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讲民间故事: 铁公鸡一毛不拔最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163

蜗牛讲民间故事: 铁公鸡一毛不拔最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家庄有个姓苏的财主，是个能舍千句话，不舍一文钱的吝啬鬼，背地里人们都叫他“光堂嘴”。

有一次，他老婆得了重病，需要请看病的先生。离他家五六里地有个姓张的名医，兄弟排行第四，人称“四先生”。光堂嘴怕管饭，总是早饭后去请先生。他想，先生吃过早饭来，看了病离晌午还远着哩，不会不走，晌午饭便省了。谁知他跑了几趟，都见不到先生。因为一大早先生就被人请走了。他老婆说：“再拖拖我就没命啦，你不会晚上去请，让先生早上来?”光堂嘴说：“好，让先生五更里来，看罢病还能回去吃早饭。”

这天晚上，光堂嘴找到了四先生，说他老婆大病在身，请先生明早一定去瞧瞧，并再三嘱托越早越好。果然，第二天五更里，四先生骑个毛驴就到了，给他老婆把把脉，开了个处方，说：“先抓三剂吃吃吧!”然后，起身就走。光堂嘴假意挽留了两句，四先生说还有病人在等着，他就忙去牵驴。四先生走了，光堂嘴心里说，亏得还有人等着看病，要不，管人吃饭，还得给牲口加料呢!

光堂嘴抓了三剂药，他老婆一吃病就好了。算算药钱，没有一斤盐钱多，没破多大财气，他打心眼里感激四先生。一天在街上赶集，他见了四先生：“嘿!四先生!你真是张仲景重生，华陀再现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呀!我老婆的病不是你给治，怕已进酆都城啦!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非请你喝一壶不行，那我心里才美!”四先生给人看病不讲吃喝，也不喜欢别人奉承，，便说：“只要病人好了，我就放心。别的啥也甭提。”光堂嘴心里说，三句好话当钱使呀，我说说是打发你心里美，真叫我花钱哪，你说出来，我也不干。

又一天，四先生骑着驴外出看病，回家时路过苏家住。他看看天还不晌午，就往光堂嘴家里拐去。四先生有个习惯，凡经他看过的病人，病好以后，顺路时总要拐去看看，问问吃药和病情好转的情况，以便总结治病的经验。

这时候，光堂嘴在他家大门外站着，见四先生朝他家走来，抬头看看日头，离晌午不远啦，心中好不纳闷：活见鬼!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快晌午时你来啦。我说过请人家喝一壶，莫非是想喝酒寻上门来啦?这可咋办?对，我把门关上，给他来个闭门羹。他主意拿定，瞅见只装没瞅见，扭头便往门内钻。

四先生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光堂嘴呀，光堂嘴，都说你能舍千句话，不舍一文钱，我还不信，今天看来没有说错你。我倒要试试，非让你管顿饭不可。光堂嘴正往门内钻，四先生喊道：“嗨!那不是苏掌柜嘛!”这一喊，光堂嘴躲不开了，回过头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呀!是四先生，上屋，上屋!啥风把你吹来啦?”

二人到屋坐下，四先生问了些他老婆病的情况。光堂嘴生怕四先生不走，便说：“四先生，来这厢看病，你也不先说一声。早知道您肯赏光拐家来，我也作个准备，今晌午咱就喝一壶!”四先生听话音是撵他走，笑了笑说：“苏掌柜，不用客气，晌午我不走啦，没酒正好，我已经很久都不挨它了。”

光堂嘴听四先生说不走啦，不由心里一动：糟糕，他说不喝酒，这倒不错;可没说不动荤呀!割斤肉得二升粮食卖，这咋能行?就说：“四先生，你来家吃顿饭，我心里真美。要不是这一会集罢啦，我一定去割块肉待你，表表我的心意!”四先生想：好家伙!真是一文不舍呀!不割肉也罢，你院里鸡鸭成群，杀只鸡总舍得了吧?便说：“苏掌柜，割不来肉，把我骑的驴杀了吧!”“驴杀了您骑啥呢?”“那还没法，我骑你那个老公鸡就是。”光堂嘴脸一红，忙说，“咦!你看我这个人，心里没缝儿，连一点弯都不会拐，鸡杀了不是肉，杀您的驴干啥!”

光堂嘴口里这么说，心中可不好受：舍只大公鸡三四斤重，不如上街割斤肉呢，多不合算!他想把杀鸡的事推了，说：“哎，鸡子好杀，可惜还没有好柴熬它。”四先生看见院里扔个烂簿子，说：“这还用作难，没好柴把驴鞍子破了烧吧!”“破了鞍子你咋骑哩，不把衣裳磨脏啦?”“那就把你院里那个烂簿子截一节垫驴身上，你说中不中?”光堂嘴用手拍着脑门说：“看!我这忘性真大，要那个烂簿子干啥?拆拆不是好柴?可不能把驴鞍子毁了!”

光堂嘴心里在骂：老东西，想吃肉你可真有门道。我再找个吃不成肉的理由，看你昨说。他把眉头一皱：“四先生，你来的真不巧，这几天集上断盐，吃肉可不能没盐哪!”四先生说：没盐好办，我那个烂毡帽戴的天数多啦，汗浸透啦，把它放在锅里煮煮，不也咸咸的。这不，在你那酱罐边放着。”光堂嘴连连摇头说：“都说人有三昏三迷，真不假!今个只顾慌着招待您，弄得我神魂颠倒。那酱不是能当盐使嘛，何必煮您的汗帽子，多寒碜!”

光堂嘴推不过去，只好忍心杀了鸡，放锅里煮的时候，他又打起了主意：不给煮熟，叫你吃不成。你走了，鸡肉还是我吃。他把鸡放锅里打个波浪，捞出来一块一砍，便端到桌上。四先生夹一块咬咬，咬不动;又夹一块，咬咬，咬不动。心想：好龟孙!耳听是虚，眼见为实。我算领教了，真是光堂嘴呀!你存心不让我吃，我也不让你吃。他见一只大黄狗在桌底下钻来钻去。便夹一块，一咬，扔地下了。光堂嘴看着怪心疼的，又没法说不让扔掉。一会儿，四先生把一只鸡全扔给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