈妈回来的时候砸碎了花瓶。
“不就是我弹琴弹的比你好吗?!你为什么要推我!!”
他冲我大吼。
我眼前一片黑,下意识就看向不远处冷冷睨着我的孟盏。
我慌张地摆手:“不是我……不是……妈妈你可以看监控……”
叶珍捂住划破口流血的手大哭着闯进了妈妈的怀抱,妈妈紧紧地回抱住他。
她急匆匆的打120,搂着叶珍往外走,走到一半脚步停住,回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才多大点儿,就嫉妒心这么强。真是扫把星,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我呆呆地看着我流血的腿,看着阿姨手忙脚乱地给我包扎伤口。
十三岁,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事实和真相在偏爱面前是最无力的。
12
叶珍更新了朋友圈,妈妈带他去了游乐场,去吃了冰淇淋。
妈妈每天心疼地给他换药,让他搬到了她房间的隔壁。
我从二楼搬到了三楼,一个离她更远的地方。
可是明明我的伤更严重。
叶珍和我上同一所学校,他很会拉拢人心,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旁人的喜欢。
他知道妈妈的偏爱,在学校里肆无忌惮地散布我在家里嫉妒他欺负他的谣言。
同学指责我“端着小姐架子”“花瓶”“瞧不起普通人”
到后来干脆演变成了手脚上的霸凌。
我会被他们以玩笑之名掐一把推一下,以玩耍的名义被造谣被诬陷。
初中生也很聪明,他们懂得不能在我身上留下痕迹,他们害怕我会用“小姐架子”对付他们。
我委屈地告诉妈妈。
“行了,”
“一个两个是他们的问题,三个四个就是你的问题了。”
“再说了,”
“你撒这些谎没有意义,我都问过叶珍了。”
“真不知道一天天的给你读最好的学校,给你最好的资源,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她难得不再平静,朝我大吼。
我钝钝地看她,像死去的尸体一样僵在那里,浑身冷冰冰的。
一个星期之后,我出了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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