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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的文学家和教育家叶圣陶赞叹上海美专的“一切考虑,一切措置,全都充满着革新精神。”并称一所美术学校在上海站定脚跟就是一项奇迹。1912年11月23日,当刘海粟等人在乍浦路上挂出“上海图画美术院”牌子的时候,来来往往的匆匆过客,有谁会停下来对它多看两眼呢?

正如刘海粟所指出的那样:“当时人目光短浅,重实用而轻思想,好像人生的目的就在物质的享受,……所以一说到提倡美术,就群起反对。”

然而,尽管刘海粟感到办学“有如逆水行舟”,需要“艰苦奋力前进”,但没过几年,学校就以成绩斐然而开始受到各方面的瞩目。

到了第10年,改名为上海美术专门学校,简称上海美专。初创时播下的种子“终于发扬光大了”。

叶圣陶赞叹上海美专的“一切考虑,一切措置,全都充满着革新精神。”这位著名的文学家和教育家说:“不妨想一想,在二十世纪的十年代到二十年代之初,在刚才号称民国的十年间,竟然有这样一所美术学校在上海站定脚跟,不是可称为一项奇迹吗?”

上海美专有着怎样一种革新精神?这项奇迹又是如何创造出来的呢?

一个最为根本的原因,就是“不息的变动”。

对于“不息的变动”,刘海粟曾经在《上海美专十年回顾》一文中专门予以揭示。他说:“因为学校的教学本来是活的,是要依着时代的发展而改进的,决不可以依着死章程去办事,美术学校的情形,更与其它学校的情形不同。况且美专之在中国,要依什么章程也无从依起,处处要自己依着实际情形实事求是去做,因此时时发生变动来。……在这种不息的变动之中,也许能产生一种不息研究的精神,我以为在时代思想上,当然应该要刻刻追到前面去才好。”

南京艺术学院党委书记文晓明认为,刘海粟先生把“不息的变动”作为治校方略,其核心就在于“创新”。上海美专从创办开始,到后来的学科和专业不断地发展和充实,都是紧跟着时代和社会的需求。

上海美专创办之初,即强调室外写生。黄浦江畔,苏州河边,市内的园林,近郊的集镇,都是他们的户外课堂。

美专的部分教师曾经共同发起组织过“东方画会”,刘海粟也名列其中,“试图以画会的形式,来共同研究和促进西画运动。”“东方画会”提倡以写生为宗旨,暑假还举行了到普陀山的写生旅行,是中国西画户外写生的最早事例之一。

翻看上海美专当年制定的“野外写生团规则”,不能不令人赞叹其计划之周密,考虑之实际。

野外写生的课程,每个学期一次,每次一个多月;上半年在春光明媚之际,下半年在秋色烂漫之时。

杭州是学校野外写生的首选之地,刘海粟特别喜欢西湖的景致,他说:“每至夕阳西下,更依恋不忍去。”

另外,文化名城常熟、海滨城市青岛、六朝古都南京等地,也是上海美专喜欢光顾的地方。写生活动结束,作品往往就地展出,既展示了师生的成绩,又扩大了美专的影响。南京的江南贡院,就曾经举办过这样的展览。

从一些上海美专的写生队伍的老照片中,出现了女同学的身影。

上海美专是什么时候开始招收女生的呢?

1918年10月创刊的上海美专学报《美术》杂志,曾经引起鲁迅的重视,他在评论中说:“这么大的中国,这么多的人民,又在这个时候,却只看见这一点美术的萌芽,真可谓寂寥之至了。……我希望从此能够引出许多创造的天才,结得极好的果实。”

在1919年出版的一期《美术》杂志上,一句“不论男女均可入学”的招生广告词语,启示了上海美专敢为天下先的破冰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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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同校是近代教育的产物,也是教育民主化的结果。刚刚经过五四运动的洗礼,中国的小学男女同校已经普遍实行,而大学和中学还很少有人敢越雷池一步。

但刘海粟认为是时候了,他举了个浅显的例子来说服同事:“既然马路不分男马路女马路,为何学校要分男校、女校?”

于是,1919年9月,上海美专招收了第一批11名女生插班学习,其中有刘海粟的姐姐刘慕慈。

多少年后,电视剧《画魂》播出,一个社会底层的青楼女子成为知名画家,潘玉良的传奇人生吸引了亿万观众。

这部电视剧改编自《潘玉良传》,作者惊讶地发现,在众多的读者来信中,有一封竟然署名为刘海粟。

《潘玉良传》作者石楠介绍说:人家看了电视剧就问刘海粟,这个里头的这个刘校长可是你?他就一看,他说他看了三遍,他看得自己都感动得流泪了。

“纸上人间烟火,笔底四海风云”,这是刘海粟倾诉的心声。而凡是刻苦用功的学生,总是在他心中挥之不去,潘玉良就是其中突出的一位。

在1920年9月第二批入学的女生名册中,我们看到的“潘世秀”,就是潘玉良。她原名陈秀清,7年前被芜湖海关监督潘赞化从青楼赎出结为夫妇,舆论对这两人很不宽容。

对于能不能招收潘玉良这样的学生,学校中不是没有争议。

刘海粟一锤定音:“不论出身,一律以才取人!”

我们现在看到的潘玉良的自画像,虽不秀美但充满着智慧和自信。

外出旅行写生之余,潘玉良常给大家唱京戏,擅长的是老生,甚至还能唱花脸。一些好事者在惊异之余,打听到了她的来历,顿时传出流言蜚语,给学校带来了压力。

好在潘玉良考上了官费留学的名额,到法国学习美术,摆脱了周边的非议。

潘玉良入学的这一年,由于报考的女生太多,基础又各不相同,上海美专就在林阴路神州法专旧址,另外设立女子美术学校。聘请李超士为校长,所有教授与设备,一如美专本部。

然而,对此应急措施,许多人表示不满意,认为既然已经招收女生,何必分开办学?因为,大家看到了男女同校带来的好处,最显著的变化如同刘海粟所说:“许多男学生,因成绩不如女学生,就在羞愧的同时发奋用功;许多女学生也不愿甘居人后,因而格外奋发。”而且,自男女同校以来,“绝无越轨的行为”。

因此,“经过几次精详谨慎的讨论”,上海美专决定:各年级对女生“全部开放”。

在北京的著名教育家蔡元培,专门为上海美专题写了“闳约深美”四个字,并欣然接受上海美专校董会主席一职。

蔡元培毕生致力于“教育救国”的实践,直面封建主义的纲常礼教,是最早在中国倡导美育的“中坚人物”。

蔡元培在《新青年》杂志发表引人注目的《以美育代宗教说》,提出了“舍宗教易以纯粹之美育”的观点。刘海粟读后,写信给蔡元培,深表对宏论的敬意,并希望对学校给予支持。

1918年春,蔡元培为上海美专题写了“闳约深美”四字,刘海粟非常赞同其中所包含的精髓,请人刻成匾额,挂在了礼堂。

南京艺术学院院长冯健亲介绍说:海粟先生对蔡元培提出的“闳约深美”作过简要的诠述:“‘闳’就是知识要广博;‘约’就是在博采的基础上加以慎重的选择;‘深’就是钻研精神;‘美’就是最后达到完美之境。”海粟先生正确地把握了“闳约深美”的精髓,既作为对教师治学的规范,又是对学生能力培养的目标和要求,自然成为海粟先生创办艺术教育的基本理念。这个理念至今仍在南京艺术学院办学的道路上发挥着积极的作用。

1919年12月,上海美专成立校董会,蔡元培欣然接受主席一职,并且推荐梁启超、袁希涛、沈恩孚、黄炎培等一批社会名流担任校董。

刘海粟的首次北京之行,时间是1921年的年底至第二年年初。一向自信的刘海粟接到蔡元培的邀请,顿生几分紧张,为了让外形显得老成些,他特意留起了胡须。

此时,正值蔡元培因病住院治疗之际。

蔡元培之女蔡睟盎回忆说:1921年,刘先生曾经去北京的德国医院访问我父亲,他画下了一幅父亲的肖像,画得非常神似。他先画了一幅素描,回家以后就画成了油画。

对于这幅肖像,蔡元培极为珍惜,一直悬挂在家中。行家点评说:刘海粟用极强烈极单纯的色彩和线条,将蔡元培伟大的人格和温和的性情直接表现了出来。

初次见面,蔡元培就高兴地说:“刘先生来的正是时候,我在医院里很寂寞,看了一些评论艺术的著作和画册,欢迎你常来,互相研究。”这番温和的话语,很快打消了年轻人的拘谨。

在蔡元培的病房里,刘海粟还幸运地认识了思想文化界的领袖陈独秀、胡适、李大钊等人,以及一批美术界的知名人士,他感到受益匪浅。

刘海粟白天外出写生,风雪无阻,几乎每天完成一幅。下午4点,他把作品送给蔡元培评点。

在北京的日子里,刘海粟一共画了36幅油画和水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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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蔡元培和蔼可亲的面容,刘海粟激动地说:“我很年轻,治学办校皆无经验,修养差,请先生多多指教。”

蔡元培安排刘海粟在北京作了10次讲演,其中一次是在北京大学画法研究会介绍外国现代美术。

蔡元培又为刘海粟举办了一次个人画展,并在《京报》发表文章《介绍艺术家刘海粟》,指出他的绘画倾向于后期印象主义,色彩和线条都有强烈的表现,“处处可以看出他终是走自己要走的路。”“为他举行个人展览会,写这篇文(章),不独是介绍刘君,并希望我国艺术界里多产几个像他那样有毅力的作者。”

蔡元培十分欣赏刘海粟在实践中不断革新的精神,在为上海美专精心创作的校歌中,既包含着他的美育思想,又寄托着对刘海粟、对学校的厚望。歌中唱道:“我们承继了四千年建设文化的祖先……而今又感受了欧洲学艺的源泉。我们要同日月常新,我们要似海纳百川……将来要在全世界上发扬我们国光而绵绵。”

刘海粟广结善缘,为学校请来了许多学者名流,不仅有蔡元培、康有为、梁启超,还有陈独秀、胡适、郭沫若、章士钊、叶恭绰、徐志摩等人。

1922年初春时节,到了天马会举办第五届画展的时间。

天马会是以上海美专的西画教授为骨干,联合美术同仁发起成立的一个社团组织。成立之日,大家推选刘海粟为特别会员。

3月18日,上海霞飞路尚贤堂,展览会的第二天,一位气宇不凡的长者步入展厅,人们发现,在刘海粟的作品前,他停留的时间最久,他就是康有为。

康有为早就听说刘海粟等人刻意求新,在西风东渐中独树一帜,今天就是来看个虚实。他提出想和刘海公谈谈。等到刘海粟出现在面前,他问:你是刘海公的儿子吧?他一直以为笔墨老练的刘海粟是个50岁左右的人。

康有为不仅以改良派领袖和保皇派首领出名,还有着过人的艺术见解,他的书法,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首次见面,他就喜欢上了这位青年才俊。次日一早,刘海粟应邀来到位于愚园路上的康府。他惊奇地发现,这里竟然收藏有米开朗基罗等人的作品。而且,康有为“合中西而为画学新纪元”的论点,与陈独秀“改良中国画,断不能不采用洋画的写实精神”,和蔡元培倡导写生的观念,是多么地一致!

刘海粟回忆说,我们“一起欣赏台子上的古代书画名作”,“看完以后,康老先生说:‘我要考考你!’便指了一些画要我说说来龙去脉,我作了详细回答。他喜形于色……便向我提出:‘我就是少了一个美术学生,非你不可。’”

青岛康有为纪念馆馆长隋永琦介绍说:当时刘海粟跟康有为说,先生,我跟你学什么呢?康有为说你就跟我学写字吧,从那以后的每个周五,刘海粟先生都到康有为在上海的府上去跟他学字。

刘海粟学习书法的成效如何呢?

广东潮州水患,康有为写字义卖赈灾,每天来定书法的至少有二三十人。老先生忙不过来,就让刘海粟代笔,再由他审定。只要点头的,就署上自己的名字,女婿和儿子跟着就盖上两方大印,一方是“康有为”,一方是“维新百日出国十六年三周大地遍游四洲三十一国行十四万里”。

因为拜康有为作老师,刘海粟与出任美专校董的梁启超就成了同门师兄弟。刘海粟认为:“康、粱晚年的政治活动虽然不一定为我所悦服,但他们戊戌变法的精神和治学的态度,是给我以深厚的影响的。”

在他的精心安排下,一度反目的这对师生终于在上海言归于好。

刘海粟为学校请来的学者名流不仅有蔡元培、康有为、梁启超,还有陈独秀、胡适、郭沫若、章士钊、叶恭绰、徐志摩等人。美专学生可以幸运地听到他们的演讲,尽管这些人的政治见解和学术观念或许是南辕北辙,但是大大活跃了学校的学术空气,甚至成为学生发展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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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校的一次纪念会上,康有为谈到,数年来周游全球,确认中国唐宋绘画为世界艺术高峰,一位正在聆听演讲的上海美专普通师范科学生深受触动,因此激发起献身绘画艺术的志向,这位学生,名叫李可染。

早在1920年5月,上海美专便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举措:完全废止各项考试和计分法。

刘海粟认为:“学校是教人发展才能的机构,美术是表现情感抒发个性的法宝。”教育的目的在于发展学生的才能,“人本来有差异,是智能的种类不同,不能说是智能的等级。”学生的个性、喜爱不一,“不能拿我们的主观来比较他们的高低”。

中国艺术研究院书画家汪易扬毕业于上海美专,汪易扬回忆说:他对学生没有什么约束,他对老师也经常这么说,不要去限制学生的创造意识,所以在上海美专的同学,创造意识都比较强。只要你能成才的,肯定你创作意识很强的。

废除各项考试和计分法以后,上海美专如何为学生的成绩把关呢?

学校专门制定了严密的规则,实行了严格的考核制度。

原上海美专学生,中央美术学院原党组书记王琦回忆说:上海美专的同学成绩好坏用什么来表示?毕业的时候要画4张毕业的作品:一张人体、一张风景、一张静物、一张自画像,要画4张,这4张作品都留在学校的话就是最好的学生。

李可染的毕业作品以王石谷派的细笔山水名列第一,刘海粟欣然为之题跋,一时传为佳话。

直到两位大师晚年在全国政协会议上相聚,这仍然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上海美专毕业的上海城建学院教授马承镳介绍说:有的人说,上海美专不会画素描,也不教素描,而恰恰相反,我听了这个话,感觉到很可笑,在我生活中间体会到的,上海美专恰恰很重视素描,但是这个素描并不是依样画葫芦。

刘海粟曾举例说:上海汇丰银行门口的一对铜狮子,同动物园的一模一样,可是没有人研究。因为它仅仅是仿形,而没有生命。他希望学生们能够找到适合自己个性发展的艺术道路。

上海杉达大学艺术系教授吴汉英,也是原上海美专毕业生,吴汉英回忆说:我们是一年级,但是我们一面可以上课,一面可以看米勒的素描,看安戈尔素描,看毕加索的素描,看米开朗基罗的素描,这说明上海美专是非常非常开放的,所以我们一进学校的时候就受到各种各样的流派的影响和启发。

为了让学生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学校开设了系统的技法理论和专业史论课程,并且形成了传统。

除了聘请名师授课,刘海粟也承担了这方面的教学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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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美术学院原党组书记王琦回忆说:海老讲课有个特点,他不带讲稿,他有讲义先发给学生,让你们自己去看,他上讲堂的时候,他就是随便讲。海老也很健谈,声如洪钟,同时还摆一些手势,所以大家听得很有兴趣、很有劲。他讲课的时候在大礼堂,人很多,全校人都来听。

早在1923年,刘海粟发表的《石涛与后期印象派》一文,就旗帜鲜明地指出,欧洲所谓的新艺术、新思想,中国在300年前便已经产生了。后来他还写过一系列中西比较的文章,其深刻性使今天研究美术理论的专家也由衷叹服。

四川大学艺术学院教授林木认为,刘海粟的理论,他是因为透彻地研究过中国古代传统,也比较深地研究过西方的美术传统,而且他是中国把中西美术进行比较的最早的一批人之一。

聘用老师,刘海粟的标准是学有所精、学有专长,而不在乎年龄、文凭和名气,因此学校名家荟萃,流派纷呈。

蔡元培在北京大学当校长时,海纳百川、兼容并包的那种气度,在这里蔚然成风。而且,刘海粟从蔡元培的学说中受到启迪,拓展和加深了对美育乃至美术的理解。

1925年,上海美专开始在师范院及工艺图案系分别设置音乐系,学制3年,另设图画音乐专修科,学制2年。学校的音乐教学很快便呈现新的局面。

人们耳熟能详的《康定情歌》,唱红这首歌的是喻宜萱教授,她是上海美专艺术系图音专业的学生。

中央音乐学院原副院长喻宜萱回忆说:老师都是备了课来上课的。像刘质平老师教基本乐理,他都是备课备了很好,讲得很好。丰子恺就更不用说了,他讲音乐学,音乐理论,讲得更深。

上海美专音乐系毕业的上海音乐学院音乐系主任钱仁康介绍说:有好多同学都是上海美专音乐系毕业以后再进国立音专的……可见,上海美专对音乐教育方面是起了很好的作用的。

上海美专的教育方针日渐明朗,学校培养人才的目标确定为:其一、研究高深艺术,培养专门人才,发展民族文化;其二、造就艺术教育师资,培养国民高尚情操,促进社会美育;其三、造就工艺美术人才,辅助工商业,发展国民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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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年2月,刘海粟结合社会需求在上海美专开设了工艺图案系。

南京艺术学院教授丁涛介绍说:那个时候需要发展工商业,需要发展工商业,而我们的很多设计比较差,就没有什么进展。所以刘海粟就提出了建立图案课,教授工商美术设计,当年在这任教的,有我们第一流的、从日本留学回来的陈之佛先生。

刘海粟不单单着眼于为高等美术教育培养专门人材,而且也注意到美术教育如何在全国中小学中普及。因而在他被邀请参与审定新学制的时候,经过激烈的辩论,胜利地争取了艺术教育在中小学列为必修课目,以至亲自编绘过美术课本。

1926年6月13日,上海美专举行新校舍落成典礼,学校的部分校董前来祝贺。《申报》报道说,新校舍之一室名存天阁,“乃校长刘海粟之画室,布置绝精……”

存天阁,出自康有为的手笔,寓意为储蓄天才的地方。

新校舍凝聚着刘海粟与其志同道合者的心血,也饱含着蔡元培的关心,因为有要事耽搁,蔡元培未能前来出席典礼,但上海美专的后续发展,是他萦绕于怀的一个问题。他和刘海粟商议,想让上海美专由私立转为公办。他说北京有一个国立艺专,希望江南也有一个国立艺专,这样也可以解决办学经费不足的问题。

但是,刘海粟却提议在杭州另建一个国立艺专,蔡元培接受了这个意见。

1928年初,由蔡元培亲自选址设立的国立艺术院在西子湖畔诞生了,这就是今天的中国美术学院。

对于蔡元培,刘海粟向来是非常敬重,这次为什么没有顺从呢?

一方面,刘海粟希望把上海美专留下来,让他的历史得到尊重,使私立美专也能得到尊重。另一方面,他刚刚从生死攸关的风波中解脱出来,他更加钟爱亲手创办的学校,更加珍视自己追求的艺术教育事业。

那场风波,惊动朝野,影响深远,也是他不息变动的思维所激起的波涛,史称“人体模特儿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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