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住在一个退休家属院里，很老的小区，几乎没有年轻人也很少外来租户，业主会办黑板报、写诗。一入夜，他们睡得早，小区的灯就几乎都熄灭了。

搬来半年，只有对面楼同层的一户人家，一对年轻人，不知道是恋人还是小夫妻，也跟我一样，总是熬夜。他们不大拉窗帘，我趴在阳台上发呆、吹风，盯着星星发愣时，能看到他们大半夜地在围坐在床上，被子裹到脸，看剧，打闹，吃零食。女孩总是夜里洗衣服，会站在凳子上晾，男孩扶着她的腰，两人摇摇晃晃地，一件件挂上去。

一次冬夜，大概凌晨五点了，我倒了杯热水，趴阳台上，抱着杯子暖手，准备入睡，看不远处的国贸三期和尚都国际的灯渐渐暗下去，天空隐隐约约的，快亮起来。对面窗户的灯，居然也还亮着，能看到男孩光洁的背，起伏游移。自然猜到了他们在做什么，并不觉得猥琐或者尴尬，相反，倒觉得有一丝丝甜。像中学晚自习前，在操场边，看临班的同学悄悄躲起来接吻，有类似情状。

年后他们的窗户不再亮灯，我渐渐确定他们没有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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