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素,字藏真,永州零陵(今湖南零陵)人,自幼出家为僧,唐代书法家,以“狂草”名世。

陆羽、字鸿渐,复州竟陵(今湖北天门)人,一名疾,字季疵,号竟陵子、桑苎翁、东冈子,又号“茶山御史”。唐代著名的茶学家,被尊为“茶圣”。

因陆羽写有《僧怀素传》,历述怀素学书经历,所以将两个不同职业、看似不相干的人联系在一起。

陆羽小时候是个流浪儿童,三岁时被竟陵龙盖寺住持智积禅师收养。一生鄙夷权贵,不重钱财,酷爱自然,坚持正义。

怀素自幼出家为僧,因家贫,买不起纸张,只好在寺院的墙壁上、衣服上、器皿上,芭蕉叶上,练习写字。怀素一生潜心研究书法,对仕途名利毫无兴趣,喝酒是他除书法之外的唯一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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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自叙帖》局部

陆羽和怀素、虽然他们的职业道路各异,但他们的出生家境相似,性格相投,精神追求一致,灵魂上的碰撞、交织,使得他们一见钟情,正可谓“惺惺惜惺惺”。从陆羽创作的《僧怀素传》可以得知:怀素对陆羽毫不保留、陆羽对怀素十分了解。陆羽不是书法家,但是他借用当代书法名流邬彤、韦公陟、颜真卿等对怀素书法的专业论述,简洁精辟的记叙了怀素的学书过程、以及书法艺术成就。

陆羽《僧怀素传》从一个文学家的角度、对怀素书法艺术给与评述,让我们从中领略到了怀素的书法艺术在当时的真实高度。

怀素的草书、特别是狂草,是中国古今书法史上屈指可数的佼佼者,迄今为止无人能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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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素《自叙帖》局部

以下是陆羽《僧怀素传》全文,供学者参考:

怀素疏放,不拘细行,万缘皆缪,心自得之。于是饮酒以养性,草书以畅志。时酒酣兴发,遇寺壁里墙,衣裳器皿,靡不书之。贫无纸可书,尝于故里种芭蕉万余株,以供挥洒。书不足,乃漆一盘书之;又漆一方板,书至再三,盘版皆穿。怀素伯祖,惠融禅师也,先时学欧阳询书,世莫能变,至是乡中呼为大钱师小钱师。吏部韦尚书陟见而赏之曰:“此沙门札翰,当振宇宙大名。”

怀素心悟曰:“夫学无师授,如不由户出。”乃师金吾兵曹钱塘邬彤,授其笔法。邬亦刘氏之出,与怀素为群从中表兄弟。至中夕而谓怀素曰:“草书古势多矣,惟太宗以献之书如凌冬枯树,寒寂劲硬,不置枝叶。张旭长史又尝私谓肜曰:‘孤蓬自振,惊沙坐飞,余师而为书,故得奇怪。’凡草圣尽于此。”怀素不复应对,但连叫呼数十声曰:“得之矣。”经岁余,辞之去。肜曰:“万里之别,无以为赠,吾有一宝,割而相与。”先时人传肜有右军《恶溪》、小王《骚》、《劳》、三帖,拟此书课,以一本相付。及临路,又曰草书竖牵似古钗脚,勉旃。

至晚岁,太师颜真卿以怀素为同学邬兵曹弟子问之曰:“夫草书于师授之外,须自得之。张长史睹孤蓬、惊沙之外,见公孙大娘剑器舞,始得低昻回翔之状。未知邬兵曹有之乎?”怀素对曰:“似古钗脚,为草书竖牵之极。”颜公于是倘佯而笑,经数月不言其书。怀素又辞之去,颜公曰:“师竖牵学古钗脚,何如屋漏痕?”怀素抱颜公脚,唱贼久之。颜公徐问之曰:“师亦有自得之乎?”对曰:“贫道观夏云多奇峰,輒常师之。夏云因风变化,乃无常势;又遇壁折之路,一一自然。”颜公曰:“噫!草圣之渊妙,代不絶人,可谓闻所未闻之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