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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元的价格,发苦的味道,眩晕的后劲,是我对家乡啤酒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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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 年的夏天,中央台第一次偷信号转播了世界杯。那时看球,没有中国队、也没有冰凉的啤酒。如今,我们又习惯了一次没有中国队的世界杯,但没有冰啤酒的话,可以说是辜负了整个夏天。

曾几何时,绿色玻璃瓶上的城市、5A 景区、名山胜水的名字组成了中国的啤酒版图,几乎每个人的家乡都产过自己的啤酒。

了解各个地方,与其研究各种理论,不如遍尝世间啤酒,这才是真正的地理学。

中国早期的啤酒厂是欧洲人盖起来的,1900 年,俄国人在哈尔滨建起乌卢布列夫斯基啤酒厂,也就是今天的哈尔滨啤酒前身。之后,生活在中国其他地方的欧洲人纷纷效仿,使得青岛、北京、上海等地也出现了啤酒厂。这些酒厂成了日后各地方啤酒竞相追忆的先祖,至少在自述厂史时是这么认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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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生产啤酒要消耗大量的粮食,所以在中国人吃不饱饭的时代,啤酒并不能成为接地气的大众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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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 年后,啤酒仍限于那些率先西化了的大城市。尤其是在上海这个 1949 年前“有三类市政机关,三个司法体系,四种司法机构,三个警察系统,三个公交系统,三个供电系统”的城市,已有了挪威、英国、法国、日本的多家啤酒厂。虽然,所有的外国啤酒都被国产光明牌取代,口号变成了“喝啤酒,喝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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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末,改革开放结束了粮食危机,啤酒需求量大增,产量却跟不上。如果那时在大街上看到大罐车后拖着碗口粗的管子在倾倒液体,人们手拿所有可以盛液体的容器排队人头攒动,那并不是哪个小区断水了的救援车,而是在卖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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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啤罕有,冰箱未普及,让散啤(散装啤酒)成为了几乎唯一的销售模式。一些有啤酒厂的城市也出现了自带容器“打”散啤的奇特景观。排着长龙,拎着家里暖瓶、铝锅甚至塑料脸盆去饭馆打散啤,沈阳人直接用舀子盛鲜啤酒(这样粗狂的操作也让珍贵的泡沫几乎消失殆尽),都成为那个时代喝啤酒的标准场景。而对岸的台湾,当时已有六百多家夜总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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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头斗殴的时候,啤酒瓶应该是不次于红板砖的趁手家伙事儿,回想原来的香港黑帮片,打群架抢地盘之前必碎啤酒瓶以示郑重。硬气功也不吝惜地将啤酒瓶和红板砖向脑袋上招呼。

其实不仅仅是啤酒瓶,啤酒也一直与斗争有着紧密的联系,这种斗争有着明显的抢地盘特征。这一切的根源就是中国未曾削弱的地方主义。

酿酒耗费粮食,而酒精又具有一定的成瘾性,因此无论古今中外,酒都是与经济政策、财政政策密切相关的一种商品。自古以来,酿酒业自带高税收、高利润,给地方财税带来的贡献非其他产业可以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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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国内的啤酒巨头也没闲着。

谁能料想到,之前被戏称为“农民啤酒”的燕京啤酒最终能将桂林漓泉啤酒、泉州惠泉啤酒、包头雪鹿啤酒等地方品牌啤酒等尽数收购。青岛啤酒则在收购崂山啤酒、汉斯啤酒、山水啤酒同时,把眼光放到更远的海外市场。

在这样的品牌兼并中,被市场淘汰的品牌是大多数,只有有价值的地方品牌才可能被资本集团收购。幸运的,可以留个名字让消费者喝个情怀,不幸的,只能在被收编之后改旗易帜。

而最不幸的,就是落到了华润雪花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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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润一直奉行的单一品牌策略。这样的策略成就了雪花啤酒作为单一品牌在全球第一的销量,但也消灭了许多有特色的地方品牌。

虽然很多地方品牌消亡了,但除了作为偶尔忆旧时的谈资,中国人对过去的地方啤酒并没有多少怀念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