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船荡于河面之上,船上的一老一少背靠着背,少年的双目紧闭着,在他们身后是两头正在水中休息的大象,小船在它们中间缓缓穿过,摄影师格里高˙考伯特的《尘与雪》就开始了。对他来说,这些作品不仅记录了他本人的观察,同时也揭示了一个永恒的王国,人类在其中与各种动物,比如大象、鲸鱼、海牛、猎鹰、朱鹭和仙鹤,共同生活,互相交流。

考伯特从1992年起进行了27次长途旅行,非洲、埃及、缅甸,以及印度、斯里兰卡……几乎走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在这个过程中,他拍下了人与野生动物以及大自然之间神秘微妙的关系。没有声音的昏黄色画面,配上慢速影像,《尘与雪》就这样将人带入深深的思考之中,镜头下的灵性与脱俗是我们一直未曾见过和感受过的。

少年和山猫一起躺在无人搅扰的沙漠中心、猩猩和女童在河心的船角依偎、男人在水下与抹香鲸结伴遨游、女人和大象在湖中默默抵头默念祈祷……当它们肆无忌惮的在一起生活,才让我们发现这些动物并不是想象中的猛兽。在这样一方远离尘嚣的天地,人与自然、与动物间的关系是如此的和谐与纯净,他们在此处共生,形成了一个独立而完整的空间,没有猎杀、没有恐惧。

似乎是画面过分美好,《尘与雪》受到了来自外界的质疑,很多人开始怀疑考伯特作品的真实性,而他却淡然回应说:“你不需要对大自然做任何美化,这世界已经存在了几十亿年,而人类只是初来乍到。”

的确,与这些野生动物相处并非没有危险存在,在考伯特的记忆,那次他在太平洋与抹香鲸共舞的时候,差点成为了抹香鲸的午餐,是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他潜下水跟着抹香鲸的节奏扭动舞蹈,身上没有氧气瓶的负担,当已存在5千万年的生命向他游来,考伯特并没有恐惧,他知道自己随时会被抹香鲸吃掉,知道自己工作的危险性,却也愿意为了热爱的事业拼尽全力,只将自己全然交给命运来安排。

最终,被助手拍下的画面唯美又动人,事先准备的高色温灯光投到水面,从水下看宛如来自天堂的光芒,幽深的海里,两个生命仿佛受到上帝的召唤,脱离了外在躯壳的束缚,只剩下自由的灵魂。事实告诉他,也告诉我们——它是安全的。

很多时候,动物那些厮杀、血腥的画面都是人类臆想出来的禽兽之貌,动物并非在任何时候都会选择杀戮,即便是猛禽。但不可否认的是,动物生存中的食物供给并不排除人类,因为在它们眼中,没有什么是上等种族,只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法则,与人类相比,动物有自己规划的生存领地,它们不会随便选择侵犯,而人类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