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头,得说点什么才好

昨天,一篇《北京,2000万人在这里假装生活》突然火了。我没点开看,早上看到朋友圈,有好友说,作者自己也没想到。

然后,朋友圈开始了例行的反驳VS支持,我想,大家应该都是想要借势一下热点的,于是我也发了个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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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有人觉得最后一个标题好,我想了想,那么我就自己写吧。

在哪儿生活都不易

零几年的时候,我家小区外有个小商品市场,市场门口外有一些板房店面,什么米线店,炒菜店,烧饼店,和沙县小吃。

沙县小吃的老板黑瘦黑瘦的,一个10平米左右的小门头,他跟他媳妇俩人,早晨六点开门,晚上,大约是到凌晨两三点。

他说话语速很快,我时常听不清楚,就算听清了几次,但也听不懂他在叨念啥。点单,收钱,都是他媳妇。他,负责后厨。有时一边做菜,一边碎碎念着,他媳妇听着,偶尔挑着嗓门回一两句,他就静下来片刻,换个菜来炒,他就又碎碎念起来。

以至于,每次我都担心他的吐沫会是所有菜的作料。

来这儿吃饭的人各式各样,附近写字楼的,附近工地的,附近小区的,我也曾经在下午茶的时间打包了一份猪脑,总之,每个点儿,都是有人的,人是各样色儿的。而他们俩就是这么忙碌着,跟着这多姿多彩的人,你来我往,一天天,一年年的。

我知道这家沙县小吃会开到凌晨两三点,是因为有次在家加班到凌晨,饿了。出门觅食,却发现除了路灯,没亮的灯。再走走,走到了小商品市场那边,看到了他家还在亮灯。

我看看手机,凌晨一点四十七。

“老板,还有什么吃的?”

老板在看手机,没注意我进门,听到声音,又念叨了一段。我依旧听不清。他媳妇从炒菜间走出来,压着嗓子对他一顿说,语速也很快,但我听到了一句,“在哪儿活都不易”。

他才懒懒的起身,进了炒菜间。他媳妇招呼着我点单,收了钱。我吃了一碗馄饨,又打包了一碗,走了。我看看表,两点半多。身后的灯光,还亮着。

后来我工作的作息稍稍开始恢复正常,这家沙县小吃也去的少了。再过了半年偶尔去过,发现他媳妇不在了,换成了一个小伙子。听他们聊,大约是他侄子类的亲戚。媳妇,回了老家,大约是为了照看孩子。

于是,点单、收钱的成了他的侄子。他依然操着不清楚的念叨,只是这次,没人挑着嗓子回他。于是他碎碎念一会儿,就自己停了。日子久了,他的话就更少了,没了念叨,没了碎碎念。

后来,有一晚,我又凌晨去这家。只有他自己在,坐在角落的桌子,看着手机。

“老板,有什么吃的?”

他被我声音惊了一下,放下手机,抹抹眼,又操着我听不清的话。

“两碗馄饨,一碗在这里吃,一碗带走吧。”

至少他听得懂我说啥。至少馄饨明码标价。至少,他停下了碎碎念,转身去了厨房。

我找了个离厨房近的桌子坐下,打眼瞟到了他的手机,是他媳妇抱着孩子,孩子看起来六七岁的样子,或者更小,或者大一些。笑得开心。

厨房里的他又在碎碎念,我有些担心他的口水。但他媳妇不在,他就停不下来,突然我又听到一句稍微清楚些的话,大约是半年多前他媳妇说过的,“在哪儿活都不易”。

我吃着馄饨,他看着照片,那晚的深夜食堂,格外安静。

如果这是个小说,或者是个故事,那结局应该是他媳妇带着孩子,又回来了,他每天又开始了絮絮叨叨,孩子吵闹,他媳妇要不就是骂骂他孩子,要不就是骂骂他。日子虽然会更难,但过得有声音。

但,直到那些板房门头被拆,他媳妇也没回来过。他似乎慢慢变成了空壳。没客的时候,他就盯着手机或者放空,到了晚上,凌晨,这里就是没声音的深夜食堂,静寂的让人过不下去。

但,也许,门头房拆了。也拆了一些别的东西。他,现在,也许又在听老婆的骂了。

生活不关心你在哪里,而在意你做了什么

哭声大的孩子,总是容易吸引别人的注意。

就在我在这里絮絮叨叨的时候,那篇“北京逗号”已经被封掉了。

可能是被举报,也可能这种嗷嗷大哭、负能量满满的,真的让朋友圈也觉得生活不应该是这样。

你的生活只是你的,你代表不了别人。

你在哪里生活,都跟物理地位没关系,毕竟这地是你选的,决定是你做的。你就算离开了地球,也一样得生活。

火星救援里,还能用“人造粪”种土豆。为什么有的人一定要天天用土豆造粪丢别人呢?

生活就像你深夜遇到的沙县小吃,你看着它那么简单,一个不大不小的门面,有时碎碎念,有时沉默到胃疼,可那墙上却有一百多种名小吃,让你觉得好像选哪一个都对,又好像选什么都不对。

“一百个人心中有一百个哈姆雷特”,一万家沙县小吃有一万种口味。

如果说,北京见证了两千万人的假生活,那么沙县小吃,还真可能看过了十一亿人的深夜食堂生活。

最后的话: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别把认识不认识的人,当“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