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书中的边城——老人孤独的守望|163

上半年，有幸去了边城写生，这个有着一脚踏三省美称的边城里，可以观赏到湘西吊脚楼的风采，也可以领略到沈从文书中的美景，但实际上在这里有着的只是善良的老人和单纯的小孩，年轻人当然会选择外出打工补贴家用，这个旅游业还未发达起来的小镇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船，并不是因为依靠这个维持生活，只是因为涨水之后方便从家里外出。

独独有着这么一户人家，维持着吊脚楼的风格，黑黢黢的柱子，岌岌可危，仿佛一个年迈的老人依靠在门上，探头一看，这栋房子好像并没有门，里面房门虚掩着，似乎并不怕会有小偷光临。这时柱子上的牌子吸引了我的注意，上面写着花垣县社会保障兜底明白卡。一下子明白为什么这栋房子没有门，为什么这栋房子如此破旧没有人维护。强烈的好奇心让我推开了，那个虚掩着的房门，里面有着一个老奶奶，正窝在座椅上看着一个小小的彩色电视机，看见我推门而入，立马起身，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奶奶，我们是来这里写生的学生，想和你聊聊天。”可是她似乎不是很能听懂我说的话，我又重复了几遍才勉强理解，马上她就拿出她家里过年的零食递给我，我摇摇手可是她还是坚持着塞进了我的口袋。

“家里原先是有门的，不过拆了，至于为什么要拆是因为村里人怕我害怕，那一年我家里一共死了五个，我的丈夫也去世三年了，五个人都是同一年里去世的。”提到这里她哽咽了一下，我怕提及她伤心的往事便没有接着问下去，接着她和我谈起了她的儿子和女儿，“我的儿子在广东当了十三年的兵，现在在花垣县里打工。我的女儿把外孙给我带，也在花垣县里打工，顾不上孩子，外孙太小还在读幼儿园。”“家里过的一般吧，想过装修房子，可是政府说要保持原来的样子，就没有修。”简单的几句让我有点震惊，为什么可以如此平淡的说出这些话？接着她说“外孙快放学了，我得去给他做饭了”她熟练的在灶里生起了火，开始忙碌起来，不一会儿饭就做好了，她的外孙也被接回来了，陆陆续续她家门口也来了几个邻居，和她闲聊起来，拉拉家常。

她们说明天要赶集，邀请我一起去，不过在这之前要处理好自己家里腌好的酸菜，明天好拿去卖。我立即答应下来。“好，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随即她便去搬出了一个大缸，从里面拿出了一堆酸菜，开始清洗，切碎，揉搓，和辣椒粉混合在一起，大概弄了两三个小时才把一缸酸菜全部弄完。第二天早上，我便来到她家门口，迎面迎来一个老奶奶，说：“她早上四点就过去了，她今天要摆摊子，叫我在这等着你，带你过去。”我马上跟着这个奶奶上去了，在路上我询问了我一直埋藏在心里的那个问题，“奶奶，你知道这个奶奶家里五口人为什么在同一年里去世了吗？”“这个啊，说起来也是可怜，她的丈夫的哥哥得病去世了，她丈夫回来参加葬礼，喝了酒睡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莫名其妙的去世了。然后同一年里家里的兄弟本来好好的，也突然得病去世了。一年里去了五个，我们怕她害怕，把她家里的门拆了。”听到这个话我突然说不出话，愣了半天。然后呆呆的问了一句，“家里还剩几个人？”“就四个了，儿子三十岁了还没有结婚。还有人说她闲话呢，说什么是她克死了她丈夫。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嚼这种舌根。”说完加快了脚步，我们便进了集市，看见了奶奶，她买下了一个摊位，摊子上摆满了调料，我看着她微笑着和每一个来询问价格的人交谈。仿佛刚刚听到的话并不是事实。看我来了她很开心的和我介绍她卖的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