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上海电影节金爵奖评委之一、英国知名导演兼编剧莎莉·波特

金爵奖评委之一、英国知名导演兼编剧莎莉·波特。 早报见习记者 杨博 图

　　尽管因为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背部容易隐隐作痛，莎莉·波特依然十分享受此趟上海之行，身着一身黑色休闲装的莎莉，平易近人且不失幽默。
　　作为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评委之一、英国知名导演兼编剧，莎莉·波特评价，“电影节的评委来自不同国家，非常多元化，真是一次非常有趣的经历。”
　　谈电影
　　“又多又杂”的口味
　　“我看了15部参赛片，它们分别来自世界不同国家和文化，所以每部片子好像都以独立的方式诠释了那个地区的文化与问题，我觉得这点很有趣。”作为本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评委之一，莎莉对参展电影充满好感。而问及她对参展电影的印象，她马上十分搞怪地做出一个捏嘴的动作，“不能说不能说。”
　　对于观影喜好，莎莉形容自己“又多又杂”。在她看来，电影魅力就在于哪怕是50年前的电影，每每回顾都能有新感觉和时代感。“我今天可能会看一部1940年代的好莱坞片子，明天可能会看小成本制作的印度电影，还可能看一部英国先锋艺术电影。”她很难说出唯一欣赏的电影类型，“不过，充满智慧的作品能特别令我兴奋，因为这类电影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深知和远见。它可能打破了世界俗套，诠释了新的东西。”
　　在莎莉接触电影的早期，她的品味就很多元化，从不局限某种类型。“这次来上海让我好好回忆了我对中国电影的早期认识，陈凯歌、张艺谋、王家卫等，现在还有侯孝贤。”她觉得自己的风格和王家卫的更加相似，“尤其电影中的音乐使用和那种扑朔迷离的感觉。”在王家卫的所有作品中，莎莉最喜欢的是《花样年华》。
　　不过，“打破俗套”不仅仅是莎莉对电影内容的喜好，更是她对电影形式的追求。熟悉莎莉·波特的影迷都知道，她的电影形式多元，富于变化。在选择电影表现形式的时候，她最大的考虑便是形式之于内容的意义，“到底符合不符合故事的内容，有没有起到推动作用”。另外，选择的时候她也会融入电影媒介本身进化的过程。“从胶片过渡到新媒体，我不会有恐惧感，因为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有很多可能性。”
　　谈演员
　　用Facebook甄选演员
　　在电影拍摄中，莎莉·波特要求演员“抛下伪装、回归本质、达到最纯真的状态”，把最真实和生动的表现带到银幕。她难忘和每位演员的合作细节：“一旦我们之间建立信任，我就能看到他们天才的地方并慢慢挖掘，让他们向外界打开自己。”
　　而在和演员合作之前，莎莉·波特便经历了相当漫长的一段“艰难时光”—选角。“这是一个很长的过程，我有时候感觉第一个想选的人可能不是最佳的选择。”为此，她要做很多功课。为了一部电影，她常常会列出含20到30个名字的名单，把这些人演过拍过的片子都看过一遍。
　　有些时候，她不想局限于传统的选角方式。比如《金吉尔与罗莎》便是经历了2000人的初次甄选。莎莉想到的新办法是，先在Facebook（脸谱）上公布剧本的一个小片段，让跃跃欲试的女孩子们根据片段自行拍片，再寄给她评判。在2000人中挑出了200人，再用同样的方式在脸谱上公布一个更长一点的片段，从200人中又选出30人。直到30名候选主角到伦敦进行最后的筛选，性格截然不同的两位主角—金吉尔与罗莎才“千呼万唤始出来”。
　　“现在有的工作室选人，总是同样的那些人，因为这些人已经家喻户晓。还有一种，电影界对演员进行排名，我其实非常讨厌这种方式。”莎莉在选人上也有着和选片一样的固执，总不想拘泥于俗套，“有些人虽然家喻户晓，但不一定能在票房上做出好成绩。”
　　谈导演
　　花7年改编电影剧本
　　作为世界上屈指可数的顶尖女性导演，人们喜欢把莎莉和澳大利亚知名导演简·坎皮恩相提并论。“经常有人和我说，我好喜欢你的《钢琴课》（实为简·坎皮恩作品），也有人和简说，好喜欢她的《奥兰多》。我们总会拿这事情开玩笑。”
　　然而，除了都为女性导演，莎莉觉得自己的风格和简不太一样。简·坎皮恩的女儿爱丽丝·恩格勒特恰是莎莉作品《金吉尔与罗莎》中的罗莎，“她通过网上上传视频得到机会，完全靠自己的努力。”
　　在自己的导演事业中，莎莉一直近乎疯狂地努力。就人们熟悉的《奥兰多》，莎莉光是剧本改编就7年。“很疯狂，那不是现实故事，是穿越了时空的文学经典，我遇到了各种困难和挑战。关键就是我对人物的刻画多了复杂性和多元化，融入了幽默和智慧。”曾经的舞台经验对莎莉做导演很有帮助，她能更容易置身于人物本身。在剪辑和拍摄的时候，她给自己一个要求，“不要有镜头来回重复，每个接下来的场景都是新的，给人感觉这个人物不断向前进。”
　　在她看来，拍电影的过程绝不轻松，导演起码要做到三件事情。一是能耐得住孤寂，时刻要有自己的观点和远见。二是在做电影这样一种群体活动中，能够带领伙伴一起完成。三是明了电影的拍摄技术，起码对于自己拍片时可能会用到的那些技巧烂熟于胸。“在事业起步的时候，你要向别人证明你可以做到那三点。”
　　莎莉坦言，拍电影流程不难，但拍出一部优秀的作品很难。这种不断要求自己优秀的过程，要求莎莉对她热爱的电影事业必须全身心地投入和回报以绝对纯粹的感情。“导演要有一种纯粹的精神，让电影倾注了你全身心的感情和热爱。”
　　作者：罗昕
　　（来源：早报见习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