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天,父亲就50岁了。

现在恰是影像工作室最忙之时。熬了3个昼夜,终于完成了手头的任务。

他捡了捡散落一桌子的草稿纸,收拾了下桌上堆放的几个康师傅红烧牛肉面桶,看了眼时间,嗯,距离飞机起飞还有4个小时。

他拿出一桶方便面,泡上,然后坐在桌前。红烧牛肉面的香味从盒盖缝隙中飘出,他看着桌角那张一家三口的合影,异常幸福。吃完面,他拿起背包,奔向机场。

致,梦想的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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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梦想的避风港

晚饭时分敲开了门,母亲一脸欣喜:“你怎么回来了?”

走进屋,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的眼睛从眼镜片后探出来,有几秒钟的愣神,才说:“怎么回来了?不是正忙吗?”

“你生日,想着回来看看。”

父亲“嗯”了一声,垂下头,继续看报纸。

父亲一向沉默寡言,他习惯了。

给父亲买礼物是件费神的事儿。他不知道父亲喜欢什么、需要什么。只记得电话里,母亲提及父亲的平足,多走几步就会疼。因此,他决定买一双舒服的运动鞋。

父亲看着鞋,微微皱眉:“花这钱干嘛?我鞋子多得穿不完。”一番别扭,还是试了,很合脚。

第二天,父亲生日。

一早起来,父亲、母亲不在屋里,大概散步去了。上午,陪母亲去市场买菜,穿过院子,好几个邻居过来打招呼:“小琪,回来给你爸过生日啊?还给你爸买了双新鞋呢!”他诧异,看向母亲。母亲抿嘴笑了笑:“你爸今天一早就穿着新鞋散步,逢人就说是你挣钱给买的,没少炫耀。”一向稳重严肃的父亲,顿时有了几分孩子气。

在家最后一天上午,他收拾旧物,拉开一个收纳箱。他曾疯狂迷恋科比,高中、大学时代,收集了很多有关他的报纸、杂志、海报。翻着翻着,发现好些是工作以后的,2016年4月的尤多。4月科比退役。妈妈走进来,“这些都是你爸买回来的,说是你可能以后想回忆下”。他突然觉得,父亲这种不动声色地关注他的姿态,无比动人。

下午6点,他乘坐飞机回到工作的城市。拍片、剪片,还有康师傅红烧牛肉面,一切如常。

他知道“父爱如山”。年幼时,他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后座,看着他的背影,静默得像座大山。

年长一点,他的生活被习题、试卷填满。每当神思困倦,父亲会把他喊至顶楼,给花草和蔬菜松土——他在这里辟了个小菜园。

成人后,父亲希望他成为法院审判员,他反倒去学习影像。他从未跟父亲交流过此事,只听母亲说,父亲捣鼓过一阵相机。

他曾经只知道“父爱如山”,那种爱沉稳、坚实。他从来没有想过,父爱同样柔软,只是它更为隐秘,偶尔略带羞涩的张扬。

爱,从来都是温柔的啊!或者说,它温柔,也坚强。它温柔地引导我们走过漫漫人生路,也坚实地立在我们身后,陪伴我们走过懵懂、快乐、忙碌、艰辛和追梦的岁月。

终其一生,我们都会像《致,梦想的避风港》里的孩子。父母会为我们精心谋划未来,轻易宽容我们的固执,为身为游子的自己忧虑不安。

他们的爱和希冀,始终是我们梦想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