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群烤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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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打算和他去逛逛故宫,到了天安门却是人潮涌到,把原有的兴奋一股脑的都挤到了地下。太阳很大,我俩像是被使劲拧着的湿毛巾,汗水一个劲的向下淌。

在毛主席的画相下照了几张照片,就和他匆匆的逃离了人群。行走在金水河边,河水有些发绿,倒应了苏东坡的那句“万顷葡萄涨绿醅”,他傻笑着说:“来,我们一起干一杯蛇龙珠。”对岸的阁楼鳞次栉比,我俩漫无目的游走着,一黑一白,竟是俩游神。

中午十二点左右,有些饿了,他说在大众点评上找些吃的吧。看着他黝黑的脸,并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几颗痘痘却昭示着他的年轻,不过他如此黝黑的原因还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他的眼睛里面框了一圈水,在阳光的照耀下还闪一闪的……突然想到,前几天在微博上不是看到有一家“利群烤鸭”的餐厅不就在附近嘛!赶紧打开地图,就跟着导航奔赴去了。走了十多分钟,那小子就不想走了,还抱怨我为什么要找那么远的地方。这种事当然不能容忍,拎起他的衣口,一个耳光就扇了上去,还说不说?——当然,这也只能想想。在路边的椅子上靠了一会,扯上他就走。一脸的不情愿挂在脸上,等着吧,一会熟了的鸭子到了嘴里你就不这样了。

太阳还是没有要放过我们的意思,就用他的利剑插在我的头上,就在头晕目眩的时候——“利群”两个字不经意间闯入眼前。一条不太宽的胡同,他能容下那么多美食家、好吃客的胃吗?墙面上还绘了一些与鸭子有关的画,与其说是画,倒不如说就是一些涂鸦罢了,甚至连涂鸦都算不上。向里走了些,始终未看到有美食的痕迹。一位大爷坐在路边,说:“烤鸭就在右边”。突然我想起了《大鱼》里的那尊石麒麟,威严的矗立在岸边,在猛不然的时候就发声了。果不然,走了几步,一个不大的门面坐落在右边的拐角处。门很小,有两个厨师站在门口吸烟,撇开门帘,火苗上窜下跳的,有时候落下去的弹力太大,一不留神就撞在了鸭子的身上。好肥的鸭子!每只鸭子大概都在3斤左右,白色的鸭皮在火苗的碰撞中一点点染上了红色。服务员招待我们进去入座,经过一条走廊的时候,墙上挂满了一些明星的照片,赵雅芝、那英、黄秋生、周润发 、黄晓明、佟大为等等,还有一些外国政要,别看我写的长,其实就是一条两三米的过道。到屋里的一个四人座坐了下来,看了看菜单,都是一些比较传统的北京菜,也夹杂着一些爆款川菜。鸭子还挺贵,一只要两百多,点了一个“一鸭三吃”、一份芥末鸭掌、一份盐水鸭肝,外加一瓶酸梅汤。我哪里坐的住,扔下他就在院子里转了起来。一会看看他们的鸭炉,一会看看厨房,把“利群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整个餐厅不太,就是一个小院子,总共也就十几张桌子,还有几张就放在搭了雨棚的院子里,颇有六十年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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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大概五分钟左右,芥末鸭掌端了上来,一个很传统的青花瓷盘,下面是鸭掌,几根翠绿的黄瓜丝摇曳在鸭掌上,鸭掌上面的绿色芥末却也恰得其分,在泛黄的灯光下与几根翠绿的黄瓜丝相呼应。忙不及的夹起一个就送到嘴里,鸭掌是脱了骨得,一口咬下半个鸭掌,刚嚼了几下,一股强有力的辛辣感从鼻子里呼之欲出,还有些不知怎么的还流到了眼睛里,直逼了一些眼泪。就在刚刚适应了这种感觉之后,这股力量又莫名的消失了,舌头又不肯放弃,依然回味着刚才的味道。盐水鸭肝也上来了,不多,也就一只鸭子的肝吧,切成0.6厘米左右的片,摆成太阳花的样子,不是很好看。吃了一片,味道没什么惊奇的,嚼了嚼,质地很细腻,几乎能化掉的感觉,没有什么腥味,看着小黑,还沉浸在鸭掌的刺激中,我夹了一片鸭肝喂他。这小子居然还不吃,说自己来,真是枉费了寡人的一片好意,不吃我就自己吃。服务员把甜面酱、黄瓜丝、葱丝端了过来,一只鸭子紧接着端了过来,鸭子还是很红亮,只是鸭小腿、鸭翅膀、鸭头这些肉质很少的地方有许焦黑的颜色。一个师傅就在我的旁边开始片了起来,鸭皮在他的手上发出滋滋地声音,生怕他用力大了点就把鸭皮弄碎了,但他的速度不算快。他把片下来的鸭肉摆成了牡丹花的形状,有两大盘之多。咦!怎么端到了隔壁桌,我说师傅,你没有上错吧!不是我们的你还在我面前片,这什么意思啊!师傅转过头的时候看到了我,笑着说:“你们的马上就烤好了!”望着隔壁桌一口一包卷好的烤鸭,我的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终于等到师傅再次端着烤鸭过来了,一只肥大的鸭子在师傅的手中三五除二就成了两盘牡丹花,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片就吃了起来,鸭皮承受不了牙齿的重量,没几下就化在了嘴里,也没有多余的油脂附在舌头,和上一次在便宜坊吃的烤鸭完全是不同的感觉。夹了一片鸭皮、一片鸭肉,放上一根黄瓜条、几根葱白丝,沾了点甜面酱。刚准备吃的时候,看到小黑看了看我。马上就领会到小黑的意思,把包好了的鸭肉喂给了他。吃了烤鸭的他又笑了起来,看到他笑了,我也笑了。原来,想看一个人想笑,就给他包北京烤鸭好了,仅仅这么简单。椒盐鸭骨也端了上来,没有想象的那么酥脆,可能是人比较多,没那么多时间慢慢的浸炸了吧。还剩下的一些鸭骨熬了鸭骨汤,很白、很浓,充盈着淡淡的胡椒的味道。果然还是多了,我们两个人费了劲的吃还是没有吃完。吃饱了,仰在座位上坐了一会。把一肚子的乾坤转化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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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前几天的事了,小黑只是到北京来看看我,明明专门从上海过来,还死不承认。他可能得到游轮上去工作,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见到那又能怎样呢?过去的日子已经不能在回去,还不知道下次见面是该问“最近发展的怎么样?”还是“最近还好吗?”。我不由的又想起了那只烤鸭,当它还是一只活奔乱跳的鸭子的时候,可能以为自己永远能这样。聪明的北京人用这些鸭子做成了烤鸭,现在“北京烤鸭”还成为了中国饮食甚至是中国文化的标签之一。一只鸭子还能有如此的作用,在他被拔毛的那一刻永远也想不到吧。那如果他能知道,他有选择,他还会让人拔它的毛吗?我不得而知。况且我不知道我被拔毛后有没有用都不晓得。

2016-8-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