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华人故事|只要有需要,就一直在路上

新华社内罗毕11月17日新媒体专电(记者金正)“这三个月,家人一直以为我在埃塞俄比亚工作。”10月6日,当中国医生邹纬结束在南苏丹的任务回到国内,编了三个月的“谎话”终于可以结束了。

来自甘肃兰州的儿科医生邹纬曾就职于广州军区总医院,在十几年前被公派至赞比亚执行官方援非任务时,她偶然结识无国界医生组织,并于2012年正式加入。从那时起,邹纬开始长期奋战在冲突、疫病之地的医疗前线。

两年前,邹纬曾奔赴塞拉利昂抗击埃博拉。今年,邹纬又一次接到救援任务,目的地是南苏丹。

   这是2月18日在南苏丹马拉卡勒拍摄的南苏丹平民。(新华社/法新)

7月初,邹纬抵达肯尼亚首都内罗毕进行中转,可是在等待签证的期间,南苏丹爆发了军队内部派系冲突。“家人看到新闻说咱们的维和战士牺牲了,不停地打电话喊我回去,”邹纬说。

一边是家人的急切呼唤,一边是新闻里南苏丹难民无助的眼神,一夜未眠的邹纬决定“撒一个谎”——跟母亲谎称自己转道去埃塞俄比亚工作。

南苏丹首都朱巴,在炽烈阳光的照射下,印有联合国、红十字国际委员会、无国界医生标志的货机整齐地排列在机场的停机坪上。数以万计的人道主义工作者从这里进入这个世界上最年轻却饱受战争摧残的国家,这个继叙利亚、阿富汗和索马里之后又一个外逃难民超过百万的国度。

  这是2011年11月12日,在南苏丹伦拜克一座联合国难民事务高级专员办事处为难民修建的简易房屋里,一名从北苏丹回来的南苏丹妇女和她的孩子在休息。(新华社/法新)

来到南苏丹以前,同事曾和邹纬说起当地一个因为蚊子多而被调侃为“蚊子酒吧”的休闲场所,可是真实情况却比想象中的还要恶劣。“除了蚊子,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子,每个人身上都起了包,蚊香和清凉油都不管用”。

七、八月的南苏丹正值雨季,虽然在广州生活多年的邹纬早已适应潮湿,但是当地路面积水的问题却让人头疼,“一脚踩下去,半只靴子就不见了”。

环境困扰还在其次,安全问题一度让初来乍到的邹纬感到紧张。“每天都会发生打劫、强奸事件,有同事还被武装分子用鞭子抽伤过”。

马拉卡勒位于南苏丹东北部,从朱巴坐飞机需两个小时才能到达。邹纬在当地由联合国建立的平民保护营地工作。营地约有5万人,大多是妇女和儿童。邹纬负责每天在诊所查房、会诊,并为当地医生培训上课。

“尚和恩戈尔是一对双胞胎,他们的妈妈在分娩时死去,”邹纬指着一张照片说道。这对送来时只有一天大的双胞胎在无国界医生的诊所里得到了护理。“现在他们很健康,希望他们长大后可以勇敢地面对不确定的未来”。

   2013年12月31日,受伤民众在南苏丹上尼罗州的马拉卡勒医院接受治疗。(新华社/法新)

难民营地的工作很艰苦,不过当地医生都能以积极的态度面对,这让邹纬非常感动,他们不仅需要经常倒夜班,还要利用休息的时间参加培训,有的人甚至放弃在国外的高薪待遇坚持留下救助同胞。

而在无国界医生这个主要资金都靠捐助的非营利组织里,邹纬的工资待遇也并不高,仅仅能获得基本生活费。邹纬常说:“情怀谈不上,只要还有人需要我就够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需要也从患者对医生的需要变成了朋友之间的依依不舍。“离开南苏丹的时候,大家都很恋恋不舍,希望我能有机会再回去看望他们,”邹纬说。

邹纬是马拉卡勒项目的第一位中国人,黑头发、黄皮肤的新鲜面孔使得邹纬总是被当地的医生和病人围着询问关于中国的问题,从衣食住行到婚丧嫁娶,还有人想了解有没有到中国深造的机会。

作为一名无国界医生,邹纬不仅是跨越国籍、种族和宗教,为有需要的人们提供援助的“白衣天使”,同时也是促进国与国之间相互了解的使者。“随着越来越多的中国面孔出现在世界各地,中国人友好善良的形象也广为传播,”邹纬说。

从塞拉利昂到南苏丹,不论疾病的危险还是战争的威胁,在邹纬看来,每一段工作经历都让她学会了对生命保有敬畏、谦卑之心,这既是她加入无国界医生组织的初衷,也是她一直求索的目标。

采访结束时,邹纬说,她下一个任务可能会去阿富汗。只要有需要,就一直在路上。(完)

(原标题:华人故事|只要有需要,就一直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