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或者一听淑芬这个名字,很快很容易很直接地就会使人想到美丽,贤惠,知书达理这些字眼。

她虽然人近中年,但风韵依旧。

淑芬每每出门走在街上,总有人驻足侧目细打量,回头率蛮高。如此看来,父母给孩子起名字还真就有些说究,不可马虎从事。

由此说来,施中兴提醒淑芬的话就不是没来由,还真是有一定的思想起源。

施中兴两口子新婚后的一天傍晚,温积树领着姜同军来到家里看望。这些日子施中兴正为今后自身的前程事业找不着北,他们的到来无疑使得施中兴暂时将烦恼抛弃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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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中兴从速凝剂厂调出来,进了装饰材料厂也就是生产涂料的工厂,原本想在涂料厂有一番作为,却与想方设法调他进厂的年轻厂长翻了脸,闹的挺别扭。

事情并不复杂。年轻厂长想让刚进厂的施中兴请客,说这是新人进场的规矩,但施中兴不买账,认为到了新厂从办公室小干事做起,老大不小了还被新厂的人称做小施,在老厂都已经是师傅辈的,都是别人敬着他,因此在他心里是老大的不痛快。

然而更可气的是,一次,施中兴进京给患病父亲购药,新厂厂长委托施中兴顺带买一台电子琴回来给他孩子。施中兴跑遍北京城千精心万挑选购得电子琴,又背着药箱,单手拎着电子琴,千辛万苦上汽车,挤火车,手被琴盒提手勒破,累的腰酸腿软。

岂料回到厂子,施中兴将电子琴交予新厂厂长后,第二天早上一上班,新厂厂长竟然假装糊涂少付500元购琴钱。

想到一路上为购买和保护电子琴所遭受的罪,施中兴毫不客气地在办公二楼过道堵住新厂厂长说,电子琴是1500元,新厂厂长一下子就红了脸,尴尬狼狈至极。

与新厂厂长闹掰了,施中兴也就没法在新厂继续待下去了,新厂厂长对全厂中层干部幸灾乐祸地说,施中兴走了就别想回来。

若干年后,新厂厂长从市政府门前经过,遇到已在事业单位机关供职的施中兴,他忙不迭地握着施中兴的手连声道歉,兄弟不够意思。有一年,还是这个厂长被本厂一伙人堵在墙角,被打的头破血流皮开肉绽两月不能下地走路。

施中兴新婚燕尔,还没有开灶,他便去楼下买了一袋花生米,两瓶猪肉罐头,从立柜里摸出一瓶北京二锅头,喊过淑芬来,四人围着一张小圆桌,倒上酒,举起杯,比之他们在外面下馆子,另有一番居家过日子的新鲜味道。

姜同军说,我姨夫到了市道路交通征费稽查局,当了宣传部长。

淑芬闻听此言,忙说,那快给中兴引荐引荐。

温积树呵呵笑着,也连声附和。

施中兴心情很复杂,没想到自己的前程还需要小兄弟帮忙。但他又一想,姜同军今天道出此言,必有事相求。

在速凝剂厂干工会的时候,姜同军只要赌钱输了便找到施中兴借钱,但光是借,很少见他还。施中兴之所以从速凝剂厂调走,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担心自己粗心大意,不讲原则,兼管着工会财务,却把职工工会会费随便借于人,随便拿去与人吃喝,一旦败露吃不了就得兜着走。于是,他在离开速凝剂厂的前几天,编了个谎话,从母亲手里拿了一笔钱,悄悄补上了工会财务的亏空。

果然不出所料,姜同军酒足饭饱告辞下到一楼后,马上向出来送他的施中兴提出了借钱。

施中兴返回楼上对淑芬说了姜同军要借钱。淑芬这次很痛快,转身掀起床边一角,麻利地抽出900元钱,递到了丈夫的手里,说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让姜同军打个借条,连夜跟上他立即去见他姨夫,把你的工作给调调。

姜同军靠在墙角边把钱认真数了一遍,塞进内衣兜,转身贴附在墙上,就着昏暗的灯光,在一张皱皱巴巴的小纸条上,歪歪扭扭写下了欠条。

走出楼外,借着几分醉意,姜同军竟然当着温积树的面,带着不屑的语气对施中兴说,你老婆淑芬其实并看不上你,她爱的是我。

喝酒间,姜同军坐在沙发中间位置,淑芬距离他最近,听说他能给施中兴办工作,就一个劲地给他夹菜、斟酒,言辞中也多了几分女性的温柔,使得姜同军迷迷糊糊,想入非非,像中了彩票一样得意忘形。

施中兴顾不上理会姜同军的胡说八道,抓紧一切机会办理调动单位才是正事大事。

三人一起匆匆忙忙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