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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大学主楼。图片来源:清华大学官网“走近清华·校园风光·校园景观”栏。)

摘要:大图、大楼、大园、大师、大系、大用。

理工结合:学科新布局 曲线建理科

清华学科被大分割,已是既成事实,非蒋南翔所愿,也非他可抗。但在清华命运的十字路口,如何让清华新生、崛起,对一个校长的远见卓识、智慧魄力,是严峻的挑战和巨大的考验。蒋南翔没有盲目屈从,也没有闭关自守,而是大开大合,以“六大手笔”,即大图、大楼、大园、大师、大系、大用,为清华培植元气,为三十余年后逐渐恢复为综合大学奠定基业。干得极其漂亮!

──所谓大图,即制止清华人文资料搬往北大、中国人大。

当时清华大学图书馆有近30万册文科图书,包括卢木斋、刘半农藏书和甲骨文、青铜器等文物。不少高校看着眼热,认为已无文、法学院的清华,没有必要再保存文、法类图书和古籍、文物。

蒋南翔到任不久,坚决制止把清华图书馆的文科图书全部调走,保住了清华的文脉。他认为,这些书对于清华大学还是有用的;清华要加强理科的基础,文化素养也不能降低;大学的图书馆不仅是阅读的地方,还是藏书的地方,不能拆得七零八落;调走图书,拆散馆藏,会损伤文化;清华不但要保留这些文科书,还要增加文科书;别人可以来清华读书,清华可以发(借书)证。

──所谓大楼,即主持设计清华大学主楼这一标志性建筑。

“三反”(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运动结束后,清华、北大、燕京成立三校建委会,统筹校舍建设。但资源有限、经费有限,教学楼和学生宿舍建设因陋就简,质量不高。

蒋南翔任校长后批评,学校建筑是百年大计,马虎不得。他指出设计要符合适用、经济、美观相结合的原则,适用是应首先考虑的,假使为了省钱而造出不适用的房子,这实际上并不经济,应该在不降低质量的条件下,力求节省。(《蒋南翔传》)

1956年,蒋南翔主持设计建造清华主楼。1959-1965届清华毕业生中数百人结合毕业设计,和教师一起用心血和汗水创造出这个校园杰作。设计方案最初效仿民族文化宫,后转为效仿莫斯科大学主楼。

民族文化宫由清华教授梁思成的学生张镈设计。1956年,建筑设计界按照斯大林去世后的苏联风向和高层部署,在全国范围内批判“以梁思成为代表的资产阶级唯美主义的复古主义建筑思想”,梁侥幸过关,开始步入“冷宫”。

清华主楼由“西主楼”、“东主楼”和“中央主楼”三部分组成,整个建筑气势雄伟,浑然一体。1956年,西主楼最早设计并破土动工;1957年,建成西主楼,设计并动工东主楼;1958年,基本建成东主楼;1959年,设计中央主楼;1960年,中央主楼开始施工,原设计主体12层,中间部分14层。(清华大学官网)

清华主楼建到第9层时,大跃进惨败,哀鸿遍野,主楼不得不暂时停工。莫斯科大学主楼36层,加上红星尖塔,总高240米。清华主楼设计时效仿,没有政治问题;但兴建时,中苏关系破裂。主楼由于政治和经济的双重因素,压缩规模,取消苏式尖塔,层数减为莫斯科大学主楼的三分之一。

1963年,主楼修改设计,降低标准,改为主体9层,中间部分10层;1964年重新开工,1966年5月建成。中央主楼10层标高40米,是当时北京最高的建筑物,加上西主楼、东主楼,总面积76871平方米。

主楼落成不足一月,蒋南翔被打倒、批臭,清华停课进行“文革”。全国红卫兵大串联到北京,主楼被用于免费的红卫兵接待站。

──所谓大园,即扩充校园面积近一倍,为清华长远发展预留足够空间。

傅斯年代理北大校长期间,四处扩张,抢地盘、扩校园。今日清华是中国主体校园面积最大的高校,主要归功于蒋南翔校长。

蒋南翔曾考虑校园向西发展,在西面已建西大饭厅和一组学生宿舍。但和北大一样,遇到难以克服的困难,即作为国耻保留的圆明园遗址,决不可能并入清华或北大校园。具备战略眼光的蒋南翔转移思路,1955年决定向东扩展,关键是能否挪走横穿清华园、通向五道口的京张铁路。

清华一些教学楼已建在京张铁路以东,学生上下课要穿过铁路,既不方便也不安全,尤其是晚上。铁路距离教学楼过近,振动和噪音也影响教学精密仪器的使用。蒋南翔向国务院报告,得到国务院领导、北京市委和市政府的鼎力支持,1956年将穿越校园的京张铁路东移800米。如今清华园内的南北主干道,就是当年京张铁路旧址。

1949年,清华校园面积为1708亩(113.87公顷);1966年,增至3288亩(219.22公顷)。校园本部建筑面积由1949年的10.86万平方米,增至1966年的43.31万平方米。京张铁路东移后,清华园才有繁华的东区。

如今清华校园占地356公顷,建筑面积168万平方米(清华大学官网)。一进清华东门,主楼迎面居中,左文右理,两排院楼,错落有致,蔚为壮观。

(2017年11月13日02:23,11月24日23:04修订,【山水微言·172】。本文为“师表校魂”大学校长系列之六,“蒋南翔史评三重奏”之二红专篇,《“大清治国”的密码》连载第2节。史评三重奏之一青运篇已完稿,之三狂飙篇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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