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和三娘是发小,那年三娘唯一的女儿花花得病死后,三娘因思念成疾,疯了!每到傍晚,便听见三娘那撕心裂肺的呼唤声。
娘也为三娘的不幸遭遇垂了不少泪,哀叹三娘的命运不好。从此后,我发现娘的情绪似乎也在慢慢地起着变化。每日里开始唠叨不休,不是怪我挑食,就是怪我衣服穿的不整洁之类的细琐小事......懵懂中的我那时烦透了。每日放学,尽可量躲避着娘。这种叛逆的情绪一直影响着我,直到大学......
记得我考上南方某大学的时候。心里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天空似乎都变得格外蓝!临开学走时,是娘送的我,当列车徐徐启动地时候,我表现得异常平静。在车窗口只是向娘挥了挥手。然后再没回头,但我知道她一定在目送着我,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一家私企工作。工作很累,也很繁忙,整日里忙得昏头转向!为了升迁,我甚至把自己的节假日也剥夺了。一天又接到娘打来的电话,问我吃蛋糕没有?我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今天是我生日。我拍着自己的脑门对娘说:“吃过了,是与朋友一起吃过的。”那天我善意的欺骗了娘,娘却显得格外高兴。
撂下电话,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想家的感觉。屈指算来,已经离开家三年多了。不知娘又添了多少白发,家里的一切一切都还好吗?我想了很多很多,心情也愈发迫切起来。那天破天荒的向领导请了假,批准后,连夜踏上了归家的旅程。
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傍晚时分终于到了家。一进村口,便远远看见娘站在门口正在瞭望。到了门口,娘又像迎接客人一样将我让进屋里。这时,我才发现娘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身躯已明显佝偻了;额头的皱纹更是纵横交错如沟壑一般;花白的头发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是那样夺眼!看到这,我心里不由一阵酸楚,眼里浸满泪水。
娘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饭。吃饭时,娘一个劲往我碗里夹菜,显得是那样热情!只是少了昔日的唠叨。这时,我忽然想起了三娘。
“三娘还好吗?还在每天呼唤她的花花吗?我接连问娘。
娘放下碗筷,沉默不语。片刻,转过脸去竟然“呜呜”哭了起来。
我一头雾水,难道三娘已经——我没有再想下去。要知道娘生平要强,在我的印象中娘是极少哭的。
“哎!走了或许是享福去了。”我叹息一声劝娘。
"三娘没有死,她还活着。”娘哽咽着说。
“那您哭啥?”我感到很蹊跷,也很狐疑。
“没啥,吃饭吧!”娘抹了一把泪,端起碗慢慢地咀嚼着。
我呆呆地望着娘,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花花——花花——”正在这时,透过窗外隐隐传来阵阵呼唤声......
“哦!是三娘。”这久违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令人揪心似得难受。那声声的呼唤,分明是一位母亲内心深处对儿女永久的挂念!
想到这里,我豁然明白了娘的心思,脸上不由火火辣辣地燃烧起来,心里顿觉充满懊悔,愧疚!
因为,我在外的三年里,极少给娘打电话;而娘却隔三差五,从未间断地给我打电话。期间我更没有回来探望过娘。此时,泪水已经打湿了我的衣襟,慌忙扔下碗筷,一头扑进了娘的怀里。那一刻的感觉,我好像从未体验过,倍感温馨与幸福!
“花花--花花--”此时,窗外的呼唤声,依然飘荡在小村上空,久久回荡,扩散。显得是别样的凄凉,悲怆......
热门跟贴