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迎三,1958年3月29日生于上海,祖籍湖南衡阳。高中毕业后,游学日本十余年,返国后从商。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和父亲曾庆壬一起开始搜集曾祖父曾熙及其弟子的书画、史料(含李瑞清)。曾在上海、台湾等地举办曾熙、李瑞清书画展。编有《曾熙李瑞清张大千瘗鹤铭雅集》《曾熙书法集》,即将出版《曾熙长編年谱》(与王中秀合编),在编《曾熙画集》《游天戏海楼文集》

曾迎三所藏存留着曾熙手迹的部分线装书

  自从三十年前和父亲在上海古籍书店买到曾祖父曾熙手书的《张大千家传》以来,曾迎三先生就一直致力于搜集相关书画、史料—“这三十年来,我的每一本书都是围绕着我曾祖父买的。”他的书房,简直就是关于曾熙的小型博物馆。大门背后就贴着曾熙所书对联:“辞若丰年玉,书留太古春。”曾迎三说,正好拿它来教儿子识字。
  与很多学者书房随处是书不同,曾迎三将所有书与资料都整齐收在架上。看到日式推拉门,不禁好奇他是否受当年游学日本的影响,他坦诚笑说没有,不过用时倒也觉得方便。一拉开中间书柜的门,最醒目的便是《清代官员履历档案全编》三十册,还有成套的晚清民国文人文集、日记以及档案汇编,旁边还有满满一柜的拍卖图录—曾熙的信息,就是从这些书中一点点钩沉而来的。最珍贵的,是在书柜中间用塑料袋小心装好的线装碑帖,上面都留有曾熙的手迹,许多是曾熙为李瑞清及谭延闿、谭泽闿兄弟等好友所作的题跋,如李瑞清的《清道人临毛公鼎》后就有曾熙的长跋。谭家兄弟所钟爱的何绍基法书《蝯叟临道因碑》后亦有曾熙长跋,曾迎三说,他最喜欢的,是曾熙为其母所写《金刚经》,展卷一观,精彩之至。在这些线装书一本只需几毛钱的时候,曾先生就开始大批地购入了:“这里的书只是一小部分,都是我最近用来校对曾熙年谱用的,我还有好几大箱呢!”
  他所说的年谱,正放在书桌上,厚厚的一大摞,这个三十年前就开始的学术工程,现在终于到了竣工的时候。而这间书房里的每一本书,都为这本年谱多少添了一块砖,加了一块瓦。客厅中还立着一个书柜,像是与曾迎三家中挂着的张大千补笔的曾熙山水画及所作人物扇面相呼应似的,里面有一半是关于张大千的书。这是很自然的,毕竟,张大千是曾熙门下名气最大的弟子,曾迎三从这些书中,找到曾熙的许多材料。
  他买的许多书,是为了核对资料,“有些资料的注释里的引文是有问题的,我为了核查引文,专门去买它引用的书”—《湘绮楼日记》《王一亭年谱长编》就是这么买来的。另外一些,就是凭直觉,感到书里有讲到曾熙的内容,不论是过去买的《经典碑帖释文译注》,还是最近刚买的《海外所见善本碑帖录》,都是靠着这种由长期积累的经验生发出的直觉,开卷有得,找到了年谱所需资料。
  说起在日本的经历,曾迎三感叹不已:“日本当年从中国买走了不少民国书画,包括我曾祖父的。我到了日本,一开始不懂去免费的图书馆博物馆,就去成田的一些旧书店找,买到了不少中国买不到的书。”曾迎三至今仍关注着日本出版的新书,他从书柜中抽出一册中村伸夫所编《中国近代的书法家》(《中国近代书人》)说,“我当时一看到这书,就知道肯定与我曾祖父有关系”,果然其中有一张曾熙与李瑞清等人的合照,是中国方面的书籍中从未见到的。多年买书下来,曾迎三已经形成了一种敏感:“很多书我不用翻,一看就知道,肯定有我想要的东西。”
  摄影 孙湛 撰文 杨茜 郑诗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