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何平、姜同军二人一筹莫展,老奸巨猾的邱士民靠在椅背上,左右瞧瞧,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转,拍拍脑门,献上了一个计策。

“要我说,解决这事说难也不难。”邱士民故作矜持地点点下颚,压低声音道,“窦二江是市公安局铁路轨道建设安全保卫分局综合事务处处长,咱这城市不大,只要找个有公干的有头有脑的最好是公安内部的人,找到窦二江给求求情,这事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反复提到窦二江,他是何许人也?

在全国闻名的重要的无烟煤生产基地,包括警察在内的公职人员涉足商业的现象并不鲜见,因煤而生的政商灰色江湖,往往事端频生。  窦二江组织十几年来在西宇长期为恶,假公济私,大肆开设赌场,垄断娱乐业,收取保护费,敲诈勒索,非法拘禁,随意调拨火车车皮,霸占煤炭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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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是窦二江组织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有一年4月,窦二江为抢夺两座煤矿的经营权和销售权,组织200余名打手乘坐50余辆出租车,对位于嘉利县的慕成公司大肆打砸,造成多人受伤,现场极其惨烈。

邱士民的主意提醒了姜同军,他迅速想起了一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施中兴小姨子的丈夫就是市里的警察,当什么官不清楚。

姜同军取过邱士民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施中兴的手机,告诉了他这里发生的事情,请他求助于小姨子的丈夫帮忙通融。

施中兴知晓了事情的经过后,想都没想这事情对自己有无利害关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姜同军给自己打电话,说明自己还行,还有利用价值。

人圈里混,施中兴最不愿意别人将他看做是有他没他都一样的木偶摆设,大事做不了小事又不做的纯粹的一个废人,尤其是内退闲赋在家以后。

放下电话,他马上锁门下楼出门,马路上摆手打了个的车,急急忙忙赶往小姨子丈夫供职的公安二十六处。

十楼上,小姨子丈夫开完会刚走出会议室,听了连襟的叙述,不仅不给连襟面子,还脸红脖子粗地发了一通牢骚,埋怨施中兴闲着没事干,凭空给他添找麻烦。

牢骚归牢骚,碍于情面,小姨子丈夫回到办公室,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拨通了窦二江的座机,接电话的是他的手下,一听是二十六处政委,不敢怠慢,捂住话筒。示意其他人去叫窦二江过来接电话。

窦二江正在欧式沙发上与他的黄毛松狮犬逗乐,闻之,汲拉上拖鞋,晃晃悠悠来到手下们的房间,接过电话,先是老朋友啦怎么突然想起我来啦能记起兄弟我来说明兄弟我在兄弟心里还有一块位置啦,云云,一番客套话啰嗦完,突然语气一转,说道,“这样子,看在你许政委亲自出面说情的份上,就先寄存着那四个起事的小子的右手和左脚,只要让他们下礼拜二到我的养犬基地,给我认个错,这事就算摆平了,好吧。”

施中兴把窦二江的话传给了姜同军,旁边的何平闻之一愣,说道,“这可是要给咱们好看了,不会是要‘犬决’咱们吧。”

他听说过,窦二江的养犬基地圈养着许多凶残的犬种,别的不讲,光那40多条狼狗,分别是德国牧羊犬、苏联红、昆明犬、狼青犬,就够吓死人的,别说还外加80多条藏獒。

小周倒吸两口冷气,一副可怜样子,嗫嚅道,“我才25岁,还没有找上媳妇,我可不想被狗狗破了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吧。”老李长吁短叹。

姜同军恼怒地说,“都怨该死的邱老头出的馊主意,非要找个什么烂线人去说情。要去他也必须去,要死死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