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法军集结重兵围攻普埃布拉。

1862年,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以墨西哥共和国政府拖欠债务为由,派遣侵略军跨洋远征,兵锋直指墨西哥城,而扼守在法军必经之路上的普埃布拉城,也因此成为双方争夺的焦点。1862年5月5日,兵力装备均不及对手的墨西哥军民,在萨拉戈萨将军的指挥下重创法国远征军,并迫使其退守海岸线。这场战斗的胜利打破了法军自滑铁卢以来近50年无败绩的神话,而这一天也从此成为墨西哥的国家法定节日——5月5日节。以普埃布拉保卫战为代表的墨法战争,不仅挫败了拿破仑三世建立南美殖民帝国的计划,同时更牵制了法国大量兵力,使其始终无法北上援助内战中的美国南方叛乱联盟,美国人对此至今满怀感恩之情。

殖民远征气焰狂

19世纪五六十年代,拿破仑三世治下的法兰西第二帝国完成了延宕已久的工业革命,正处在对外扩张的历史新阶段。为了给本国大资产阶级夺取海外市场与原料产地,同时也为了实现其“重振威势,称雄欧洲,争霸世界”的帝国野心,拿破仑三世依仗急剧膨胀的综合国力四面出击:克里米亚半岛力挫沙俄,取得欧陆霸权;武装干涉意大利统一,瓜分他国领土;伙同英国对华发动第二次鸦片战争,火烧圆明园;入侵印度支那,吞并控制越南、柬埔寨;进军北非,征服阿尔及利亚……一时间,法兰西的三色军旗在各大洲上空飘扬。自滑铁卢之后,偃旗息鼓许久的“高卢雄鸡”仿佛又找回了当年“一唱天下白”的良好感觉。但拿破仑三世的冒险脚步并未就此停歇,他的眼睛早已盯上了大西洋彼岸那片丰饶而广袤的土地——美洲。拿破仑三世对前者可谓垂涎已久,1837年他被流放于此时,就对这片广阔富庶的土地想入非非。登上法兰西皇帝宝座后,他更是醉心于恢复波拿巴家族的昔日荣光,力图打造一个囊括美洲在内的庞大殖民帝国。从1858年起,他开始考虑远征墨西哥。3年后,这个机会终于到来。

1860年,以华雷斯为首的墨西哥资产阶级自由派推翻封建王朝,建立了共和国。但是由于连年战争,墨西哥经济遭受很大损失,欠下巨额外债。为改善财政状况,共和国政府宣布暂缓两年偿还债务。蓄意干涉美洲事务的几个欧洲老牌殖民帝国——英国、法国、西班牙趁机大动干戈,三国签署了联合远征墨西哥的《伦敦协定》,准备凭借武力向年轻的共和国政府逼债。但很显然,“讨债”不过是列强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其背后隐藏的深层意图却是趁美国爆发南北战争,无力他顾之际,通过霸占墨西哥,在南方构筑一道遏制美国崛起、打压“门罗主义”、维护自身殖民权益的防火墙。因此,尽管华雷斯政府很快宣布废除暂缓还债的法令,欧洲列强还是不顾一切地实施了侵略计划。西班牙军队首先在坎佩切湾沿岸的韦拉克鲁斯港登陆,随后英、法军队也相继入侵,并向华雷斯政府发出最后通牒。墨方为免遭战祸,忍辱接受了三国提出的苛刻经济条件。英国和西班牙对谈判结果表示满意,他们认为既然自己的要求已得到满足,战争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更何况三国协定仅限于示威逼债,并未涉及领土要求,然而法国人却不这么想。

英国和西班牙看出拿破仑三世的意图是征服这个国度,于是提前撤军,留下法国人自行其是。1962年4月下旬,法军以躲避沿海区的瘟疫为由移师内陆,进而借口当地人有敌对情绪,向西朝着300公里外的墨西哥城攻击前进。法军认为,一旦首都陷落,墨西哥人就会像欧洲国家那样屈膝投降。经过一连串短促战斗,法军粉碎了墨军抵抗,迅速控制了韦拉克鲁斯以西各道山口,并攻下奥里萨巴(Orizaba),兵锋直指墨西哥中部重镇普埃布拉(Puebla)。只要再拿下此地,通往墨西哥城的门户就将洞开。连战皆捷的法方指挥官洛伦茨将军(General Lorencz)认为自己已胜券在握,在给法国国防部长的报告中,洛伦茨干脆使用了那个时代最流行的充满“帝国味”的经典句式:“我们各方面都占优势”“从现在起,我率领着6000人马已经成了墨西哥的主人”。虽寥寥数语,一副趾高气扬、骄兵悍将之相却跃然纸上。的确,自滑铁卢之后,法国军队已近50年未遇大的败绩。特别是入侵墨西哥前的10年间,法国接连打败俄、奥等欧洲强敌,并在亚非大陆上蹂躏了无数弱小国家和民族,攫取到远远超过拿破仑时代的海外权益与殖民领土,法兰西第二帝国正如日中天,故其如此骄横霸气不足为怪。

军力对比细端详

需要说明的是,当时法军因染疾导致大量非战斗减员,登陆的7000人中只有约6000人可以出征,此外还有人数不详的墨西哥仆从军(即该国保守派叛军)配合其行动。但即便是这看起来并不雄厚的兵力,却依然令洛伦茨不可一世,竟宣称只要有1万人他就能征服整个墨西哥。

洛伦茨的自负绝非凭空而来。单从兵力来看,似乎远离本土的法军优势并不明显。但实际上,这支旅级规模的远征军可谓“精锐云集”,包括:来自法国本土的2个猎兵营,是当时一流的山地部队,其中的“万森”猎兵营系一支由身经百战的退伍老兵组成的志愿部队,战斗力不俗;原驻北非的第2“祖阿夫”步兵团,隶属法国外籍军团,向以训练严格与斗志顽强闻名于世,被公认为19世纪最杰出的轻步兵部队,其富有穆斯林特色的华丽服饰一度成为当时外军群起效仿的对象;来自殖民地的2个海军陆战队营同样堪称劲旅。在法军序列中,陆战队拥有崇高地位,被看作是法兰西民族勇气与纪律的象征,正是他们在1815年反法联军攻入巴黎时进行了最后的抵抗。

而且,当时的法国陆军还是欧洲装备最好、组织最完善的军队之一,许多军官经过实战锤炼,士兵训练有素,后勤系统也相对完备高效。根据战场经验和本国的军事技术水平,法军将强大的步兵集团置于陆上武装力量的核心地位,为其步兵全部配备了法制米涅步枪(Minie Rifle)。这种新式线膛步枪具有装填简单、命中率高等特点,特别是它能将次口径的长形子弹最远发射至1000码(约合914米)开外,而这个射程已与部分轻型野战炮不相上下。该型步枪于1849年列装部队,使法军在单兵武器方面一度拥有了傲视群雄的巨大技战术优势。尽管之前普鲁士已秘密研发出更先进的德雷赛后膛击针枪,但那时候,后膛枪尚被各国军界看作异数而加以排斥,且其战术也不成熟,故此米涅步枪依然称得上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单兵火器之一。

面对强敌,负责东线防御的墨方指挥官萨拉戈萨将军(General Zaragoza)决心誓死保卫祖国,这位战火中成长起来的年轻将领坚信抗击法国侵略的正义战争必胜。他在一份官方通报中慷慨陈词,“我对胜利确信无疑,篡夺法国王位的人很快就会知道征服时代已经过去。”由于法军来势汹汹,萨拉戈萨将军率部节节抵抗,最后退至普埃布拉城。

与服色齐整、装备精良的法军相比,兵力约4000人的墨西哥守军就好像一群叫花子,其兵员构成完全是大杂烩,既有正规军,也有非正规部队和志愿兵。在萨拉戈萨手下的步兵中,居然还有一部分只装备着砍刀的印第安土著,而正规军的武器也好不到哪去,基本上都是老式前装滑膛枪炮,无论数量、质量上均远不及对手。不过,墨军官兵多系经历过“改革战争”(注:1857至1860年的墨西哥内战)洗礼的骁勇老兵,战斗作风顽强,且他们人人深知身后就是首都,自己无路可退唯有死战。

尽管实力悬殊,但墨方却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普埃布拉城位于海拔2000多米的山谷中,四周地势起伏不平,而法军来袭的城东区域不仅地形狭窄逼仄,且被山谷与河流分割的支离破碎,很不利于大部队的展开。每年5月到9月是墨西哥的雨季,而普埃布拉最近几周来,每到下午就会出现雷电交加的暴风雨天气,届时地面会变得异常泥泞难行。普埃布拉在内战时期曾发生过激烈的攻防战,因此城市外围构筑有当时遗留下的城墙、要塞等防御工事。经过慎重考虑,萨拉戈萨决定采取外线迎敌的战术,即依托城外预设阵地,展开机动防御而非困守孤城。普埃布拉城北,是分别位于两座高地顶部的洛雷托和瓜德罗普要塞。两座要塞居高临下,相邻并峙,其间有堑壕相通,并各自有道路通往山下的普埃布拉城。这两处高地虽然坡度平缓,但地表植被稀疏,基本上都是荒芜的农田。换言之,守军可以凭借坚固工事,利用开阔的视界充分发扬火力,而进攻一方则被迫穿越没有任何掩蔽的光秃山脊,冒着对方的炮火向顶峰冲击。在对敌情做出一番分析判断后,萨拉戈萨遂以瓜德罗普要塞为核心阵地,将部队部署在了两座要塞以东,同时面向北方,这样他就可以根据战局变化,对这两个方向随时进行战场机动。一切准备停当后,他派遣散兵前出警戒,并抽调斥候侦察敌军动态。

洛伦茨军中的墨西哥败类,内战期间曾在普埃布拉打过仗,他建议法国人从东面发起攻击,因为那里更靠近法军营地,而且可以尽量避开墨军的坚固设防地域,直插普埃布拉城。但心骄气傲的洛伦茨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意见,在他看来,以往几次战斗早已表明墨西哥人不堪一击,就凭自己麾下的无敌雄师,又岂能消极避战,绕城而进?真那样的话,也太有损帝国军队的形象了。而且他得到情报说当地人对法军抱有好感,只要他大兵一到,当地人就会自发组织起来把墨西哥军队赶跑。但事实很快会证明,这是个巨大的错误。

激战普城弱克强

5月5日早上,法军集结完毕。在与一小队墨西哥骑兵短暂交火并完成了战术侦察后,法军分作3路纵队准备行动——第2“祖阿夫”步兵团(下辖2个营)作为第1纵队主攻瓜德罗普要塞,并有3个炮兵连为其提供火力支援;第2队位于右翼,只有1个水兵营,任务是确保主攻部队的侧翼安全;第3队则由海军陆战队第3燧发枪团的1个营组成,负责从左翼配合第1队进攻瓜德罗普要塞。包括“万森”猎兵在内的其余5个营(占法军总兵力6成左右)作为预备队,另有一支单独的非洲猎兵中队被用来专门对付墨西哥骑兵,同时各纵队还配属有少量工兵。很显然,在进攻部队的兵力/火力配置上,洛伦茨并没有把眼前这场战斗太当回事。或许在他看来,杀鸡焉用牛刀,只消出动三四成兵力,再配以强大炮火支援,一次冲锋就足以把墨西哥人赶跑。

上午11时,法军开始炮火准备。法国炮兵从2500码(约合2300米)的距离上轰击瓜德罗普要塞,突如其来的猛烈炮火给墨军造成了一些伤亡,并损毁了部分工事。随后,洛伦茨将炮兵又靠前配置了一百码(约合90米)左右,重新开始炮击。由于守军已有所防备,尽管战火映红了整个瓜德罗普山丘,但这轮狂轰滥炸的效果却大不如前。大约一个半小时炮轰过后,法军炮兵弹药消耗过半,洛伦茨认为火候已到,遂下令步兵向墨军主阵地发起攻击。起初,法国人以为不会遭遇什么像样的抵抗,但令他们大吃一惊的是,墨西哥军队并没有怯战逃跑,而是进行了英勇的战斗。法军遭到来自两座要塞的大炮与无数步枪火力的夹击,一下子被打懵了。看到敌人的主攻方向果然是瓜德罗普要塞,趁着法军仍在行进途中,萨拉戈萨将军果断命令部署在要塞前沿散兵线上的2个旅(注:按当时墨军编制,1个旅不过千人左右,实际等同于法军的团级单位)和部分骑兵撤回,用于保卫两座要塞间的狭长地带。萨拉戈萨及时收缩战线,一方面使己方得以集中有限兵力做重点防御,同时也是防备从阵地中段遭敌分割包围、各个击破的高明之举。

由于进攻兵力不足加之猝不及防,法军的首轮冲锋很快被打退。面对溃退下来的败兵,洛伦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恼羞成怒之余,他也不得不慎重对待这场战斗了。于是,发起第二轮攻击后,法军投入了部分预备队,以双倍的力量不仅针对要塞,而且还分兵朝普埃布拉城方向进攻。尽管后面的行动只是牵制性的佯动,却引发了一场空前激烈、血腥的白刃格斗——墨军精锐的“萨帕多里斯”步兵营,同法军的“文森尼”猎兵等部队展开殊死搏杀,“祖阿夫”兵在增援部队的配合下对瓜德罗普要塞发起了决死攻击,一名士兵爬上城头并将一面法国三色旗插到上面,但他旋即中弹身亡,旗帜也被墨西哥人扯碎扔下。法军第二次进攻又被击退。

下午3点钟,战场开始下雨,要塞前方的地面变得十分光滑、泥泞。等到第三次攻击发起时,法军炮兵弹药告馨,步兵等于是在无掩护的情况下趟着泥水跌撞前进。厮杀竟日,攻守双方都已精疲力竭,防卫瓜德罗普要塞的墨军“莫雷利亚”营临近崩溃并开始退却,幸亏他们的指挥官阿里亚塔将军及时重整队伍,才稳定住军心。当该营回到阵地时,那里只剩下一些老兵还在抵抗,距离失守仅一步之遥。就这样,法军连续攻击了三次,每一回几乎要都取胜了,却又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而法军预备队以“添油”的方式逐次、缓慢投入战斗,尽管总兵力占优,却始终没能转化为局部正面的压倒性攻势,直到最后再无预备队可用。

打退法军最后一次进攻后,萨拉戈萨见战局对己方有利,当即命令位于右翼的迪亚斯骑兵队,向法军实施反击。伴随着迪亚斯所部攻击得手,左翼的墨军骑兵开始行动,法国人战线动摇,兵败如山倒。这时,潜伏在两座要塞中间阵地的墨西哥步兵也瞄准敌人的右翼,绕出防线扑向撤退中的法军。幸亏法国猎兵训练有素,他们结阵阻击一路追杀而来的墨西哥骑兵,总算掩护着己方大队人马撤出了战场。战斗于当日下午4:30左右结束,法军在夜幕的掩护下远遁。败退的法军扎住阵脚后,本打算等待墨西哥仆从军向他们靠拢以利再战,但萨拉戈萨将军早已部署兵力阻击了这支援军,而且萨拉戈萨也不打算在开阔地与法国人交手,因为在那里他将丧失自己的防御优势。面对低迷的士气和恶劣的天气,沮丧的洛伦茨只得率军撤回奥里萨巴。此役法军伤亡近千,另有多人被俘,而墨军仅伤亡200多人。

一役成名铸辉煌

普埃布拉保卫战一场是令人震惊的胜利,因为一个素来被认为弱小落后的民族,竟然击败了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之一。3周后,法军战败的消息从墨西哥城传到美国旧金山,当地一份西班牙语报纸骄傲地向加利福尼亚的墨西哥侨民宣告了这个消息——法国人撤退了!墨西哥万岁!独立万岁!英勇的墨西哥将士万岁!

法国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拿破仑三世深感荣誉受辱(后来普法战争的缘起也是因为这位皇帝觉得自己“被侮辱”),第二年即1863年,法国人就重新杀回了普埃布拉。这一次他们带来了5倍于上次的庞大兵力,重新围困了普埃布拉城。墨军1.4万人顽强抗击3万法军达两个月之久,直至弹尽粮绝才弃守撤离。之后,虽然法军攻占了墨西哥城并扶植了傀儡——哈布斯堡家族的马克西米连大公登基做了所谓的“墨西哥皇帝”,但华雷斯领导的共和国政府依然转战各地,坚持抗法斗争。虽几易陪都,其领导层也从未离开过墨西哥本土。

拿破仑三世原本打算在美洲重建殖民统治,进而以墨西哥为基地北上支援美国南方分裂联盟,却由于大量兵力为墨西哥军民所牵制,全盘计划被打乱。据后来披露的资料显示,当时拿破仑三世已暗中与南方分裂联盟达成一致,一旦事成,自梅森-迪克森线(注:Mason-Dixon line,南北战争前美国的南北区域分界线)向南,直至危地马拉边界的美洲地区,都将保留奴隶制和寡头政府。换言之,墨西哥军民的抗法斗争不仅是在保家卫国,更是直接捍卫了包括美国在内的整个美洲大陆的独立与自由。

在长达6年的墨法战争中,墨西哥军民胜负参半,但总的形势越来越有利于墨方,而法国人则颓势日现,加之对渐趋紧张的欧洲局势(注:特别是普鲁士的崛起)感到担忧,法国决定从墨西哥撤离,放弃对傀儡皇帝马克西米连的支持。最终,墨西哥人把马克西米连逼得走投无路,并最终在克雷塔罗将他及其所属部队全部俘虏。1867年,这个倒霉的皇帝被共和国政府处决,而他临死前居然也高呼“墨西哥万岁!独立万岁!”这对于那位把他送到鬼门关的法兰西皇帝陛下来讲,真是个绝妙的讽刺。不过后者的结局也没好到哪去,3年后,拿破仑三世在色当战败被俘,成了普鲁士人的阶下囚,最终客死他乡。而一生致力于捍卫民主自由的华雷斯总统大概也不会想到,那位在普埃布拉保卫战中因战功卓著,而被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骑兵军官迪亚斯,最后竟然会成为共和国的掘墓者,其残暴的独裁统治曾笼罩墨西哥长达近30年之久。

1862年5月9日,华雷斯总统宣布将5月5日定为墨西哥法定节日(Cinco de Mayo),而很多美洲国家(包括美国),也会在每年的这一天,举办隆重的纪念活动来表达他们的感恩与敬佩之情。在2010年的庆祝活动上,美国总统奥巴马盛赞普城保卫战是一场“决定性的胜利”。而在2012年的节日致辞中,正争取连任的奥巴马,更是大打感情牌,将这场150年前的战斗当成了讨好5000多万拉美裔民众的拉票筹码:“普埃布拉保卫战……是美墨两国的历史、价值观,以及商贸和文化的纽带……今天,为着共同的目标和友谊,我们比以往更加团结。今天,美国人口中的六分之一是拉美裔公民,你们是我们的邻居、同事、家人、朋友,你们勤勉经商、传道授业、保卫国家,是你们在推动美利坚前行!”结果,奥巴马再次当选……(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