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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而思突然又刷屏了,自去年人民日报刊文批判课外培训后,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调查评论报道乃至自媒体的吐槽源源不断,像一条月经新闻,随着各地课程班周期性开课排队,登上中产阶级父母的头条。

其中,在课外培训领域颇为“亮眼”的学而思“首当其冲”。

昨晚,朋友圈又掀起了一阵高潮,起因是这个刷屏的求点赞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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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声名远播”的学而思彻底激发了大众的反感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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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圈间歇就能刷到为了给孩子报上学而思各种吃苦受累的信息,广州几个比较热门的培训机构点,每到报名点,都是人头攒动,一家三代老中青集体出动团簇在报名柜台,熙熙攘攘焦灼的额头还冒着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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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登峰造极式的课外培训是怎么由过去的小而课外变成了今天父母和孩子的主流头条?

一、童年的消逝

在南方报社工作了十几年的老谭匆匆推掉了一个饭局,他下午要带自己刚满8岁的孩子去报名“学而思”。

“哎呀,老兄你根本不知道现在这些课外教育机构有多夸张,根本报不上名,还要申请排队,TM地整得跟摇号一样”,老谭一遍收拾着手里的文件,一边在电话里扯着嗓子吐槽道。

作为一个高知分子,老谭自诩也是七十年代最早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对这些花里胡哨的课外培训向来不感冒。谁料他的小儿子坐不住了,回到家里蹦着说,别的小孩全部都去上学而思了。“我要是不去上,就要比他们落后了!” 看着儿子一脸稚气地着急,老谭一时哭笑不得。

一半因为儿子的请求,一半带着点害怕不想输在起跑线的上的顾虑,老谭嘲笑自己,最后也落到了这条世俗的教育大道上。同样遭遇和经历的还有在银行工作的老张,在电视台做导演的小林、在报社当编辑的老郑,以及无数的父母A、父母B、父母C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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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不能免俗给孩子报了学而思的特里莎莎经历了入学报名分班测试、抢学位等各种折腾后,发现自己的女儿讨厌学而思占用的玩乐时间。

在名目繁多的课程培训里,大多都是学校教育体系中的普适内容:数学、英语、作文、化学、物理等。为了不落后其他人,这些本该在课堂里完成的内容受到升学的压迫,提前延伸到了初中、小学直至扩散到课外。

如果说过去对音乐、体育、舞蹈等的培训还能叫兴趣培养,以学而思为代表的学科教育培训只能称之为中国现行教育体制下的加时赛。赛况愈加猛烈,时间越延越长,最后全民参与,围成了一个中国式父母焦虑的困兽场,孩子是赛场上的“斗牛士”和看客们的筹码,而围场外,是他们消逝的童年。

二、中国式“附加”培训的野蛮增长

要说这个课外培训,在中国也由来已久,《说文解字》把教育解释为:“教,上所施,下所效也。育,养子使作善也”。说明最早教育是先使之成为一个人。

随着社会进步和时代发展,对人的要求越来越高,教育的概念不断资本化和应试化。我的男神小平同志在1977年恢复高考以后,教育从国家战略层面被提到百年大计的高度,那个时候起,由于这样一层教育体系,五花八门的课外培训开始抬头。

对数理化这种纯科目的培训并不时髦,八九十年代,思想逐渐开明的背景下,那时候大街小巷多的是书法、钢琴、美术和舞蹈等兴趣爱好培训,出门碰到隔壁的大伯阿姨牵着小孩,不是在进行“兴趣爱好”活动,就是在去上“兴趣爱好”培训班的路上。

伴随着国内的消费升级,野生的教育培训机构迎来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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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显示,在2013 年,中国平均每天有2.3个在线教育公司成立。我国在线教育市场规模由2004年的150亿元上升到2013年的 839.74 亿元,年均复合增速高达22.5%。预测2017 年我国在线教育市场规模有望接近3000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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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财富和阶级固化日趋明显的大背景下,教育成了中国父母新一轮的战场。穷人吃了没读书的苦,希望教育可以改变下一代的命运,中产阶级的成长渗透了教育改革带来的利好,更愿意为额外的教育溢价买单。在这一点上 ,日本和韩国比中国走的更前,也更疯狂。

但这股热潮席卷到中国大陆时,显然,张邦鑫是最会借势的一个。

三、疯狂的学而思动了谁的筋?

张邦鑫是个低调的80后富豪。2001年从四川大学毕业后,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后会以130亿的资产,成为胡润“80后”排行榜上位列第三的富豪,比这个更为人知的,是他旗下的学而思的培训机构。

2016年,学而思成了教育行业的热门话题,由于一票难求、通宵排队、争相报名造成的抢手画面让学而思一度成为父母圈的“网红”,一个普通的“影子教育”机构(即课外培训),竟然要动用找关系才能报的上名,引发一堆人人哄抢的焦虑状态。

当年年底,人民日报刊文批评课外培训,深圳晚报发表评论文章,多家媒体跟进调查学而思,依旧不能阻挡他的热度,直到昨晚,学而思鼓动家长们发起的征集点赞海报行为又掀起了一轮争议。

张邦鑫很聪明,他从做家教开始到办补习机构,继而创立学而思,最后成功上市。 现在在全国拥有十几万学员。课外培训这十多年快速发展的背后,是一道坚挺的中国式父母的需求。这个市场弥足之大,跟着变幻莫测的教育政策,催生了像“学而思”这样的培训机构。

有人说学而思利用饥饿营销绑架了中国的父母孩子,可是如果我现在不用饥饿,有几个父母可以拒绝“被绑架”?

优质教育资源的稀缺、社会等级的分化、招考制度的不确定性以及人才流动上升渠道的单一让每个人都如履薄冰,激烈的竞争放大了每个阶级的焦虑感。即便是懂得那么多道理,面对你追我赶的“补课”现实,更多的人,只能是一种愤怒的无力。

我讨厌,可是我不得不接受。

南方日报在一篇报道中提到,“我们没有能力找关系,没有钱去买学位房,进不了好的学区,如何与别人在关键的初中去竞技?初中基础不打好,怎么去拼高中、拼大学,怎么出头?!”在广州市一小区边上经营着一间缝纫店的母亲无奈地说,“花钱去挤培训班已经是我们最力所能及的事情了,没有办法,但确是一块敲门砖!”

如果说,学而思在营销上是商业头脑的“成功”,倒不如说填补了眼下教育市场的空缺。是教育资源失衡与阶级流动艰难下,成为普通人打破资源固化实现人生进阶唯一的加持窗口。这种根源性需求只要存在,没有"学而思”,也会有“学而想”、“学而考”、“学而升”出现。

而“学而思”争先恐后的疯狂背后,本质上只是全民不安全感的集中反射。

我就剩这一条能主观争取不落后的道路了,你还让我先考虑孩子快不快乐?

走开!让我先把这堂课报上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